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孟奇等人驚駭道。


    並不是驚駭於商毅能夠在戰鬥中推演他人武學,這個他們早就知道了。


    真正讓他們震驚的,是從朵兒察那裏學來的武學是“無生指”。


    要知道,孟奇、清景、戚夏、齊正言四人可是在少林後山剛剛見識了顧小桑的“無生指”。


    而張遠山、江芷薇作為正道大派的嫡傳,他們對於邪魔九道之一的羅教無生指也並不陌生。


    很快,孟奇四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顧小桑出手的事兒說了出來。


    幾人看著商毅那略帶深意的眼神,眾人頓時心中一動,明白了商毅這是在暗示他們,這次輪回世界的任務有羅教的高人插手了。


    突然,江芷薇和張遠山也有些明悟,他們突然想起當時交手的時候朵兒察前後三次的變化。


    剛開始威勢雖強,但是卻無法真正傷到商毅和心寂大師,之後朵兒察的身上散發著陣陣禪意與魔意,最後才是與羅教手段十分相似。


    顯然,當時先後有兩個高人操控了朵兒察,最後的顯然為顧小桑拖延時間,不知目的為何,中間那麽夾雜著魔意和禪意的神秘人卻不知道是誰,或許就是祂想要了解少林後山的隱秘?


    江芷薇和張遠山兩人對視一眼,卻又十分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顯然涉及到了他們觸及不到的層次,有時候知道的多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兒!


    商毅適時開口道:


    “我這裏還有五百二十一善功,若是諸位有需要,九出十三歸!”


    他神情坦蕩,並沒有想要從中獲利的想法,隻是若什麽都不付出就白嫖的話,時間長了便是升米恩鬥米仇了。


    隨後,大家坦誠地交流了彼此的善功數量,雖然不多,但是比起第一次輪回世界要好太多了。


    張遠山收住笑容,很是鄭重地道:


    “咱們得合計一下兌換什麽了,下一次的任務未必有心寂大師這樣的幫手,也多半沒有顧小桑這種莫名進入的家夥,所以盡量得靠自身。”


    “我首先得修複‘白虹貫日劍’,否則沒辦法交代。”江芷微撫摸著掌中愛劍道。


    它被大將軍朵兒察一掌拍出了諸多細小裂痕。


    商毅笑著說道:


    “江師妹,你忘了,我的鑄劍手段可不弱,不如讓我來看看你手中的長劍!”


    江芷薇聞言眼前一亮,說道:


    “那就多謝懷空師兄了!”


    說著將手中的長劍遞了過去,絲毫沒有遲疑的意思。


    見識過了商毅自己煉製的“玄鳥”,眾人對於他的煉器手段一點兒都不懷疑。


    商毅接過長劍,右手握住劍柄橫在身前,左手運轉煉鐵手,赤紅色的手掌在長劍劍身上一抹,頓時長劍上那諸多細小的裂痕消失不見,根本看不到受損的痕跡。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煉鐵手!”


    商毅笑道:


    “大家都是隊友,我之前也說過,若是兵器受損,可以先找我幫忙,實在完就不回來再找六道輪回之主,這樣一來能省下不少善功!”


    “江師妹,現在不用修複長虹棺日劍,你準備兌換些什麽!?”


    江芷微俏臉仿佛蒙上了一層光輝:


    “上次我就大概瀏覽過‘兌換譜’上的劍法,除去很長時間內兌換不起的那些外,有一門劍法很有意思,它前麵二十二劍隻屬於開竅級,有情劍法部分僅值兩百善功,無情劍法部分不過六百。”


    “可到了劍廿三,卻一下提升到了外景級劍法裏也很不錯的程度,需要幾千善功才能兌換,根據六道輪回之主的描述,我覺得我師父見到這式劍招也會讚不絕口,很難想象一門劍法的前後招式會有如此本質的飛躍。”


    談起劍法,她整個人美得不可逼視。


    “江姑娘,什麽劍法?”聽到劍廿三,孟奇頓時想到了什麽,震驚愕然地問道


    江芷微見孟奇的表情如此,明白他看過這門劍法的介紹,輕輕頷首,笑意盈盈:“如你所想,‘聖靈劍法’。


    商毅也是笑著說道:


    “不錯,以江師妹的資質,再加上洗劍閣傳承不凡,即使隻兌換聖靈劍法前二十二式,未來也有機會將完整的劍二十三演化出來,甚至開創出屬於自己的劍二十三!”


    江芷薇聞言輕輕一笑道:


    “多謝懷空師兄誇獎!”


    她則是心中暗道:


    “若是日後在懷空師兄麵前施展聖靈劍法,懷空師兄會不會先我一步將劍二十三推演出來?”


    心中這樣想著,江芷薇心中的劍意卻更加的鋒銳,戰意也越發的濃烈,劍者一往無前,怎會因這樣的事情而猶豫躊躇!


