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梧桐巷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許宅,看著眼前高大氣派的兩進宅院,王有慶又驚又喜的,仿佛下一瞬自己就能成為這宅院的男主人般,惹的他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


    縱容自己激動了一瞬,他強壓下內心的興奮,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迫切,再重新打量過來,才發現門口張燈結彩的,側耳傾聽裏頭推杯換盞的好不熱鬧,這讓他有些詫異,不過是喬遷新居罷了,怎得如此大陣勢。


    且他好歹也在五味居待過不短的時日,怎不知這許三娘還有什麽親朋好友,聽動靜有十來人不止。


    這讓王有慶有些躊躇,不知今日上門合不合適。


    他在門口猶豫了一番,終究還是決定擇日不如撞日,說不定今日人多還能幫自己一把,畢竟那許三娘臉皮薄,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苦苦哀求,哪怕是為了臉麵,她也不會絕情的拒絕自己,這次自己定要把姿態放低了,耐下心來才是。


    想到這裏,王有慶深吸一口氣,一瘸一拐的上了前,看著虛掩的院門他沒有選擇直接進去,而是敲了敲門。


    隻是裏頭動靜太大,自己的敲門聲瞬間被淹沒了,沒辦法隻能加大了力度,這次果然有效果,聽到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忙整理了下儀容儀表,見自己除了瘸了一條腿兒,其它還如先前那般得體,當即露出個滿意的笑來。


    聽那腳步越來越近,他忙露出個可憐兮兮又深情的神色來,隻是隨著那人開口,他臉上的神情瞬間僵住了,竟是阿福那廝,這讓他失望不已。


    不過轉念一想,許三娘作為主家,這會兒定在屋裏招呼賓客,雖不知她哪裏認識的這麽多人,但這會兒定不得閑是真的。


    想到這裏,他臉色好看了許多。


    隻是這阿福不過一個跑堂的夥計,此時倒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張口就想攆他離開,讓王有慶怒氣頓生。


    隻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自己還沒有見到許三娘,如何能被打發了,當下努力壓下心裏的怒氣,衝阿福求情道:“阿福,就讓我見見三娘吧,我在五味居那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勞煩你去回個話,若是三娘真的不念舊情,不願意見我,我定不會糾纏,現在就走!”


    王有慶說著,提高了嗓門,讓本就被許家熱鬧吸引的街坊鄰居都開門探頭探腦的看了過來,惹的阿福一臉惱怒的,這王有慶想見自家掌櫃是假,想來砸場子才是真的吧。


    今日是掌櫃雙喜臨門的大好日子,決不能讓這白眼狼壞了掌櫃的心情。


    他當即臉色一沉:“王有慶,別給臉不要臉,你是個什麽貨色不用我再細述了吧,當初你背信棄義,聯合貴賓樓打壓五味居,如今落得如此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若是識相你就趕緊走,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的,若是你執意糾纏,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阿福說著,就擼起了袖子,若是以往他同王有慶對上還要掂量掂量,但現在他可不怕了,當下一臉激憤的準備動手攆人。


    王有慶見狀也變了臉色,以前在五味居時自己是許三娘的弟子,這阿福不過是個跑堂的小夥計,他哪次見到自己不是客客氣氣的,如今倒好,給他三分顏色,他就敢開染房,當真是蹬鼻子上臉不識好歹。


    當下他也臉色陰沉的:“好你個雜碎,老子不過看在許三娘的麵上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今兒個我就把話撂到這裏,三娘對我情深意重,若是知道你攔了我,定會讓你好看,我勸你還是識時務些,莫要當那攔路狗。”


    此話一出惹的阿福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眼見周圍的街坊鄰居已經對兩人頻頻側目,這廝還不知死活的說什麽自家掌櫃對他情深意重的,若是被新姑爺聽到了,還不知要鬧出什麽軒然大波來,當下也顧不得其它,二話沒說就直衝王有慶奔過去,準備推搡他離開。


    隻是還沒動身,就被人拉住了。


    “這位小哥兒說什麽?!說吾家新婦對你情深意重?!如何個情深意重法,不如隨我去內堂好好說道說道!”


    阿福一回頭,就見自家新姑爺一臉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王有慶。


    巴圖爾生的高大威猛,同王有慶站在一處,高了他大半個頭,此時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讓王有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目露驚恐。


    這男人是誰,看模樣是羌人,他怎麽從許三娘的宅院裏出來了,等等…他剛剛說什麽?!吾家?!新婦?!


    許三娘嫁人了?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一時間王有慶腦子裏嗡嗡作響亂成一團,看著眼前的男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


    “姑爺!”阿福見巴圖爾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一臉欲言又止的,生恐他心生芥蒂,同自家掌櫃的離心。


    巴圖爾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讓阿福心裏一鬆。


    “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王有慶了吧,嘖嘖……那齊大川真是沒用,何該打死了你為民除害才是,怎能縱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滋擾生事呢,先前你同那齊大川同流合汙,打壓吾婦的五味居,害的吾婦受了不少委屈,今日又挑了咱們成婚的好日子上門挑釁,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要闖啊,既如此,那咱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吾婦就在裏頭,請吧。”


    巴圖爾一臉陰鷙,下意識的攥了攥拳頭,那架勢嚇的王有慶肝膽欲裂的,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隻是眼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若是此時落荒而逃,豈不是讓人笑話,再說了,他就不信這羌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殺了他。


    隻是聽了這羌人的話,心裏一陣絕望,今日不僅是許三娘的喬遷宴,竟還是兩人喜結連理的日子,往後這許三娘算是名花有主了,這讓他心裏的盤算全部落了空,一時間心裏悲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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