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當陳一帆看到那些不堪入目但又文筆極差毫無邏輯的罵人話之後,他終於對小紅小黑的粉絲群體有了直觀的認識。


    確實都是小學生,最多初中了,不能再多了。


    陳一帆自然是大發雷霆,說你們兩個既然這麽不聽我的話,那別叫我一番哥哥了,我走,你們自己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天天指揮粉絲軍東征去吧。


    這兩人居然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反而說一番哥你看呀,現在粉絲都相信這個人是造謠的了,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安心賣cp呀。公司最近還為我們設計了一款app叫「紅黑配」你知道嗎?「紅黑配」內測都一切都很順利,馬上就要全麵推廣了,現在這麽關鍵的時刻,當然不能讓人發現小黑以前還有女朋友這種事情。


    陳一帆正在火頭上,突然冒出個他不知道的東西,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自然就問,「紅黑配」是什麽東西?


    小黑一臉不屑,一番哥你雖然是個資深經紀人,還是不知道與時俱進啊,還是公司老大有眼光,這個app是用來給我們打投的,特別方便,沒有門檻,人人能用,隨時打錢,完美!


    小黑還說,我們策劃紅黑配的時候,一番哥哥你正好出差去了,沒趕上,據說周總他們通宵熬了幾個晚上的策劃會,這個是公司的重大項目呢。


    小黑都這麽說了,陳一帆趕緊要了個連結下個內測版看看。


    小黑告訴陳一帆,內測版已經有幾萬個粉絲在用了,先看看效果怎樣。


    陳一帆看完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寧淵熱情地湊過臉來:「給我看看,給我看看這是啥app,還有我們陳哥沒見識過的事情?不瞞你說,我最近倒是對粉圈有點新的認識了,說不定我能指點你一二。」


    陳一帆氣鼓鼓地掏出手機:「你怎麽會知道粉圈,你也想要個站?」


    寧淵沒理他,等著他把手機打開:「我想見識一下世界的多樣性,想知道周世傑他們究竟在幹什麽事情。」


    陳一帆邊打開那個看起來很像盜版的紅黑色app邊說:「這個目的你絕對能達到,這個紅黑配,就是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寧淵拿起app一看,首頁最明顯的位置是小紅和小黑的票數pk柱狀圖,小紅高出來一點,小黑那兒就有個小黑動圖在揮手說:「我已經很努力了,實現夢想隻差你這一點點的支持!」


    寧淵又點了一下小紅,小紅也會說話:「我全都聽你的,我的未來掌握在你的手裏,一定要支持我哦,謝謝!」


    寧淵歪頭問陳一帆:「這兩人不是已經組cp出道了嗎,還要pk什麽意思?」


    陳一帆嘿嘿一笑:「你以為誰票數高誰出道?」


    寧淵詫異地點點頭。


    陳一帆越發得意了:「那如果你支持的是小紅,他現在票數多了,你就覺得穩了,不用再投了對不對?」


    寧淵還是很自然地點頭了。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這裏麵的邏輯顯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既然陳一帆這麽問了,事情當然不會這麽簡單。


    果然,陳一帆激動地一拍大腿:「你以為這個app這麽傻,會有任何人可以打開了不為他們花錢?那就是app策劃的失誤了!」


    寧淵越發好奇了:「那他到底怎麽讓我花錢,這個排行又是幹什麽的?」


    陳一帆用略有些玄妙的預期,放低了聲音說:「這個投票,誰票數高,誰就在『上麵』。」


    寧淵更加摸不清頭腦了:「上麵?什麽上麵?排名嗎,這兩個人是並排的呀,怎麽看上下?」


    陳一帆使勁眨了眨眼睛:「上麵下麵呀,麥麩呀!你懂的,你想讓這兩個人是什麽關係,誰上誰下你自己說了算!粉絲主宰愛豆!」


    在陳一帆拚命的擠眉弄眼暗示下,寧淵終於恍然大悟了:「這可不行啊,這是涉黃啊!這個app真要是有這個內容,我們馬上可以舉報的。」


    陳一帆笑了:「有具體內容嗎,你有證據嗎,什麽都沒有啊!那會被你抓到小尾巴,你可是真看不起這盜版軟體了。」


    說著,陳一帆把app首頁往下拉,下麵是各種電子刊物、周邊的售賣。


    陳一帆邊點開電子刊物給寧淵看,邊介紹:「你別看這個電子刊物就隨便幾張圖,字也沒幾個,看起來平平無奇是不是?」


    寧淵雖然知道這問題裏肯定有坑,但他左看右看,確實沒看出個所以然,這還不如我中學裏給班級做的電子刊物質量高。


    陳一帆退出刊物,點了個「購買」的按鍵,指著給寧淵看:「你看,這一份電子刊物是10元。」


    寧淵謹慎地說:「確實有點貴,畢竟連實物都沒有,就幾張照片,不過從粉絲的角度來看,應該肯買的。」


    陳一帆鼻子哼了一聲:「什麽叫應該肯買的,自信點,看這裏。」


    說著,他點進了購買頁麵,裏麵有個數量選擇,50份,100份,1000份,自定義。


    陳一帆得意地說:「看看,壓根沒有打算給你買一份,你要『自定義』才行。」


    寧淵脫口而出:「我買那麽多份幹嘛用?」


    陳一帆告訴寧淵,這是粉圈的套路,能買10份堅決不買1份,能買1000份堅決不買800份,這是對你哥哥愛的表達和寄託,他已經那麽努力了,離開實現自己的夢想,隻差一個被金主爸爸看到的機會,而你為他花下去的每一分錢,都會成為他流量的象徵,都能讓全世界看到他粉絲的力量所在,你可以把他托起來,讓他站到頂流之巔。你好意思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對這麽幾百幾千塊小錢的不捨得,而耽誤哥哥的遠大前程頂流之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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