    她反而更加期待日後有機會與商毅切磋劍法,以此來提升自我!


    孟奇疑惑地道:“江姑娘,你隻兌換劍法?”


    不需要兌換神功丹藥嗎?


    “我派的修煉之法異於別家,就是要求觀百家之劍法,得而後忘,以壯心中劍意,劍意越盛,內力增長越快,凝練竅穴更是勢如破竹,所以我兌換劍法也是修煉,比服食丹藥輔助更快更沒有隱患。”


    江芷微坦然說道,這一點,大凡了解洗劍閣的人都知曉。


    孟奇聞言恍然,開口道:


    “這和佛家武學需要深入領悟佛法類似!”


    之後便是張遠山的兌換,孟奇在得知張遠山信奉專心之道,便提醒他借助六道輪回之主的灌頂來查缺補漏,夯實自己的基礎。


    商毅也是說道:


    “張師兄,太極劍法與道家陰陽太極之道相合,日後回到門派,也可以多多領悟派內道藏,想來對於你的修行會有著意想不到的幫助!”


    張遠山聞言自然從善如流,孟奇和商毅所言確實有道理。


    他雖然有些實力,但是觀真武派兩大鎮派神功入門篇的真意傳承時,都沒有領悟,恐怕在悟性上有所欠缺,基礎有所不足。


    雖然當時被朵兒察擊傷之後,在自在心鍾內有所領悟,但是距離真正領悟真意還有些差距。


    若非知曉這機緣可能涉及到商毅的秘密,張遠山心性又十分沉穩,或許早就已經開口請商毅再次以自在心鍾輔助他修行了。


    不僅僅是張遠山,江芷薇同樣有這樣的想法。


    孟奇則是補全‘阿難破戒刀法’第一刀殘式,將神行八步升華為神行百變。


    光影浮動,霞氣飄渺,一道光芒如手指般點在了孟奇眉心。


    那滿臉苦色的僧人再次呈現於孟奇腦海,步伐沉重,背部微彎,仿佛被重重鎖鏈束縛,可他身邊隻有安寧祥和的清淨。


    刀光一閃,種種變化曆曆在目,貪嗔癡、愛憎恨、求不得等盡數幻化降臨,把那清淨之地化為十丈紅塵。


    喀嚓,無形鎖鏈斷裂,重重阻礙破損,無邊苦海湧來,整個人沉沉浮浮,經曆著煎熬,承受著煆燒,但有苦亦有喜,一顆心重新變得活潑靈動,知天倫之樂,曉恩愛之歡,得朋友之義,逐聲名之悅,雖苦難不減,然難以自拔。


    幻景消失,“斷清淨”刀式完整地記憶在了孟奇的腦海,但記得刀法變化歸記得,要想真正地使用出來,身心合一地使用出來,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使用出來,那又得一番艱辛苦練了。


    要知道,武道大宗之內,秘籍的招式都務求詳盡,弟子仔細研讀之餘還有授業者演示,隻比真意傳承稍差,可即使如此,能真正掌握招式精髓的弟子少之又少,知與行往往難以合一。


    孟奇就覺得,雖然自己通過領悟真意傳承,略得了“斷清淨”的皮毛,但起碼也得一年半載後,方能初步使得出這招刀法,而且這已經是黃天不負苦心人了!


    腦海裏重演了一遍刀法,再三記憶後,孟奇睜開了眼睛,果不其然地發現漂浮在眼前的暴雨梨花針已經裝填完畢,還有一頁寫著發射完後怎麽打開機括,裝填毒針的“使用說明”與變厚了很多的秘籍了。


    “阿難破戒刀法第一式‘斷清淨’補全,消耗一百一十善功。”


    “‘神行八步’升華至‘神行百變’,消耗四十善功。”


    六道輪回之主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


    商毅則是眉頭微挑,剛才孟奇補全阿難破戒刀之時,他的心眼便感覺到,孟奇頭頂上仿佛多出了一根越來越結實“魚線”,阿難破戒刀仿佛就是魚餌,孟奇就是那條被釣住的“魚”。


    齊正言與原著中一般,看上了六道輪回空間之中根本功法,《渾天寶鑒》。


    至於清景,商毅則是提醒道:


    “清景師弟,我觀你刀法有成,我之前在兌換譜上看到過一門外景級刀法“天刀八訣”,每訣十刀,共八十刀,八訣均奧妙無比,每一刀極盡千變萬化、霸道至極。


    對於你日後修煉五方五帝刀也有一定的助益!”


    至於戚夏,作為大江幫的小姐,法身之前同樣不缺功法、秘籍,因此也就沒有過多的幹涉,故而戚夏依舊選擇了自己喜歡的暗器——孔雀翎的製作圖紙。


    兌換之後,他們又聊起了下山曆練的事情,而孟奇則是苦惱如何退出少林寺。


    江芷微失笑看著孟奇:“離開少林?你沒學過少林戒律?”


