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我很可笑嗎?”多鐸瞪了陳顏一眼,眸底已經有了慍意,舉起手中酒囊,狠狠喝了一口。


    “你確實可笑,我過來找你,原以為你是在因為我和豪格的事情生悶氣,結果你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是在自怨自艾。”


    “你!”多鐸盯著陳顏,眼底全然被戳破後的惱羞成怒,“閉嘴。不許再說了。”


    說完,他又連灌兩三口酒。


    陳顏伸手去拿多鐸手中的酒囊,“好了,別喝了。多鐸,你聽我說。”


    多鐸不鬆手,兩人僵持在一起。


    “你們一個個真是不得了了,這個王府到底誰是主子?先是那拉氏,然後是你,你們都要反天了嗎?尤其是你。”多鐸望著陳顏,怒不可遏道。


    “不讓我找別的福晉,現在連酒都不讓我喝了,我喝點酒都不行了嗎?皇上管著我就算了,你是皇上嗎?”


    “我?我怎麽了?”陳顏看著多鐸的眼睛,豎眉道:“我不是皇上,但我就這麽做了,怎麽了?”


    多鐸甩開手,怒衝衝翻過身去。


    陳顏將酒囊塞好,放到一邊,見多鐸背對自己,她俯下身,推了推他的肩膀,“好了,酒喝多了傷身,有什麽可難過的,我怎麽會怨你呢。”


    “我能怨你什麽,那是天花,是要出人命的事情,豪格敢這麽做,是因為他出過花,他不害怕。”


    “出過花?”多鐸轉過頭,“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沒聽說過。”


    陳顏愣了一下,低垂眼眸,“那不重要,人到要死的時候,大羅神仙守著都不管用,那時候哭哭啼啼,早又做什麽去了。”


    比生死更難的,是生活。


    陳顏是死過一次的人,死了一了百了,但是活著,需要苦心經營。


    多鐸眉頭緊皺,望著陳顏若有所思,他很認真的上下打量她,似乎發現了什麽,“所以,你今晚穿成這樣,是來勾引我的。”


    陳顏臉一紅,“你胡說什麽。”


    見她如此反應,多鐸更篤定自己的想法,“你自己說的,以為我在為你和豪格的事情生氣,如果我真的在生氣,你現在想的,一定是怎麽讓我放下芥蒂。”


    陳顏矢口否認,“沒有的事。”


    多鐸笑出聲,故意湊了過來,“就是。”


    陳顏臉頰發燙,“沒有。”


    “就是。”


    “沒有。”


    兩人推搡在一起,越來越近,他們望著彼此,嘴唇慢慢貼近,唇齒交融,一切全在不言間。


    親著親著,多鐸忽然停了下來,陳顏抬頭看向他,“怎麽了?”


    “不行,頭暈。”


    他幾次強撐,想要繼續,卻都因為酒意上頭,中途失敗,多鐸最終放棄,捂著額頭躺在陳顏身邊。


    “頭好暈。”


    陳顏喘息微微,籠上衣服,沒好氣道:“看吧,讓你不要喝那麽多。”


    多鐸不說話。


    陳顏越想越生氣,錘了他一拳,多鐸張臂,將她攬入懷中,“好了。”


    次日一大早,陳顏被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吵醒,睜開眼睛,天色還暗著,多鐸已經穿好衣服,一隻腳踏在凳子上,正在提靴。


    “你起這麽早做什麽?”


    見陳顏醒了,多鐸往外看了一眼,“把你吵醒了?”


    “宮裏有事。”


    陳顏翻了個身,繼續睡去,到清晨時分,阿納日低聲喚道:“福晉,醒醒。”


    “王爺有公文沒取,侍衛在外麵等著取公文,您先起身,不然侍衛們不敢進來。”


    猞猁皮的躺椅足夠寬敞,兩人居然就在這裏睡了一夜,書房另一端,放著文書、印信一類物品,她睡在廳中,侍衛們便不敢進屋。


    陳顏坐起來,阿納日為她穿上鞋子,陳顏轉到內室,阿納日放下簾子,侍衛這才低著頭入內,隔著簾子向陳顏磕頭行禮,默默起身,取走公文。


    侍衛離開,陳顏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她好奇走到方才書房另一端,這裏擺著許多滿文、蒙文的文書,皇太極繼位後不久,就仿照明朝,設立六部。


    大清的六部,由諸王分管,下設六部承政,負責具體事務。皇太極又命諸王輪流處理朝政,多鐸掌管禮部,國家大事唯祀與戎,多爾袞掌管吏部,官員升遷任免,均在吏部。


    皇太極對兄弟二人的重視,可見一斑。


    陳顏見四下無人,便好奇翻起桌上的的文書,都是些國家日常事務,還有正白旗內旗務。


    再往後翻,是一封奏折,陳顏翻開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居然是關於豪格的。


    固山額真鄂莫克圖脅取博洛台吉之女,媚事豪格,豪格知情縱容,皇上命諸王議豪格之罪。


    多鐸認為應該重罰。


    博洛台吉之女?是塔哲別吉?


    陳顏合上奏章,將桌上一切恢複原狀。


    她回到東院,心中一直想著這事,既然無人告知,就說明有人不想讓她知道,陳顏於是遣人去向巴特瑪打探消息,“阿納日,你去問問巴特瑪,到底怎麽回事。”


    未幾,阿納日回稟道:“福晉,是塔哲別吉,鄂莫克圖威脅博洛台吉,說豪格貝勒看中了塔哲別吉,不許博洛別吉將她嫁給別人。塔哲別吉不願意,博洛別吉便向國舅告發此事,刑部依法,調查此事,查出豪格貝勒知情,沒有製止鄂莫克圖,要問罪他。”


    聽完阿納日的話,陳顏心頭五味交雜。


    “我知道了,多鐸要回來了,你去看看多尼醒了沒有,醒了就把他抱過來。”


    天氣一日比一日黑的早,多鐸傍晚從宮中回來,天已經全暗了,穿過光線灰暗的長廊,東院燈火葳蕤。


    一推開門,溫暖的香氣迎麵襲來,窗下正哄多尼的陳顏見多鐸回來了,對多尼道:“多尼,阿瑪回來了。”


    阿納日取來便服,多鐸換了身上的朝服,陳顏穿鞋下榻,為多鐸整理好衣服的細節。


    多鐸接過嬤嬤手中的多尼,高高舉起,多尼哈哈大笑,陳顏笑著,擦掉多尼飛流三千尺的口水。


    下人們擺好飯菜,多鐸將多尼交給嬤嬤,兩人到餐桌前坐下,陳顏為多鐸盛了碗湯。


    多鐸喝了一口,忽然問道:“你動我書房文書了?”


    “怎麽?”正為自己盛湯的陳顏心中一沉,反問道:“你也沒說不能動,我一時心血來潮,看了看,不能看嗎?不能看的話,我下次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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