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為阿裏格拉寫幾句話,再為她簽個名。她是一個超級「辣妹」迷。


    愛你的內奧姆。


    我知道當娜泰拉·範思哲有兩個孩子:阿裏格拉,11歲,還有丹尼爾,大概8歲。但誰是內奧姆?


    「內奧姆·坎貝爾,範思哲家的密友,」作為解釋,丹尼爾加了一句。


    最後,我們到了「範思哲」商店。我們就像孩子進了糖果店,我當時想其他幾個「辣妹」一定不會相信。我的意思是,我不相信這一切,而我真的在那兒了。


    結果我挑了一件黑色皮連衣裙,裏麵有束身內衣。這甚至還不是「範思哲」副線係列——「範思哲」成衣係列——而是一件「詹尼·範思哲」——時裝——值數千英鎊。


    我還挑了一件白色開司米長外套,一條毛皮圍巾,一隻手包,還有鞋子。瑪麗亞 露易絲選了一件不同的連衣裙、和我一樣的外套,不過是黑色的。接著我們返回了旅館。


    「髮型師和化妝師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到達,」丹尼爾說。「我建議你們叫房間服務,讓他們送點吃的過來。這一夜會很長。」


    我穿上了我的新皮連衣裙——低胸的剪裁,在對麵看我的胸部就像一台電視機,隻是多了兩隻短小的皮袖子——搽的化妝品比我一生中任何時候都多,接著又回到豪華轎車上。首先我們被帶到後台見了當娜泰拉。她正在和什麽人談話,當我們被引見的時候,這個人回過身來。是珍妮特·傑克遜。珍妮特·傑克遜!然後我們在天橋下麵坐了下來,我意識到我正坐在德米·摩爾的旁邊。德米·摩爾!


    展示結束後,我們回到後台喝了點香檳、吃點魚子麵包。


    「你感覺我能請德米·摩爾給我簽個名嗎?」我對瑪麗亞 露易絲低聲耳語。「也許那太過時了?」


    這時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想知道,維多利亞,」這聲美國腔在我耳朵裏咕嚕咕嚕響著,「我可不可以請你為我的女兒們簽個名?她們對你簡直著了迷。」那——好吧——是德米·摩爾。


    然後我被引見給當娜泰拉的女兒阿裏格拉。她告訴我那位音樂節目主持人是鮑伊·喬治,想去見見他嗎?我說不,謝謝,因為我隻是太害怕了。


    一切都異乎尋常,每個人都在飛吻——那些神采飛揚的時裝周的可人兒們。我站在那兒,好像我並不是其中的一部分——好像我隻是在屏幕上看著這一切,我感覺這一切離我非常遙遠。有時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就感覺想把畫麵倒回去、再看一下、弄清楚他是誰。當然我能認出凱特·莫斯、內奧姆·坎貝爾和安珀·瓦萊塔,她們坐在一起,擠在一個角上。從她們一直朝我看的樣子,我能看出來她們正在談論我。這是一個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小世界,而我絕對隻是初來乍到。我和瑪麗亞 露易絲隻是像多餘的人一樣站在那兒,過了一會兒,凱特·莫斯走過來打了個招呼。她非常討人喜歡,介紹了安珀·瓦萊塔,她是我最喜歡的超級模特之一。內奧姆·坎貝爾還呆在原地。最後,她終於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好像用肩膀在走路,挺著胸脯,就像一匹馬。她站在我麵前,手放在屁股兩側。非常好鬥的樣子。沒有任何開場白,她說:


    「那麽,他們到底為什麽叫你『高貴』?」你能聽到她的冷笑。


    麵對一個大約十英尺的人,我盡量看著她的臉說道:


    「他們到底為什麽說你漂亮?」


    她的臉僵住了,她先是把頭轉了過去,接著又轉過身體,走了。


    但是,我這隻是故作自信。事實上,我感到難以置信的孤獨,隻希望能回家和家人在一起。這和在學校的操場上沒什麽兩樣。其他每個人看上去好像都很快樂,而你卻感覺寧願不在那兒,不要別人上下打量你。


    此刻,我真的不想去參加那個派對。我知道它和現在的情形差不多。確實如此。一大片地方好像沒有盡頭,木地板,看起來坐上去就會坍塌的家具,正如你想像的那樣:金碧輝煌,音樂聲振聾發聵,人們擺著姿勢、打著飛吻。我感覺就像「小孤兒安妮」。最後我和髮型師基多聊了一會兒,也和當娜泰拉的丈夫保羅談了一會兒,他過去曾是個模特。比起那些可人兒、神氣活現的時裝周的美人兒以及愚蠢的名人們,我和他們在一起感覺舒服多了。


    睡在範思哲的床上(圖)


    乏味而濃密的頭髮


    我們沒有呆到晚會結束就先走了。保羅安排了車把我們送到那座鄉村宮殿。大約三點,我們到了科摩湖畔。那裏到處是柱廊、骨灰甕、雕像、樹籬和沙礫。雖然我們到的時候一片漆黑,但是你能感覺到這地方令人驚異,長長的車道燈火通明,到處是保安。


    管家迎接了我們——我們的包已經在那兒了——並把我們領到各自的房間。先是瑪麗亞 露易絲,然後是我。


    我的房間令人驚異。沒有其他詞能形容。陽台俯視湖麵,到處都是詹尼·範思哲的照片,床邊有一部電話,在快捷鍵邊上寫著名字:埃爾頓,倫敦;埃爾頓,尼斯。突然,我明白了。這是他的房間,詹尼·範思哲的房間。


    接著我拿著梳妝袋進了洗澡間,鏡子上方的鉤子上掛著一條束髮帶,一條有彈性的毛巾束髮帶。上麵有血。就是那一條,我猛然意識到了,他被槍殺時戴的那條。好像這地方是個祠堂:擠扁了的牙膏皮好像是他留下的。衣櫃裏放著他的衣服。


    我立刻變得狂躁不安起來。盡管很疲倦,我不可能一個人睡在那兒。我打開門去敲瑪麗亞 露易絲的門。我估計範思哲的床大得足以睡下四個人,更不用說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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