    “戒律書上沒有講怎麽離開少林啊,隻有違反不同戒律後的各種處罰,最重的是廢除武功,逐出少林。”這個辦法,孟奇可不敢用。


    江芷微輕笑道:“沒有講怎麽離開少林,那是因為根本不可能離開。”


    “啊?”孟奇大驚。


    江芷微收斂起笑容:“拜入宗門,本身就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皇天後**鑒,若想離開,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嚴重違背戒律,被廢除武功,開革出派,我想你不可能願意付出這種代價吧?”


    除此之外,要麽跟隨高僧外出;要麽開竅之後闖銅人巷;要麽轉為俗家弟子。


    但是孟奇很清楚,少林寺之中有玄藏盯著自己,恐怕三種都不太可能。


    張遠山靜靜聽了一陣,忽地歎氣道:“若真定師弟還是雜役僧,期滿就能直接出寺,我們卻是做錯了。”


    “無妨,別人能離開,我卻是不行。”孟奇對此心知肚明,玄藏不會讓自己期滿離寺的。


    商毅卻是開口道:


    “其實若是真的能夠安全離開少林寺,在外沒有危險的話,廢除武功退出少林也不是不行,屆時隻要回到六道輪回空間便能夠恢複過來!”


    隨即他蹙眉道:


    “隻是,不知真定師弟當初究竟為何會進入少林寺,若是因外麵有仇家,家中之人不得不將你送入少林寺的話,脫離少林反而會更加危險!”


    眾人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孟奇則是想到了當初將自己送到少林寺山門的那人,似乎就曾說過是自己的“父親”不得已將自己送到了少林寺出家。


    “唉,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少林寺之中問題也不小,之前我發現少林後山有問題,上報之後名為獎賞實則輕輕放過,就怕現在退出少林,沒幾天就‘意外’身亡了。”


    雖然孟奇沒有什麽江湖經驗,但是從小說話本之中也了解,知道了一些隱秘之後像是少林寺之中隱藏的那些人根本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緊接著便是會來試探自己。


    大家兌換完畢後,孟奇想到之前的事情,開口問道:“江姑娘,你現在入了人榜沒有?”


    江芷微笑盈盈地道:“我還沒有正式下山行走江湖,不過因為之前那場論武和後來開了四竅的進步,叨陪末座。”


    說到人榜,她黛眉微皺:“如果我所料不差,小紫和顧小桑應是同一個人,可為何最初她全無武功,這一點,我不會看錯。”


    “啊,精神分裂?不,一體雙魂?”孟奇愕然道。


    江芷微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就算一體雙魂,肉身基礎也不會消失,我不可能看不出她會武功。”


    對自己的失察,她頗為懊惱。


    商毅則是笑道:


    “江師妹不必介懷,我開了眼竅之後,於佛法之中隱隱領悟天眼通,但是憑借這樣的手段依舊沒有發現顧小桑的問題。


    或許真如顧小桑所言,她上個輪回受了重傷,以羅教手段隱藏了自身修為,羅教的以詭秘著稱,或許是其中某種神功的效果。”


    “不管如何,顧小桑心機深重,手段狠辣,武功又高到了這種程度,將來必然登上黑榜。”張遠山感歎了一句。


    “黑榜?”孟奇覺得自己像個鄉下土包子。商毅也有些感興趣,雖然從原著之中了解過,但是他這一個月在太嶽城之中並沒有聽說過什麽黑榜。


    江芷微笑了笑道:


    “這是各大宗門聯合為邪魔左道立的榜單,隻列前一百。嗬嗬,其實是告訴弟子,若沒有外景的實力,遇到榜上之人,立刻繞道走。”


    突然,六道輪回之主宏大冰冷的聲音響起:


    “兌換完成,存放好物品,回歸自身世界。”


    ······


    同樣的一黑又一亮之後,商毅再次回到了太嶽城的鐵匠鋪之中。


    “嘖嘖,這次輪回世界收獲不小啊!”


    商毅笑著低聲說道。


    隨即將身上的衣物換下,在臉上一抹再次成為了那個中年鐵匠的模樣。


    他還沒有打算讓“懷空”這個身份第一次出現的地方就是太嶽山,怎麽說也得離自己家遠遠的,魚海就是個很好的地方!


    而且那裏還有“如來神掌”總綱即將出現,商毅對此也比較感興趣,路途之中還有易筋經殘篇,對於商毅《自在乾坤功》的成長也有很大的幫助!


    商毅的《自在乾坤功》不僅僅能夠推演所見過的武學,更是能夠將自在心鍾上的武學精華吸收融入自身,從而使自身根基越厚,實力越強!


    他沒有在六道輪回空間兌換武學的想法,但是見識各家武學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當~當~當~”


    一錘錘打鐵的聲音在鐵匠鋪之中響起,但是這金鐵撞擊的聲音卻又仿佛蘊含著大道綸音,玄妙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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