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晚一口氣跑到了醫館,氣息平穩,她說道:“師……神農先生!”


    神農天墨回頭看她,笑著問:“決定了?要做我的弟子嗎?”


    “嗯。走吧。”蒼涼晚拉著神農天墨就出了醫館。


    “我拿了你那麽多丹藥,不用給我拜師禮了。”神農天墨說道。


    “不是,正好有個病人。”


    神農天墨嗬嗬兩聲,是他要的太多了。


    路上神農天墨提起,“你的魂魄歸來,身體可有什麽不適?”


    “您知道啊?”


    “我見過你的,隻是今日一時沒想起來。”


    “身體沒有什麽不適,就是喜歡瘋言瘋語。師父,我說話好像不太過腦子。”蒼涼晚回想著。


    她以前是個善良的姑娘,怎麽一變成鳳月晚,就總是欺負家裏那個老太太呢?


    “你十八年沒說話,突然能說話了,自然是不太適應,慢慢來吧。明日起,你早上早點來醫館,我教你些防身的功夫。”神農天墨看過了,鳳月晚的身體極好,練武奇才,隻需稍微打磨,成為高手指日可待。


    蒼涼晚慢慢點了下頭,她聽明白了,她這個新師父,怕她胡言亂語會挨揍。


    離老遠就看到鳳老頭坐在大門口,他還在那唉聲歎氣。


    許是感知到了危險,鳳老頭突然抬頭,他看到晚丫頭帶著神農大夫來了,一時間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鳳老頭回神的時候忙起身,“神……”


    蒼涼晚直接把他扒拉到一邊去了。


    神農天墨輕歎之後說道:“晚晚,不可以這樣,他畢竟是你祖父。街上這麽多人呢。”


    蒼涼晚聽前半句的時候,還以為師父要訓她,聽到後半句就明白了。


    師父的意思是,等沒人的時候可以。


    鳳老頭也不生氣,傻丫頭變成瘋丫頭雖然不是什麽好事,但畢竟是親孫女,他還真能跟她計較不成?而且他也打不過啊。


    聽到動靜雪娘迎了出來,她滿臉欣喜,以為是要到診金了,但她看到來人的時候愣住了。


    雪娘低下了頭,緊張的直搓手。她是青樓女,還是姿色平平那種,她三十歲的時候離開青樓,攢下的銀錢連個小鋪子都買不到。後來她遇到了鳳不離。


    蒼涼晚自她身旁走過,她看得出這女人是個可憐人,可總覺得對她好,就是對不起祖母。


    神農天墨也是知道這家人的情況的,他也沒多說。


    進屋之後就看到一白衣少女靠坐在軟榻上,她慘白的臉色,沒有血色的嘴唇,無一不訴說著她身體不好這件事。


    鳳容慈看到來的是鳳月晚,她忙爬了起來,“神農大夫?晚晚?你們怎麽一塊來了?”


    蒼涼晚放下了藥箱,上前探了下鳳容慈的脈搏。


    鳳容慈隻是笑眼看她,由得她去。她見過晚晚幾回,知道晚晚什麽性子,雖然不會說話,但不會隨便傷人。


    在神農天墨疑惑的眼神中,蒼涼晚收回手尷尬地笑了,“師父您來吧,我摸著啥也沒有。”


    神農天墨的疑惑並未散去,他又不是瞎了,那手法那力度還有反應,鳳月晚明明就是會把脈!


    雖然這麽想著,神農天墨還是坐下了,他探過鳳容慈的脈搏之後說道:“中毒了。”


    他眼神在周遭搜尋的時候,一個香包遞到了他眼前。


    “師父,這香包的味道不對勁。”蒼涼晚隻想快點結束,快點回家吃飯。


    隻是讓人身體虛弱的低級毒藥,喝三天湯藥清除餘毒即可。


    神農天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隨後神農天墨開了方子,“慈姑娘這香包哪來的?”


    “前些日遇到了個相士,他送給我的。”


    蒼涼晚說道:“以後不要錢的東西可不能要了知道嗎?”


    “是給我算命我給了錢,這香包是送的。”鳳容慈這才茫然地問道:“晚晚,你好了?”


    “好了。我回家吃飯去了。”蒼涼晚拉著神農天墨就走了,師徒倆來去如風。


    鳳容慈琢磨著,浮塵道長說晚晚十八歲就會回魂,以後要是算命還是找浮塵道長吧,路上遇到的野神棍不靠譜。


    路上神農天墨問道:“你既然能看,把我叫來幹啥?”


    蒼涼晚搖頭,“來之前我也不確定我能看。我不是遇到了個會用毒的,還遇到了個會醫術的嗎?隻學了皮毛。”


    出來之前她已經想好了說辭。


    這麽一說神農天墨更踏實了,就是說天衍教了晚晚醫術,天衍又不方便久留,因此沒來得及教太多。


    但天衍眼高於頂的,對於收徒這件事要求太高,這麽說來晚晚確實天賦異稟。


    “你拉我幹啥去啊?還有別的病人嗎?”神農天墨回神的時候,已經被蒼涼晚拉到了城外。


    “家裏做好吃的呢,好多肉包子。以後你是我師父了,有肉一起吃。”蒼涼晚笑的過分無邪。


    臨近鳳家小院的時候,飯菜的香味傳來。


    神農天墨吸了吸鼻子就知道,大概做了什麽飯菜。這可都是他的血汗錢啊,可憐的甘草還在醫館啃饅頭吃鹹菜呢,等會給甘草也帶倆大肉包子。


    “放開我!你們可知我是誰?我可是……啊!”


    蒼涼晚停在了門口,這聲音熟悉的過分,可怎麽會呢,墨忘怎麽會挨打?


    她推開大門,說道:“祖母,神農大夫來吃飯了。”


    隨後她轉頭就要跑。


    神農天墨抓著她的衣領把她拎了回來,“都要吃飯了,你幹嘛去?”


    “去看熱鬧,山裏有人吵架。”蒼涼晚掙脫,一出溜跑了好遠。


    神農天墨豎起耳朵,好像是有人吵架,可他也算高手了,才勉強聽得到,鳳月晚咋聽到的?天生的順風耳?


    他也想去看吵架。


    “神農大夫快請進。”明月華笑開了花。


    神農天墨收回了邁出去的那隻腳,他轉回身子進了鳳家小院。


    而蒼涼晚很快就尋到了人群。


    十個黑衣人押送著墨忘,真的是墨忘。


    墨忘驚大了嘴巴,而後用力揉著眼睛,他大喊著,“蒼涼晚!救命啊!”


    蒼涼晚也驚呆了,怎麽會……


    黑衣人們看著眼前的姑娘,帶路的男人跟黑衣人說了鳳月晚三個字,說她是傻子啥的。


    男人是劉家老三,在後山的瘋人塔裏幹活。


    劉家老三說道:“晚晚回家去吧,官差大人們辦差呢,你別搗亂。”


    墨忘坐在地上,哭的很大聲,“他們都說我瘋了!說這世上沒有蒼涼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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