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深秋,天氣也漸漸地冷了起來。一個周末的晚上,錢鳴多從學校回家。


    他今天是坐公交車回來的,在街口的公交車站下了車,走進一條長長的小路,盡頭就是他們那座樓。


    路的兩邊都是高大的梧桐樹,樹葉已經全部枯黃掉落。馬路上還有一些環衛工人打掃之後又掉落的樹葉,走在上麵“沙沙”作響。


    錢鳴多就要拐進小路的時候,在馬路對麵有一個女孩騎著自行車也拐到這條小路上。錢鳴多感覺那個女孩很像林蕾蕾,但是隔著一條馬路,天色也黑了,所以他不敢確認。


    一陣秋風乍起,將枯葉卷得漫天飛舞。錢鳴多感覺到陣陣寒意。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就在即將到他家住的那個小院的時候,錢鳴多發現一輛山地車倒在路邊。


    而路邊的灌木叢裏發出“嗚嗚”的聲音,錢鳴多仔細辨認了一下,那是林蕾蕾的山地車。


    他一步竄到路邊,扒開灌木,順著“嗚嗚”的聲音,他低頭走了幾步,就看到有兩個黑影按住了一個人。


    “蕾蕾。”錢鳴多大喊。“你們在幹什麽?”


    “小鳴哥......”林蕾蕾剛叫了一聲,就好像又被人捂住了嘴。


    “抓壞蛋......”錢鳴多大聲喊著,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衝過去將一個人撞倒在地。


    錢鳴多馬上翻身站起來,朝著另一個壓在林蕾蕾身上的人一腳踢出去。


    隻聽那人慘叫一聲,捂住腦袋滾到一旁。


    “小鳴哥哥。”林蕾蕾站起身來,撲到錢鳴多的懷裏。“他們是流氓。”


    “你先離開這裏。”錢鳴多盯著眼前的兩個人。


    一個人竄到灌木前,從兜裏拿出一把彈簧刀,“啪”的一下,彈出利刃。“想跑?”


    “識相的趕緊滾蛋。”錢鳴多殺過狼,也曾在穿越到北魏的時候和緋羽軍的高手學習過槍法和劍法。他根本不懼這兩個人。


    “來人呐,抓壞蛋呀!”林蕾蕾大聲喊著。


    “別喊,再喊我宰了你。”另一個人也拿出一把彈簧刀,“老子本想又劫色又劫財。現在老子隻想劫財,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


    錢鳴多將林蕾蕾護在身後,這一幕像極了他和王昭君遇到狼群的時候。


    “拿兩把小破刀,你們倆嚇唬誰呢?”錢鳴多不屑一顧地說道:“再不走,我就替警察教訓你們倆。”


    “別他媽扯淡。”一個人在錢鳴多麵前比畫著彈簧刀,連刺兩下,都被錢鳴多躲開了。


    錢鳴多看準時機,飛腳將他又刺過來的刀子踢飛,順勢一個回掃,將那人踢翻。


    “蕾蕾,跑!”錢鳴多大喊一聲。


    “我不。”林蕾蕾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木,“我不離開你。”


    被錢鳴多踢翻的那個人,撿起一塊磚頭。“三兒,你從後麵弄他們,別光看著。”


    那個叫三兒的,惡狠狠地說道:“把錢拿出來,不然我拿刀紮你們。”


    “蕾蕾......蕾蕾......”灌木外傳來了林棟和蘇雅琴的聲音,他們覺得女兒這麽晚了還沒回家,便出來迎一迎林蕾蕾。


    一出院門,他們就看到倒在路燈下的山地車。不知道林蕾蕾出什麽事了,便著急地大喊起來。


    “媽媽,我在這兒呢!”林蕾蕾轉過身和錢鳴多背靠背的站著,手裏拿著枯木棍,緊盯著那個人。


    “大哥,我們跑吧。”那個叫三兒的人說道:“有人過來了。”


    “走。”另一個人朝三兒揮了揮手。


    三兒不敢往灌木外麵走,他已經聽到了林棟他們的腳步聲。所以他隻能朝另一個人的位置靠近。


    可是林蕾蕾正站在他的麵前,


    “讓開。”三兒凶巴巴地說道。


    這時。林棟和蘇雅琴已經鑽進灌木叢裏。那三兒見有人進來了,他著急地往前竄了一步,手中的彈簧刀猛地往前一刺。


    已經轉過身的錢鳴多,將林蕾蕾推開,側身避開刀子。就在這時,另一個人悄悄地竄到他身後,用手中的磚頭狠狠地砸向錢鳴多的後腦勺。


    錢鳴多隻覺得眼前一黑,就在他失去知覺將要倒地的時候,他看見林蕾蕾撲進蘇雅琴的懷裏。


    錢鳴多緩緩地睜開眼,書房裏熟悉的一切,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又回來了。”他輕歎一聲。漠然地看著書桌上一摞摞的盲盒,“好在你們讓我救下蕾蕾之後再回來,要是早回來幾分鍾......我他媽一把火把你們都燒嘍!”


