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見此情形,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抱起地上的孩子,臉上滿是不忍之色。


    她聲音顫抖著向穆念慈說道:“念慈,最近幾日都是英姐兒在照顧我。這孩子命途多舛,沒了親娘,親爹還打算將她賣掉。”


    “她見王根兒想欺負我,數次幫我化脫險,卻因此惹怒了王根兒。


    王根兒綁了這孩子的手腳,扔在這地上。我聽他嘀咕,明早準備讓人牙子上門。”


    李萍用飽含期盼的眼神望著穆念慈,征求她的意見:“念慈,我能否帶這孩子一同離開?路上我會照看好她的。”


    見此情形,穆念慈微微蹙起眉頭。


    她知道如果她對這孩子袖手旁觀,這孩子肯定不會有什麽好的結局。而且,看在她幾次幫李萍的情份兒上,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想到此處,穆念慈點了點頭,“伯母,那就帶上她一起走吧。”


    李萍聽聞,臉上即刻露出感激與歉意交織的神情。


    這時,穆念慈迅速在衣櫃裏尋來一塊稍顯幹淨些的布,沾了些許清涼的冷水,敷在小姑娘滾燙的額頭上,試圖以此幫她降低體溫。


    隨後,她小心解開小姑娘手腳上綁著的繩索,動作輕柔地將她背在自己背上,帶著李萍踏出了這片地方。


    此刻,夜色漸深,月亮悄然隱入了厚重的雲層之中,黑暗掩蓋著世間的罪惡。


    穆念慈和李萍疾步走出這條狹窄的巷子,四周靜謐無聲。


    不過,穆念慈心裏清楚,這隻是表象,因為離跛子家最近的兩戶人家其實都已醒來,其他距離稍近的人家或許也不例外。


    或許是王跛子的嚎叫聲將他們驚醒,但他們並不構成任何威脅,所以穆念慈也就未去理會他們,徑直從他們的門前走過。


    在穆念慈三人離開巷子之後,跛子家最近的鄰居孫一維對著自己仍在緊緊盯著門縫瞧的媳婦兒說道:“別看了,都已經走遠了。”


    “當家的,你說來找王根兒這新買的娘子的究竟是何人啊?難道是她的家人?”


    “你管人家這事兒作甚,與咱們毫無幹係。”


    “哼,你這人”孫李氏斜著眼睛看向孫一維,“說的好像剛才和我一起貼著耳朵聽的人不是你一樣。”


    “嘿,你這婆娘竟敢和你相公我頂嘴。”


    孫一維瞧著自己變了臉色的娘子,趕忙轉換話題,“行了,該歇息了,都到這時候了。”


    孫李氏哪能不了解自己枕邊人的性子,接著說道:“我看隔壁這事兒明日一準會鬧得不可開交。”


    “今日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嘖嘖,光聽那聲音就知曉王根兒被打得有多慘,剛才瞧那身姿明顯是個少年人,就是可惜沒能看清臉......”


    孫李氏說著露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嘿,你這婆娘是不是討打啊,在你相公麵前竟然敢提及別的男人。”孫一維說著就向孫李氏撲過去,將她壓在了床上。


    “你胡說什麽,我一心隻有你,這不過是好奇罷了。”


    夫妻二人自幼相識,感情向來甚好,孫一維也隻是玩笑一句罷了。


    笑鬧之間,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著懷裏的娘子囑咐道。


    “對了,這事兒可不小,街坊鄰居可能都醒著,也都聽到了。


    但別人問起,隻說咱們一早就睡了,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到,知曉不,不許往外說。”


    “知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我可不是愛多嘴之人。”孫李氏丟給孫一維一個嗔怪的眼神。


    “行了,睡吧”,說著便打了個哈欠。


    房間徹底歸於寂靜......


    回客棧的途中,穆念慈明顯感受到背上的孩子熱得厲害,仿佛背著一個火爐。


    她知道發燒過度會對孩子的大腦造成極大的損傷。


    不能就這樣將孩子帶回客棧!


    於是,她改變回客棧的方向,轉而朝著一家醫館拐去。


    “嘭嘭嘭,嘭嘭嘭!”


    見裏間毫無動靜,穆念慈繼續用力敲門。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誰呀,這麽晚了還來敲門!就不能等到明日嗎!”醫館學徒睡眼惺忪地從後罩房走出來,一臉的不耐煩。


    打開門後,隻見一位年輕男子背著個孩子,麵無表情地靜立在門口,旁邊一個頭發淩亂、嘴角青紫的婦人則滿臉焦灼地望著他。


    “小哥,實在對不住,這麽晚打擾您休息,這孩子著實燒得厲害,我們也是萬般無奈才這會兒來醫館,煩請您給瞧瞧吧。”


    李萍瞧出這學徒因被擾了清夢而有些慍怒,趕忙解釋並哀求道。


    然而,她的這番言辭並未打動見多了各種悲慘情形的學徒,他的臉色依舊陰沉難看,正欲出聲趕走這三人。


    這時,穆念慈捏了一小塊碎銀子塞給他,“小哥兒,幫忙給這孩子看看,看過我們即刻就走,不會叨擾太久的。”


    這學徒也是個會看眼色的,穆念慈此刻的眼神裏透著一股凶勁兒,而且看在銀子的份上,他便側過了身子讓三人進門。


    待三人走進醫館,學徒又重新關上了門。


    然後,丟下一句“等著!”便繞過櫃台進了後院。


    不多時,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是誰要看病?”說著,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穆念慈背上那小臉燒得通紅的英姐兒身上。


    “發熱這般嚴重,你們怎的現在才送來?再耽擱下去這孩子可就要變成癡兒了!”老者麵露譴責之意。


    他走上前來,示意穆念慈將孩子放在側麵的榻上,而後便不再多言,直接挽起袖子開始把脈。


    半晌過後,他對著一旁的學徒說道:“你去開風寒的藥方,開完拿來我看。”


    “知道了,師傅!”


    見學徒去寫藥方,他接著又對著眼中滿含希冀的李萍說道:“幸好來得及時,我先給這孩子紮幾針試試。”


    老大夫淨過手,從銀針裹包中抽出一根根細長的針,逐一紮在英姐兒的身上,片刻之後,以穆念慈的眼力,竟然瞧見有絲絲熱氣順著針緩緩冒出。


    這一神奇的情景令她目瞪口呆,不由對老大夫投去欽佩的目光。


    等拔完針,英姐兒臉上那不正常的紅暈消退了許多。


    穆念慈看得兩眼放光,心中連連直呼“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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