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正領著女兒左瞧瞧右看看,猛地聽到身邊的婦人有些躁動,說到什麽後街,熱鬧之類的。


    話說著,幾個婦人還一臉興奮的結伴而行,急匆匆往後街奔去。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總歸今日閑來無事,王招娣見不止一個婦人往後街跑,也起了些好奇心,當即也拉著女兒往後街跑去。


    遠遠聽到後街的吵鬧聲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同張鐵牛勾搭在一起的容寡婦,不就住在後街嗎,這讓她本能的停下了腳步,心裏生了些厭惡。


    “娘,怎麽不走了?!”


    小梅兒一臉好奇的問道,小小的孩子,正是哪裏熱鬧往哪裏湊的時候,眼見前頭圍了一群人,她努力的踮著腳尖往裏頭看,見她娘不走了,還蠢蠢欲動的拉著王招娣繼續往前。


    “娘想起來,家裏還有些衣裳要洗,咱們先回去,這會兒天也熱的很,待下晌涼快了娘在帶你出來。”


    王招娣神色有些不自然,話說著,就蹲下身子準備抱女兒離開。


    “你們說誰是奸夫淫婦?!我同容娘清清白白的,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正當母女倆準備離開時,人群裏傳出一聲咆哮,震的王招娣臉色一僵,一臉不可思議的轉頭朝人群看過去。


    “是爹,爹也在,我要去找爹爹。”


    梅兒一聽是張鐵牛的聲音,掙紮著要下來。


    王招娣一個不防,竟被她掙紮著離了身,還來不及拉,就見女兒一溜煙兒的往人群裏奔去,唬的她臉上血色盡失,忙不迭的朝女兒追去。


    “梅兒……梅兒……”


    而被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央,張鐵牛一臉鐵青的把容寡婦護在身後,那模樣像個英勇的戰士一般,把好不容易拉住女兒的王招娣看的一愣。


    竟不知張鐵牛有這樣的一麵,她嫁入張家數年,這男人從未如此維護過自己,無論是被張婆子辱罵磋磨,還是被外人笑話奚落,他都無動於衷,最多也是勸自己想開些,她一直以為張鐵牛就是這般懦弱無能的性子,此時看到他極力維護別的女人的模樣,她才知道,不是他不會護短,而是自己不值得。


    這一認知讓王招娣心如刀絞,仿佛溺水的人一般,整個肺腑都是疼的,她雙目赤紅,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女。


    那婦人被張鐵牛擋的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個月白色的衣角跟緊緊攀著張鐵牛臂膀的纖弱手臂。


    偶爾在周邊人群的竊竊私語中聽到那婦人一兩聲嗚咽聲,也透著股楚楚可憐的嬌弱,讓王招娣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來。


    懷裏的女兒被眼前的父親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唬住了,小小的人兒也不掙紮著要過去了,隻是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父親,小手緊緊攀著王招娣的脖子,連爹也不敢喊了。


    事已至此,王招娣反而不願意走了,她倒要看看,這奸夫淫婦又鬧的那一出。


    “清清白白?!她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你一個有婦之夫,你們二人整日偷偷摸摸的暗中苟合,還說是清清白白?!難不成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


    同容寡婦對峙的是個一個容長臉,體態豐腴的婦人,喚做朱氏,昨日就屬她反應最激烈,她家中有兩個待嫁的女兒,容寡婦自身行為不檢,傳出去敗壞了後街的名聲,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在傳出些風言風語來耽誤了女兒的婚嫁,那她撕了容寡婦的心都有。


    今日也是她帶頭敲了容寡婦的門,不想那小婦人跟個滾刀肉似的,隻哭哭啼啼的說自己沒有,硬是不接她們的茬,光天化日之下她們也不能動人打人,正發愁的時候不想那奸夫突然來了,還逞英雄似的要給這賤婦撐腰,可不是正中她們下懷?!


    當即幾個婦人跟打雞血似的,團團把張鐵牛圍住,今日定要把容寡婦淫娃蕩婦的罪名坐實了,最好把她攆出後街,如此才能永絕後患。


    “就是就是,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明知道旁人是寡婦,你一個大男人還三番兩次的敲寡婦門,估計也是個品德敗壞的,你如此作為可對得起家裏的妻小?!當然容寡婦也不是什麽好貨色,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們就是奸夫淫婦。”


    另一個張姓婦人也毫不示弱,那短粗的手指頭差點戳到張鐵牛臉上,嚇的他一臉狼狽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而這婦人的話像當眾扇了他幾個響亮的耳光似的,讓他臉色漲的通紅。


    身旁圍觀的婦人聞言更是同仇敵愾,代入一下若是自家男人背著人去偷寡婦,隻怕打死這對兒奸夫淫婦的心都有,當即義憤填膺的指著張鐵牛破口大罵,連他身後的容寡婦也沒有幸免於難。


    更有甚著,有那買菜回來的婦人直接從菜籃子裏撿了爛菜葉子朝兩人擲去,一時間場麵混亂不已。


    眼見幾個婦人如狼似虎的,張鐵牛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先前有王招娣在,家裏家外的所有事務都是她一個人擔著,哪裏輪到他拋頭露麵。


    今日一到後街就見容寡婦被幾個婦人團團圍著斥罵,當時腦袋一熱就站了出來,此時卻是騎虎難下,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辱罵扔菜葉子,張鐵牛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個頭兩個大的,哪裏有絲毫還擊之力。


    當下隻能一邊狼狽的躲著菜葉子,一邊分辨著自己不是奸夫,隻是周圍的辱罵聲太過嘈雜,他有氣無力的分辨很快就被淹沒了。


    眼見張鐵牛此時狼狽不堪的模樣,王招娣不由的覺得可憐又可悲,可憐的是自己,這麽多年在張家當牛做馬,也沒有換來張鐵牛的真心對待,可悲的是張鐵牛,可以預見往後他的日子應該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但自己選的路,是苦是甜都得認。


    而此時張鐵牛身後的容寡婦,眼見張鐵牛對上這幫粗鄙婦人沒有一點招架之力,讓她又惱又恨的。


    既知道自己不中用,就別跳出來丟人現眼,害她剛剛還小小的感動了一下,此時卻是惱恨他拖了自己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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