    “這次讓我穿越,難道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救下林蕾蕾嗎?”錢鳴多對著盲盒說道:“難道你們知道她命裏該有此一劫。故意讓我去救她?”


    書桌上的手機吸引了他的目光,錢鳴多伸手去拿手機。隨即又縮回手,他不敢打電話給林蕾蕾。


    雖然他腦海中清晰地記得她的號碼,可是這畢竟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他伸出手,又縮回來。


    “那你等我七年,等我大學一畢業。你就得娶我!”林蕾蕾不久前說的話像是被放大了幾十倍,在錢鳴多的耳朵裏突然響起。


    他捂住耳朵,但那聲音仿佛越來越大。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錢鳴多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手機,快速地摁出一串號碼。他的大拇哥停在通話鍵上,微微地發抖。


    他咽了一口唾液,緊閉住雙眼。輕點了一下通話鍵。錢鳴多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他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錢鳴多摁了結束鍵。


    這個手機號居然還在使用,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又撥打了一次,這次依然提示對方已關機。


    錢鳴多突然想到網上看看有關林蕾蕾的資訊,他猛然站起身,要去臥室拿筆記本電腦。但是他起來得太猛了,書桌被他的身體撞了一下。


    書桌左上麵的一個盲盒,晃蕩了幾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正要轉身離開的錢鳴多,驚訝地看著掉在地上的盲盒。


    外**不知道怎麽已經打開了,一個湖藍色盲盒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張紙條壓在盲盒的下麵。


    “我都沒拆**,你是怎麽出來的?”錢鳴多蹲在地上看著盲盒,呢喃地說著。


    盲盒隻壓到了紙條的一角,錢鳴多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上麵的幾個字——皇五子。


    錢鳴多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呆滯地看著眼前的盲盒。他非常清楚,隻要看到紙條上的字,盲盒才不管你想不想穿越。它是一定會帶他穿越走的。


    “你就不能讓我在電腦上看一眼現在的林蕾蕾嗎?”錢鳴多無奈地閉上雙眼。白光又起!


    林蕾蕾現在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經紀人為她接下兩部電視劇、一部電影。還有發不完的通告和接受不完的采訪。


    林蕾蕾有兩部手機,每次到片場拍攝,她就會將那部智能手機交給她的助理。


    還有一部老款的手機,她隻有到片場才會關掉。平時從不會關機。這次也不例外,這部老款的手機正安靜在躺在她的包裏。


    很多人都曾問過她,為什麽還在用這種隻能接打電話、發發短信的手機。每次她隻是微微一笑,“這是我的第一部手機,一直沒舍得換掉。”她總是這樣回答他們。


    隻有她自己知道,這部手機裏有她和那個人相互發送的無數短信。她舍不得這部老舊的手機,更舍不得那個人。


    為此,她一直保留著這部手機,隻為等待那瞬間消失的人,和他曾經許下的諾言。


    今天林蕾蕾的戲份已經拍完。她坐在椅子上,助理將她的包遞給她。


    她習慣性的拿出手機,這老手機開機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的悅耳。林蕾蕾瞥了一眼屏幕,手機屏幕顯示有兩個未接電話。


    林蕾蕾不由得睜大雙眼,這是幾年都沒出現過的情況。她的雙手微微發抖,緊緊地握住手機。


    按下一個手機按鍵,屏幕上顯示出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林蕾蕾長出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


    她按下回撥鍵,聽筒裏傳來接通的提示音。林蕾蕾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瞥了一眼周圍的人,站起來走到一個人少的位置。


    她的呼吸急促,心情極度緊張。可是直到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也沒有人接電話。


    不甘心的林蕾蕾,一連回撥了七次。可一直都無人接聽。她失望地看著手機,慢慢地將它裝進包裏。


    錢鳴多書桌上的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顯示有八個未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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