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文點了點頭,邁著步子向牢門走去。


    孔長輝兩步追了上去問道:「她口風終於鬆動了下來,為何不趁熱打鐵讓她交代清楚事情原委?」


    「今日來本就沒指望她和盤托出,隻是來刺激下她的內心而已。」秉文邊走邊道。


    「就這?沒了?」孔長輝一臉驚詫。


    「就這。沒了。」秉文含笑點頭。


    「你還笑?明明什麽也沒有問出來啊。」孔長輝不滿。


    「長輝,心裏博弈你懂不懂?」秉文斜眼看他,見他麵色懵懂,隨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誒,你該好好鑽研下棋藝。」


    「怎麽又跟下棋扯上關係了。」孔長輝聞言更是一頭霧水,麵帶不解。


    「自然是有關係的,同是博弈,講究步步為營,不可操之過急。一子落錯,滿盤皆輸,晾了他們這些時日便是開局,摧垮他們抱有被人搭救的信念,今夜便是布局,喚醒姚美珍僅存的良知。而明日,才是收盤之時。」秉文有意提點。


    是以,對他詳加細說。


    孔長輝似懂非懂,接著問道:「明日如何?姚美珍悔恨了一夜,明日便會主動交代了不成?」


    秉文笑的一臉高深莫測,對他賣著關子道:「拭目以待吧。」


    秉文說完之後,無論孔長輝再如何追問也隻是笑而不語。


    孔長輝氣結,真是吊人胃口,惹人著急。


    隔日的清晨時分。


    秉文叩開了孔長輝的房門,見他剛剛洗漱完畢,便對著他笑道:「用膳去?」


    孔長輝狐疑的跟著他出門來到亭中。


    早膳已然備好,擺放在了石桌之上。


    孔長輝也不客氣,直接落了坐,邊吃邊道:「今日是有什麽大事,你居然早起叫我一起用膳?」


    秉文素來不會早起,但凡早起必然有事。


    「吃完了去趟提督府,我昨夜已經派了焦什去通傳過了。」秉文邊吃邊道。


    「案子還沒破,去提督府幹嘛?」孔長輝滿麵的不情願,顯然是覺得沒臉踏入提督府。


    「接姚美珍的一雙兒女去牢中。」秉文答道。


    「這不妥吧。」孔長輝麵露難色。


    讓一雙子女看見母親眼下如此悽慘的模樣,未免太過殘忍了。


    「誒,眼下也隻有她的一雙兒女,才能撬開姚美珍的嘴了。」秉文何嚐不知這對於那對兄妹來說確實殘忍。


    可是,即便現在瞞著他們。


    以後,他們也總會知道的。


    真相,永遠是伴隨著殘酷與血腥。


    何況,他們也有知情的權利。


    那畢竟,是牽涉到了他們的父親。


    至於原不原諒,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孔長輝也知道此事幹係重大,卓先德認了也是死罪難逃,根本不會開口。


    唯一的突破口也隻有姚美珍了,他思前想後,確實除了她的一雙兒女,便再也沒有別的軟肋可以拿捏了。


    可是,道理雖是如此。


    終究是,於心不忍。


    話說到這裏,這頓飯便吃的有些沉重。


    兩人默默無言,草草扒拉了幾口便起身出了門。


    一路上孔長輝都有些悶悶不樂,秉文也未曾開口。


    兩人直接來到了提督府,下人將他們領到了廳中,霍天修早已坐在廳中等著了。


    見他們來了,便對著秉文道:「我已經同文淑說過了,隻是文康還不知情,如果能瞞的話,最好還是別讓他知道吧,畢竟他年僅十一,我怕他承受不住。」


    「我明白,我會盡量避免讓他此時知道實情。」秉文會意的點了點頭。


    「去帶少爺小姐出來吧。」霍天修聞言略帶感激的看了一眼秉文,便對著身邊的下人吩咐。


    沒一會,兩人便攜手而來。


    霍文淑領著弟弟對秉文和孔長輝一起行了禮。


    秉文見霍文淑容姿秀麗知書識禮,心中嘆了口氣,麵上卻是一片穩重之色,對著霍文淑點了點頭示意,與孔長輝一起回了一禮。


    「霍小姐,那我們這便走吧?」秉文對著霍文淑做了個請的手勢。


    霍文淑對著秉文點了點頭,又給霍天修告了退,便隨著秉文一起出了府。


    霍天修為他們四人準備了兩輛馬車。


    是以,距離他們從提督府到大理寺用不了多少時間。


    門前的官兵一早便得了令,見到孔長輝和秉文下了馬車便迎了上來。


    身後的霍文淑和霍文康也隨即下了馬車,官兵便領著他們一行四人入了大理寺內。


    堂中胡映茂今日也來了個早,收到了秉文的通傳,早就尋了一名嬤嬤去牢中給姚美珍梳洗了一番。


    期初姚美珍極不配合,撕扯咬打情緒癲狂。


    後來聞言她的兒女一會兒便要來牢中看她,忽然就安分了下來。


    甚至自己動手,施粉描眉。


    胡映茂見秉文來了,便上前一步,湊到秉文的耳邊說道:「已經命人替姚美珍梳洗好了。」


    秉文點頭示意,餘光瞥見孔長輝正驚異的看著他。


    秉文不由肅了張臉道:「我也隻能做到如此了。」


    孔長輝點了點頭,對秉文又有了一絲改觀,沒想到他如此心細如髮,早上他還一昧的覺得秉文鐵石心腸。


    孔長輝也知道秉文。


    可見這十日來,他也並非如他所表現的那般全然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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