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帶我去那裏?”小美問道。


    “帶你斷了第二條鎖鏈。”


    田麥快速的來到辦公大廳,她打開辦公大廳的門,拉著小美走進去。


    兩個走進去的時候,依然是一道強光照來,田麥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穿上一身製服,坐在審訊室裏麵,在她的對麵,坐著一個中年女人,而個女人,田麥在三口之家看過,正是小美的媽媽。


    田麥一愣之後,就穩定下來,問道:“姓名。”一邊問著,一邊看著,在審訊的窗子外,看見小美,她正雙目含淚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王秋菊。”


    田麥打開文檔,看著上麵說的:“你老公林建國已經認罪了,你也說一說吧。”


    王秋菊聞言笑了:“認罪?認什麽罪,我是殺了人,可是我沒錯,也沒罪。”


    田麥合上了文檔:“注意態度。”


    “態度?”


    王秋菊不屑的說道:“狗屁態度。”


    田麥不理會她繼續問道:“說說犯案過程。”


    王秋菊看向外麵,可是她好像看不見小美一樣,說道:“給我支煙。”


    田麥一哽,還挺會。


    田麥看到桌子另外一邊的煙,拿出去給王秋菊點上。


    王秋菊抽了一口,目光幽怨,漫長:


    ……


    “殺人犯,最喜歡做殺人犯。


    我有一個幸福家,我一個很聽話的兒子,他叫小樊。”


    ……


    “我的小樊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他學習好,又聰明,老師和我們身邊的朋友同事都喜歡他。


    我現在都忘不了,他晚上站在我身後,對我按著腰,說著:‘媽媽,你辛苦了,等到我長大了,掙錢給你給你花!’


    可是,我沒有等到。”


    ……


    “我的孩子,七歲生日那天,他放學回家,想要去賣店買早就相中的小水槍,我那時候忙著給他做飯,他爸爸去給他買蛋糕,我就想,去吧,我們家離賣店就五分鍾的路程啊,沒事啊。我拿錢給他去買了。


    可是我沒想到就短短五分鍾的路,就讓我失去了我的兒子。


    一個月後,我和老公在一個廢棄的廠房枯井找到了他,他已經泡的不成人形了。”


    ……


    “凶手很快就抓住了。


    哈哈哈。理由好可笑啊。


    他們最大十一歲,最小比我兒子還小一歲,他們就知道害人了。


    他們說,憑什麽小樊就被人誇獎,他們說憑什麽他就有爸爸媽媽疼,還說他們早就想要殺個人,覺得好玩……


    哈哈哈,嗚嗚嗚……


    我的兒子,就死這樣可笑的理由上。”


    ……


    “更可笑的是什麽,凶手沒有被判死刑,哈哈,他們沒被判死刑,他們有保護法,隻是去了少年管教所,就幾年,幾年啊,就抵得過我兒子的一條命。


    所有人都勸我算了,官司都贏不了,還能怎麽養。


    還說什麽這就是我兒子的命,我們就要認命。


    還說,我兒子一條命,不值得讓幾個孩子來陪,他們還是孩子,他們三觀還不正,不應該,我們要大度,要給他們改正的機會。


    哈哈哈。


    誰身上掉下的肉誰知道痛,他們知道什麽啊。痛不到自己身上,都很能說是麽?


    真的很能說。”


    ……


    “我和老公一腔憤恨無處可發,我們找到那幾個畜生的家,我們想要殺了他們,可是,他們搬走了。我們找不到了。


    那一斷時間,我們要瘋了。


    我開始互相埋怨,我們不敢看對方。我們兩個都在崩潰的邊緣。


    直到,我朋友帶來一個神婆,神婆說,我們的小樊想回來,隻要我再有個孩子,小樊就能回來。


    我們相信了,我們拚命的努力,終於,我懷孕,那一刻我多麽的高興,我的小樊回來。


    十月懷胎,生下的卻是一個女兒。


    那神婆又來了,說著女兒就是我們的小樊,因為再做我們的兒子排隊太久,一男半女麽,做女兒能快些到我們的身邊。


    我們就相信了。也許,我們隻能相信,因為我們心太痛了。”


    ……


    “可是……


    不是小樊,就不是小樊。


    小樊不吃桔子,小美卻最愛吃,小樊學習很好,小美卻怎麽也學不會,小樊嘴嘴甜了,可是小美一天到晚不說話。


    我和老公怎麽也沒有辦法把她當成小樊。


    直到,她五歲的時候,我聽到了我媽和我婆婆的談話,原來那個神婆是他們找的,騙我們的。那時候我知道,我的小樊就是回不來了。


    小美七歲的時候,我再也不能騙自己,我想小樊想的渾身都發顫,我精神恍惚,我甚至恨小美,如果不是她,我的小樊就回來了,我站在她的背後,看著她吃蛋糕的樣子,我就要……


    我差點殺了她。”


    ……


    “我驚慌失措的跑出來,無神的走到大街上。


    我腦子裏麵全部都是我的兒子,我的小樊,還有那幾個小畜生。


    這時候,我看見一個男孩氣憤的從網吧出來,我就跟上他。


    他是一個壞孩子,他一邊走一邊罵,他的身影和那幾個小畜生越來越像。我跟著他,到了沒人的地方……”


    ……


    “那是我殺的第一個人,我殺完之後,將他帶回了家,我老公看見了,那天他也喝了點酒,和我一起處理屍體,然後我們埋在了我們地下室的地下。


    那一刻,我們感受到從來沒有的快感。


    自己痛苦,不如讓大家一起痛,所以,每到小美生日那天,我們就會物色一個那麽大的孩子,見他綁回來。


    我們聽著他的慘叫,殺了他。


    哈哈哈,我兒子被殺的也慘叫了,他也在爸爸媽媽救我,可是我們沒救的他了,這些小畜生,被殺的時候,他們叫,他的父母也沒有救他們,活該,天理報應。”


    ……


    直播間之中:


    (這……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如果我的孩子被害,我可能更加的瘋狂。)


    (幾年換一條命,為什麽殺人不判死刑呢?)


    (突然理解了)


    ……


    怪談中。


    田麥安靜的等她說完,目光先是看向林小美,就看見她的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王秋菊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女兒麽?你想沒想你們殺了人,被判死刑,那她一個人怎麽生活?怎麽麵對人群?”


    王秋菊一愣,隨即就恢複了:“我養了她十六歲,夠了。她哥哥都沒有活到十六歲,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她來到這個世界都要謝謝她哥哥。”


    田麥再次看向林小美,對方的臉上揚起了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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