冠禮進行時。


    傍晚時分。


    顏辭和將顧將軍一起去了皇宮,皇帝(也就是南泉)看到的時候又驚又喜,但看到顏辭的表情就知道顧橋其實沒把事情說完,隻拍了拍顧橋的肩。


    顏辭帶上顧橋一是順路送回來,二是顧將軍昨天說的話,且不管顧將軍是不是他的父親,就顧將軍和母親要好的關係來說他就應該帶上這個長輩。


    三人約定好舉行冠禮的時辰和地點,簡單舉行是真的簡單舉行了,來的人都是和顏辭比較熟的人,繁瑣也是真的繁瑣,該走的過程還是要走。


    顏辭獨自回了駐地,顧橋和南泉在皇宮談話。


    南泉開口道:“阿橋,你能主動和他談我很高興,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他?”顧橋眉間帶著些憂愁,“明天吧。”


    拍了拍顧橋的肩,南泉語重心長地說,“別擔心,顏辭他是個好孩子。”


    “你這優柔寡斷的樣子和當初讓我練體術上戰場的你可一點都不像。”


    聽著昔日好友打趣的話顧橋也跟著笑了起來,“陛下說笑了。”南泉欣慰道:“你瞧,說出來不就好了。我們的交情私下裏不必君臣相稱,怪生分的。”


    顧橋道:“這怎麽行,不能壞了規矩。”


    南泉一拍顧橋頭,笑罵一句,“好你個顧橋,以前是你帶本殿下不遵禮法的,現在反而變成守禮法的那個了。孤罰你以後要聽孤的安排。”


    “陛下。”


    “私下我隻是南泉,你隻是顧橋,不以君臣相稱,知道了嗎?”南泉嚴肅道。


    顧橋眼眶濕潤,“臣,遵旨。”


    “明早早起有的折騰,今晚就宿在宮裏吧,方便些。”


    宮中燈火明亮,宮外華燈初上,人來人往,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顏辭去了趟鎮國公府看房屋的修建進程。昨天夢秋動靜太大,把那個院子的建築毀了七八成,駐地的人和顧橋說過情況征得同意後就過來複原院子了。


    有陣法做掩護,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會被發現,有靈力辦事這建築做的很是輕鬆,一個白天的時間已經做得七七八八。


    “咦,這明明是兩個宅子啊,為什麽會共用一麵牆?”一個弟子修牆的時候發現了這點,驚奇出聲。


    “怎麽會,這兩個宅子的主人好像都是缺錢的人啊?”


    顏辭跳上一處較高的廢墟朝那邊望去,這個位置很好,下麵的景象盡收眼底,確實和那個弟子說的一樣,兩座宅子有一麵共用牆。


    那弟子又道:“小師姐說這裏有一棵紫藤花的,怎麽找不到根呢?”


    他的同伴指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會不會那個?看著還挺像的。”


    顏辭在院子裏掃了一圈沒找的,聽到這話他疑惑的看向他指著的方向,確實有一個類似於植物根部的東西,但那已經是另一座宅子的小院了。


    已經有木靈根的人過去了,顏辭看了一會就去幫忙修建閣樓了。


    亥時二刻(二十一時三十分)。


    一切能好後顏辭獨自在街上買糕點甜食,正要趕去下一家買東西時突然被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攔住去路。


    “小公子,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漢子開口道。


    顏辭認了出來,那是茶攤上那個老黃,點頭應下,兩人來了上次的茶攤,老黃的大嗓門卻是柔下許多,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防柔了嗓子的。


    “我知道可能冒犯了小公子,但我還是想問問小公子的母親是不是雲飛星,雲醫師。”


    眼神微閃,顏辭端起茶碗不動聲色的掩下眼底的情緒,隻淡淡開口:“是與不是,與你何幹?”


    老黃有些急切,卻還是耐著性子壓低聲音道:“那幹係可大了去了,那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會拿這種事框你?”


    顏辭喝茶的動作一頓,繼續問話。


    “救命之恩?”


    老黃後知後覺,小公子不知道以前的事。“十二多年前,北國派兵攻打邊關,當天還是雲醫師和顧將軍的大婚!顧將軍連夜趕往邊關打仗,那天的雪下得老大了。”


    “我老娘那時候還說瑞雪兆豐年,可那雪越下越大,凍死了莊稼和人,死的人太多了,瘟疫也跟著來了。”


    “那時候我才十歲,家裏的醫館都是病人,我蒙著巾子幫父親跑堂,就遇上了雲醫師。雲醫師雖然是個年輕女子,可她的醫術卻半點不差,整日救治流民,和父親他們討論治瘟疫的藥劑。”


    “雲醫師他們研究出來的藥劑是有效的,可是宮裏的人卻說那藥劑是他們製出來的,雲醫師他們是仿製的,那藥劑有問題,還害死了他們的家人。”


    老黃說到這裏時眼睛通紅,顯然被氣得不輕,“他們還逼迫雲醫師交出方子,還把方子給燒毀了!我是被雲醫師從火裏抱出來才活到現在的,沒有雲醫師我早就死了!”


    顏辭聽得直皺眉,“你為什麽覺得我是雲醫師的孩子?”


    老黃一口悶了一大碗茶才稍稍讓劇烈起伏的胸脯平息下來,“因為小公子和雲醫師長得很像。”顏辭眉毛一挑,“如果我不是呢?”


    老黃不假思索道:“那就當我找小公子說了些心裏話,我這麽做也能讓京城多一個記得雲醫師的好的人,有何不可?”


    “可是京城中好像不能談論她啊。”


    “哼!還不是那些貪官從中作梗,那宮裏的太醫有他們的人,雲醫師的父親雲太傅是個沒有實權的文官,哪裏鬥得過那些小人?更何況雲太傅現在已經病入膏肓。”


    顏辭辭別了老黃,獨自回了駐地。


    第二天清晨趕到皇宮,幾人一起去宗廟舉行冠禮。


    顧橋洗好手後被人推著到了顏辭的旁邊,顏辭坐在地上任顧橋替他梳理頭發,待頭巾束上顏辭的墨發,第一個端著冠箱的小吏上前。


    顧橋也到了顏辭跟前,說了祝辭後接過緇布冠為顏辭戴上,回到原來的位置後又替顏辭加頍項,係好冠纓。


    顏辭起身與顧橋互行一禮後去穿上玄端服和黑色蔽膝再與顧橋行了一禮後坐回原位。顧橋再次為顏辭梳理頭發,插上簪子。淨手後再為顏辭整理發巾。


    ————————


    太傅:“三公”之一,在西周時才有記錄的官位,那時是正一品官,到漢唐時則是從一品官,再到明清時期是二品官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水中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顏桉不是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顏桉不是花並收藏水中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