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聯考排麵十足,從校外麵擺了一排排的喜報,學校還特意在外邊做了個小的光榮榜。


    一眼過去陳弋大頭照最多。


    市級第一的頭像最大,占了半張,下麵密密麻麻的年級前二十。


    陳弋的一張臉很顯眼,就算不特意放大擱裏麵也可以一眼挑出來。


    這張照片估計是很久之前拍的,和學校裏麵那堵牆上的照片一樣,穿的是秋季校服外套,頭發比現在還要長點,遮住點眼睛,不過清冷的那股勁還是一成不變。


    冰山逼王。


    然後單科第一上麵,理科總共六門,除了語文全是陳弋。


    霍立有種看自家小孩的自豪感,想指陳弋照片對圍在那邊的大爺大媽說:“這是我同桌。”


    算了,咋這麽尬呢。


    最後霍立擠進去拍了張照。


    然後發在了“關愛神經病之家”。


    這次群裏沒有那麽熱烈的反響。


    霍立又有些羞恥。


    你說你有事沒事拍人家照片幹什麽?


    多帥啊……


    是挺帥。


    肖成回消息了,四個字。


    意料之中。


    靠。


    學校裏麵的光榮榜就在一進校門可以直接看到。


    簡直成為一麵手繪塗鴉牆,陳弋照片旁邊多了許多來曆不明的小愛心,隔著玻璃,一枚紅吻恰到好處,落在左臉處。


    透過樹梢闖進來的一抹光折射,經過玻璃。


    人像融嵌進光裏。


    熠熠生輝。


    霍立忍不住又拍了張存手機裏。


    好了。


    偷拍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一班後門整整齊齊排了一列人,全是妹子,後門專屬通道被堵住,霍立隻好走前門,萬眾矚目之下坐到了校草學神旁邊。


    陳弋戴著黑色棒球帽。


    “喂,挺有實力啊。”霍立懟了懟陳弋,本來想拍拍頭的,但是又怕給拍傻了。


    金貴的腦袋,考全市第一的腦袋。


    被他一巴掌給胡成智障就不好了。


    陳弋今天出奇的沒有睡覺也沒有寫題,居然在看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玩著玩著笑了出來。


    霍立靠過去一看,一臉震驚,“我靠。”


    陳弋把他發在群裏的照片p圖,把那顆在陽光下的閃閃發光的頭顱換成了自己的。


    “哪來我的頭?”霍立眼睛睜得大大的。


    陳弋眼底浮起一片不同於平常的笑意。


    霍立覺得那是邪惡。


    滿滿的邪惡。


    “你上課睡覺時候拍的。”陳弋把圖發給了霍立,“挺可愛。”


    “靠,你就不能拍好點?醜死了……沒人跟你說過我眼睛很有殺傷力嗎?”


    這張照片他閉著眼,跟死了一樣。


    肖成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手裏拿著張表,看著外麵烏泱泱的妹子,大為震撼,“不是,怎麽多這麽多了?”


    陳弋關了手機。


    鄒盛扶了扶眼鏡,“這次聯考學神一騎絕塵,把那些原本心裏隻有學習的妹子都勾來了。”


    “臥槽。”肖成想想就覺得心酸。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但凡來一朵桃花,他肖成還不至於母胎單身十八年。


    看見陳弋戴著帽子肖成還是關心了句,知道的是受傷了,不知道覺得陳弋今天真酷。


    “諾,這個月底運動會,秋季。”肖成忍住不去看外麵的妹子們,把報名表擺在霍立桌子上。


    “為什麽要強調秋季。”霍立看了眼表格。


    目前還是無人區狀態。


    “秋季運動會都是一些比賽,籃球賽之類的,夏季就都是項目。”肖成指了指上麵一行行的名稱,“愁死了,早上問了一圈沒人自願。”


    籃球賽,羽毛球賽,足球賽,乒乓球賽,唯一一個不是球類的就是兩人三足。


    “我們班後麵兩個基本是苗苗都沒有,籃球和羽毛球倒是可以湊出幾個。”肖成身負重任,壓力相當大,“等下,我去問下四組。”


