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大門現在沒什麽人,張樹林背了個書包從裏麵出來,急匆匆的,看上去還以為是被老師給攆出來的,


    “你怎麽出來了?”還是從大門出來的,牛啊。


    張樹林也沒想到這兩個消失的人從外邊出現了,嚇得不輕,回過神來勉強調整了下表情笑著說:“你們出來吃東西?”


    霍立點點頭。


    很不對勁,剛出來的時候雖然隔得遠,但是張樹林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走路好幾次都差點踏空台階,張樹林在他們這一窩人裏麵算得上是開朗沒心沒肺了,平時有什麽事也很積極。


    這樣子絕對有什麽問題。


    “我家裏有點事,要回去一下。”張樹林攥緊書包帶子,眼神卻左閃右閃,不敢看霍立眼睛。


    純純心裏有鬼。


    絕對有鬼。


    肯定還是大事。


    不然不會這麽一副做賊心虛樣。


    這時候霍立覺得自己真的是偵探,他指了指張樹林臉上都快幹了的淚,“那你哭什麽?”


    張樹林張張嘴震驚了,這都看出來了?接到電話那時候是忍不住哭了會,但是都過多久了。


    他摸摸臉,沒淚啊,就是有兩道觸感明顯的幹了的淚痕。


    “……”,我我你你說了好一會,張樹林在霍立質疑的目光下最後才看向陳弋。


    “說吧,都是朋友,大家知道也好。”陳弋說。


    “靠,你們有什麽秘密?”霍立說,“就我不知道?”


    張樹林不好意思的抓了下頭發,“其實下午之前就陳弋知道,現在就你不知道。”


    他請假的時候肖成他們追著他問,他也就說出來了,現在算下來,“關愛精神病之家裏麵”除了霍立應該還有聶陽,可惜聶陽和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常常獨自玩耍。


    張樹林媽媽生病了,本來也沒什麽,但是前不久鬧離婚,原因是張樹林爸爸出軌了,還被人給撞見了。


    自己老婆孩子醫院躺著,這個當老公連照顧都不去,還帶著小情人回家,被鄰居拍下來讓在醫院的張媽媽知道後就更加不可收拾。


    “我媽前幾天在醫院直接把針管拔了回家鬧離婚,可是我爸……他不想離,我媽本來腫瘤就很嚴重,醫生說假如不好好治療的話可能要拖成癌症。”


    張樹林剛說完壓抑的眼淚就更難以控製了,一個勁的流,也沒哭出聲,雖然沒在教室但路上也全都是人。


    誰都知道那人渣不想離婚是為什麽,老婆病情可以說是很糟糕了,就算最後拖進了icu救回來也是半死不活,他就是想到時候不用分財產,想等張樹林媽媽去世。


    不知道為什麽,張樹林說的時候霍立就想到了陳弋,他想知道他爸離婚的時候這個人有沒有哭。


    假如真的哭了,那肯定很難受吧,霍立覺得自己也會難受。


    他輕輕拍了拍張樹林,從口袋掏了好久都沒掏出紙巾,“喂,紙巾。”


    霍立從陳弋口袋拿了幾張,一看,還是大海拉麵館餐桌上的。


    “別哭了,要不要我們陪你去?你現在是回家還是去醫院?假如撞見你爸了你打得過嗎?”


    好了,估計也就霍立腦子的關注點在張樹林能不能打得過他爸,和需不需要物武力支持這上麵了。


    不過也挺好,陳弋也說:“你想揍他就叫我們。”


    張樹林想揍他,想把那個小三給踹走,但是那個男人都已經變心了,假如自己不同意離婚也是對媽媽的一直傷害。而且大概也是不想讓人渣如意,到時候拿到屬於他媽媽的一份財產,張樹林是支持離婚的。


    趕緊離吧,這樣他媽媽也可以安心養病。


    “好,需要你們的時候我肯定不客氣,我現在先去醫院看下我媽媽,你們趕緊去上晚自習吧。”


    霍立看著張樹林上公交車的背影莫名心酸了下。


    “你那時候哭了沒?”霍立扭頭問。


    陳弋寬大而溫暖的手蓋霍立腦袋上,摸了摸,“沒有。”


    “也對!有什麽好為人渣哭的,還有你那個媽,你以後也別為她哭。”霍立自動忽略了腦袋上的手,一心隻想譴責那些不負責任的爸媽。


    假如曾凡現在擱他麵前他得一腳踹去太平洋。


    至於陳燕的話,霍立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也是困住陳弋的地方。


    陳燕用為了他好來蒙蔽陳弋的自由,蓋住自己的欲望,甚至生下陳弋都是為了捆綁曾凡的工具。


    但是這麽多的舉動中,那一句句為了他好的裏麵,有沒有那麽一點真心……


    假如有的話,陳弋該怎麽辦?原諒陳燕所有的過錯嗎,那陳弋受到的傷害和失去的囂張誰來買賬。


    假如一點真心都沒有的話,那這個外表冰山但朝裏邊看還有著溫熱的同桌,陳弋,該多麽失望。


    霍立想不明白。


    “反正離你那個媽遠點就是了。”他甕聲甕氣的說。


    “你好像很在意我啊。”陳弋對著渲染成橘黃色的天際釋然一笑,“謝謝你。”


    霍立抬起拳頭笑著和陳弋肩膀碰了碰,“不客氣。”


    他心裏對著陳弋小喊,“你還有你霍大爺。”


    周四的時候也就是最後一次訓練,其實就算加上今天也才訓練了兩次,明天就秋季校運會了,雖然準備得不多,但中午的時候他們還是操場上聚在一起討論明天的戰術。


    籃球是多輪淘汰製,因為班級太多時間比較趕,決賽放在下周。


    抽簽決定哪幾個班對戰,文科理科加上藝術體育班一共有二十四個班,但是有班因為籃球人數不足,補到了其他班裏麵,相當於隻剩二十三個班了。


    這樣意味著第一場比賽有一個班是要抽到空簽直接進入下一場的,也就進了十二強,直接從後十二名變成了前十二名。


    “假如我們抽到空簽,下一場又剛好碰上個菜鳥班,不就直接進四強了。”肖成眼裏全是對名次的渴望,明年的夏夏季運動會就沒有這種球類比賽了,所以這場籃球賽是中學生涯最後一次團隊比賽。


    能拿到個好名次也算一掃前兩年連十二強都進不了的恥辱。


    特別今年有霍立,連學神都參加了。


    不拿個有麵的名次都說不過去。


    “你去抽吧。”霍立說,這麽多簽裏麵剛好抽到空簽估計得出門被撞死。


    一共是十二個簽,前麵十二個班抽後麵十二班,抽到哪個班就和哪個班pk。


    鄒盛說:“其實隻要不抽到體育班,那就還可以打打。”


    “體育班有三個,這也是十二分之三的概率了吧。”石小開說。


    “你要約分,是四分之一。”肖成白了眼石小開。


    霍立抓住陳弋大腿站起來拍拍手掌的灰說:“怎麽就這麽喪氣啊,就算是抽到體育班我們也能打贏,怕個屁。”


    陳弋看向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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