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邊境的流寇又作亂了,這次遭殃的是靠近鎮門的如意巷柳家,柳家家大業大,差不多占了整條巷子,結果卻在某一個夜黑風高的深夜,被流寇連鍋端了,平日這流寇來無影去無蹤的,向來就是搶了東西就收手,結果這次也不知是柳家仗著人多勢眾奮力反抗的緣故,柳家當家的幾個男丁被誅殺殆盡,隻留下一眾嚇破了膽兒的女眷跟下頭的幼兒,家當被洗劫一空,當夜殺聲震天,哭喊嚎叫聲震耳欲聾的。


    那陣勢惹的整個雲來鎮的人都瑟瑟發抖,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生恐再牽連到自家。


    到了第二日,天光都大亮了街上也不見人影,還不知道外頭是個什麽情況呢,直到臨近午時,才有人提著膽子出了門,漸漸的雲來鎮又熱鬧開來,這才知道昨日是柳家遭了殃。


    一時間人們喜憂參半的,喜的是這柳家向來惡貫滿盈,在雲來鎮上欺男霸女的口碑極差,特別是前些時日的少女失蹤案,大家夥都心知肚明是柳家同那大梁人狼狽為奸,明明證據確鑿,結果柳家人硬是死不認賬,最後全身而退,氣的那些丟了姑娘的家人義憤填膺的,但自家人微勢薄,也無法與柳家這樣的地頭蛇抗衡,最後隻是咬牙切齒的罵一句惡有惡報,早晚遭天譴。


    結果這報應不就來了。


    柳家的遭遇讓整個雲來鎮都沸騰了,哪個見麵不一臉解恨的罵一句活該的,一時間隻剩婦孺的柳家牆倒眾人推,再不複先前的風光無限。


    沒了銀錢,家中的男人也都死絕了,連個頂事兒的人都沒有,那柳家大嫂作為長媳,隻能忍住悲痛強撐著辦了喪事,她可不比家中那些狂妄自大的男人,前腳柳家的勾當被發現,後腳就遭了劫,若說兩者沒有關係打死她也不信。


    先前自家男人還一臉狂妄的說要報複吳庸幾人,害的她心驚膽戰的,事發後吳庸領著幾個衙役裝模作樣的上門探查,看他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柳家大嫂一顆心墜到了穀底,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柳家果然因為太過招搖,太過不把朝廷的人放在眼裏而陰溝裏翻船了。


    至此之後她關了賭坊同妓院,賣了鋪子跟大部分宅子,隻留了一處院子領著剩下的柳家婦孺關起門來過日子,囂張一時的柳家至此銷聲匿跡,後來人們提起來也不由的唏噓不已,但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說到雲來鎮眾人對柳家的遭遇,憂的卻是這流寇竟然如此猖獗,家大勢大的柳家,說覆滅不過一朝一夕的事,想來也是讓人心驚肉跳的很。


    為此許多人上驛站抗議,覺得自己的人身安全沒有得到保證,萬一那流寇一時心血來潮,血洗了雲來鎮,那可如何是好,他們是待罪之身不假,但罪不至死,不然也不會判了流放而不是殺頭。


    對此吳庸再三保證此事定不會再發生,往後會加強安全巡邏,並把五十裏外的駐兵搬了出來,言語間甚至也透漏出是柳家罪大惡極這才遭了報應,有那明眼人聽話聽音兒,見吳庸春風得意的,頓時恍然大悟,前些時日柳家不是還囂張的說要報複吳庸一幫人嗎,此時吳庸又特意提起鎮外的駐兵,先前的流寇得了手就走,很少傷人,但這次的柳家卻是傷亡慘重,莫不是……


    想到這些,眾人看吳庸的神色都變了,先前這幫衙役在雲來鎮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眾人也不甚尊重,但經此一遭,吳庸一幫人的地位肉眼可見的水漲船高,一來他們的的確確是為雲來鎮做了件好事,破了少女失蹤案,解救了幾個險些被拐賣的姑娘,二來柳家的報應讓眾人都有些膽寒,原來這吳庸不是紙老虎啊。


    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雲來鎮上的地痞流氓都消停了不少,吳庸一幫人也越來越有威信,讓他們一眾人喜不自勝的。


    得到消息的沈家人也長舒一口氣,特別是趙氏,心裏的鬱氣瞬間消散殆盡,隻覺得這段時日壓在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而唐悅的糕點鋪子裝潢已經接近了尾聲,開業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八,牌匾已經掛在了門頭上,此時用紅綢遮蓋著,就等過兩日到了正日子揭曉這鋪子的名字。


    這中間沈家眾人忙著鋪子的事兒,除了柳家一朝覆滅,還發生了件大事,他們本沒有特意關注,奈何同在玉泉街上,且貴賓樓離他們也不遠,還是聽到了些隻言片語。


    說齊大川的婆娘,那個柳氏,前腳娘家被一鍋端了,後腳自己也一命嗚呼了,說是被奸夫所害,那日正同奸夫在家中喝酒吃肉,突聞娘家慘遭毒手,父兄皆亡,家當也被流寇搜刮的一幹二淨的,頓時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了。


    嚇的那奸夫頓時大叫起來,惹來了柳氏的貼身嬤嬤,一見主子如此,一口咬定是那奸夫下毒害了自家姑娘,忙讓仆從製住了他,慌忙去叫了齊大川。


    齊大川歸家後見桌上一片狼藉,顯然兩人正在推杯換盞,當即看那奸夫的眼神都蘸著毒,又見已經氣絕身亡的發妻,頓時悲從中來,嚎啕大哭,那動靜惹的左鄰右舍都頻頻探頭看過來,齊大川也完全沒有要遮醜的意思,一來二去,柳氏背著自家男人偷情,被奸夫毒殺的消息不脛而走,還衍生出各種香豔的版本來。


    等沈家人聽到風聲時俱都麵麵相覷。


    “奸夫?!”唐悅一臉疑惑,她雖沒見過柳氏,但聽過旁人對她的描述,倒也不是她外貌歧視,隻是這樣的婦人,那奸夫圖什麽?!圖財?!


    沈延宗見她歪著腦袋一臉疑惑的,心裏一頓,腦海中冒出一個人來。


    “王有慶?!”沈延宗也不敢肯定,此話一出惹的唐悅睜大了眼睛。


    不由想起前些時日齊大川的陰鬱還有同王有慶兩人別扭的相處,覺得十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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