    第一節是老胡的語文課,為了動員一班同學踴躍參加秋季運動會,他書也沒帶。


    找肖成看了下幹幹淨淨的報名表,手裏茶杯都晃了晃。


    “路曉同學,去年我們羽毛球足球有人嗎。”老胡問。


    “沒有。”路曉如實回答。


    “乒乓球呢?”老胡不死心。


    “有一個,但是第一場就被pk掉了。”


    全班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寂靜,之前被別人說一班是痿班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男生本來就不太多,而作為火箭班的尖子生,一天到晚都撲在學習上,就算運動細胞活躍的也慢慢退化了。


    但凡有一班參加的團體運動,基本都是打包票墊底。


    霍立掀開點陳弋的帽子,椅子往後靠,腿勾住桌子下的橫杆,揚著腦袋往陳弋後腦勺瞧。


    “還沒好啊。”


    紗布是拆了,就是那一塊地方但是為了避免感染,頭發剪了。不太大,乒乓球大小。


    當時血汙清理得很幹淨,現在除了傷口處紫紅泛黑,沒頭發的地方很白。


    頭皮保養的不錯,霍立嘟囔了句。


    禿禿的。


    “會不會不長頭發了啊。”霍立問。


    陳弋回過頭,“怎麽,要以身相許?”


    “滾啊。”霍立把帽子蓋下去。


    老胡原本還挺慌,心像保溫杯裏的菊花一樣往下沉。


    他放眼望去,原本略帶沉重的目光在看到霍立和陳弋後重新發亮,眼冒精光。


    “霍立、陳弋你們呢?”


    霍立整個人失衡,險些往後仰倒下去,還是陳弋給穩穩的拉住。


    “我……”


    “多運動還是好的,年輕人不能隻困於書本,更要在綠茵場上揮灑汗水……”老胡話鋒一轉,眼裏的光又暗下去。


    “唉……不想參加也沒關係,就是可惜了健碩的體格……”


    霍立真想說,老胡,你的表演很精彩。


    你的眼神很到位。


    壓不住老胡和全班同學期許的目光,霍立僵硬的點頭答應。


    他朝陳弋看了眼,陳弋點頭,聲音不大不小,說了聲可以。


    肖成動作迅速,先把他們倆的名字給記下了。


    或許是老胡接下來的青春、最後一次秋季運動會、班級的榮光演講,以及陳弋、霍立的帶頭作用,下課來報名的人數比去年還要多。


    “肖成,給我和木綿綿報兩人三足。”路曉跑過來說。


    肖成和鄒盛也有兩人三足,石小開笑眯眯道:“男女搭配唄,肖成和路曉一組,鄒盛和木綿綿一組……”


    不出意外的,石小開被路曉追著打。


    “肖成,哥給你創造機會,要把握住……哎呦。”石小開慘叫。


    石小開座位就在路曉後麵,這兩人就是歡喜冤家,不管對方說什麽都要懟一句,路曉一般比較直接,君子以拳頭結束戰鬥。


    霍立瞄了下表,路曉的名字還挺多,兩人三足,乒乓球,羽毛球。


    五個占了三個,霍立升起敬佩之心。


    誰說女子不如男。


    肖成扭過頭問,“我女神都報三個,霍爺一個不合適吧。”


    鄒盛也點點頭,“我兩個。”


    “還報了什麽?”霍立說。


    “乒乓球。”


    霍立想打了上課路曉說第一場就被pk掉的,“就是你?”


    鄒盛搖搖頭,指了指肖成。


    “哈哈……我就湊個數。”肖成有些尷尬的說。


    霍立看了眼剩下的項目,籃球和足球是同時進行的,他報了籃球就不能報足球,他點在兩人三足上麵,“那就報個這個吧。”


    “萬歲!”肖成歡呼,每個班別的沒要求,兩人三足學校給了指標就是每個班來三隊,這下就齊了,“晚上去食堂吃燒烤唄,國慶幾天在家裏一直饞得慌。”


    這麽一說霍立也餓了。


    他想吃肉。


    灑滿孜然。


    “不過還得找個搭檔。”肖成寫下霍立的名字,特別工整,“老大你想找誰?”


    鄒盛看向在一邊睡覺的陳弋。


    霍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


    幾秒過後,霍立看準了他的同桌。


    “喂,一起。”霍立看著陳弋在他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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