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舟看著努力挖土的夢秋出聲問道,“為什麽不用術法挖開啊,夢秋師妹?”


    夢秋理直氣壯道,“我忘了啊。”


    子舟一時無言,就在他快上手替她挖的時候就聽夢秋又道,“而且,我親手挖過土,以後用起來也更熟悉些不是?”


    這種用來挖土的小術法全靠自己的意念控製,她的眼睛又不是尺子,能做到要挖幾尺挖幾尺。


    能夠實踐的機會不多,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那不得好好珍惜啊。


    子舟聽得一愣,不等他有其他想法,下一秒就破功了。


    “也方便我以後回來種樹啊。”


    夢秋邊挖邊對傻站著的子舟說道,“子舟師兄,麻煩你先去這些地方踩好點,如果可以,順便把東西給拿了。”


    這麽說著,從儲物袋拿出一張圖遞給子舟,子舟接過圖紙看了一會,神色古怪。


    “夢秋師妹?”


    “怎麽了?”夢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賣力挖土。


    “這些真的都是要搗毀的地方嗎?”


    “嗯哼。都是的,就麻煩子舟師兄去搗毀啦,我在後麵挖,師兄放心去,沒問題的。”


    聽罷,子舟一步三回頭的往另一個地方走去。


    夢秋又挖了一會,擦了擦莫須有的汗,將剛挖出來的土坑給填了回去,掏出一張圖紙看了眼往其他地方走去。


    “轟——!”


    夢秋嚇得一激靈,圖紙差點掉地上。她一看聲音的發源地。


    夢秋剛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


    哦,那是子舟剛才去的地方,那沒事了。


    接下來的時間,夢秋時不時就能聽到一聲巨響,她嘀咕,“破壞能力挺強悍啊,修為高真好。”


    接二連三的挖了好幾個地方,將挖出的玉盒收進儲物袋,忍痛將柳娘子贈予的酒壇子密封好埋了進去,有的土坑或是直接埋石子,或是埋花草和樹枝。


    采花、挖草、挖坑、掏鳥窩還把城門口的城主像給炸了,趕在天黑之時和子舟匯合趕回駐地。


    一路上子舟在喋喋不休的訴說著,他把城牆給挖了個洞,後來被士兵追著繞春臨城跑了多少圈才把人甩掉。


    夢秋聽得直樂。


    子舟隻覺得眼前的小白牙格外刺眼,心都拔涼拔涼的。


    可能是子舟的感情太過強烈,夢秋最終在子舟哀怨的眼神中,強壓著忍不住上翹的嘴角安慰他。


    到駐地的時候天色已暗,墨雲翻湧,依稀可見幾點星辰,唯獨不見那明月。


    一道清亮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


    “來了,來了!”


    “快快快!”


    “一隊準備!”


    疲憊的修士們上熟練的上前列陣撐起防護罩,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每個人卻都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壓著,讓他們喘不過氣。


    在這股子壓力下,夢秋麵露恐懼,眼中蓄著要掉不掉的淚,拉著子舟的衣袖,仰頭望著他,“子舟師兄,我們是不是要死了呀?”


    子舟壓下眼底的異色,摸了摸夢秋的腦袋,輕聲安慰。


    夢秋直接抱著子舟的腿小聲抽泣,旁邊的修士不忍的把頭扭過去。


    他們也不想死。


    在壽命悠長的修仙界,他們這群不過百歲的修士,在上千歲的修士麵前也不過是孩童的年紀。


    他們的前途本是光明的。


    而現在,


    他們每天都能感受到靈力和生命力的流失越來越快,抵禦“妖獸”也愈加吃力。


    他們隻覺得前方是一片灰蒙蒙的。


    站在子舟旁邊的小修士也抱著子舟的腿哭,淚水將潔淨的衣袍打濕一片。


    雲水宗駐地的修士本就都是天賦不錯的年輕弟子,新入門的小弟子也不少。歲數大些的還沒到五十,小些的就是夢秋這種七歲的孩子。


    夢秋這一哭,像是牽動了什麽開關一般,小弟子們紛紛哭了起來。離子舟近的都抱著子舟哭,遠的也跑過來要抱著他哭。


    他們害怕打擾到師兄師姐,既然這裏已經有一個師兄被拖著不能去列陣了,那多一些人也不礙事是不是?


    於是雲水宗的小弟子們都跑去了子舟這邊,圍著子舟哭個不停。


    一開始子舟還會一個個安慰,畢竟都是自己宗門的弟子。久了就麻木了,人太多了,根本安慰不過來。他被哭得一個頭兩個大。


    關鍵是這些孩子不能打也不能罵,都是宗門新招進來的弟子。


    他隻能自己說服自己,孩子還小,不能發火。


    那些和長輩出來曆練的小修士情緒被帶動起來,也開始抱著旁邊稍大些的修士哭。


    外邊是“妖獸”的“攻擊”,裏邊是孩子的哭泣聲。


    整個駐地都籠罩著散不開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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