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感的不止她一個,門口擠擠抗抗看熱鬧的人亦是如此作想,好在他們父子兩人初來乍到,一個病一個殘時沒有欺負他們,不然隻怕現在墳頭草都老高了。


    沈國公本想靜悄悄的解決的,此時見鬧大了,也有些無奈。


    見孫女聽到動靜從屋裏走了出來,忙上前一把摟住了孫女,不讓她看地上的賊人。


    正想著該如何處理此人,就聽院外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不像是一個人。


    定是兒子他們回來了。


    沈國公一頓,果然下一瞬,就聽見趙氏帶著哭腔的叫喊聲:“他爹……”


    先前兩人未成婚時趙氏喚他嶽哥哥,後來喚他六郎,接著是國公爺,到了這雲來鎮後變成了老爺。


    最後聽旁人喚自家男人孩子他爹,她亦覺得稀奇,也開始喚他孩子爹,猶記得第一次喚時一家人笑成了一團,直言這稱呼充滿了鄉土氣息。


    但此時聽來,卻讓他心潮澎湃,滿心酸楚,若沒有其他身份,隻是她孩子的爹就好了。


    “我在這裏!”沈嶽努力壓下激蕩的心緒,忙開口招呼道。


    一臉煞白的趙氏奔進了門,看著安然無恙的男人跟孫女,眼淚瞬間奪目而出。


    身後緊跟著的沈家兄弟,沈雲章還有唐悅亦是臉色發白,一臉緊張之色。


    唐悅見趙氏哭兮兮的依偎著沈國公,忙從公公手裏把女兒接了過來。


    見妙姐兒麵色如常,甚至還好奇的左右打量,顯然不知發生了何事,這讓唐悅鬆了一口氣。


    而一旁的沈延宗同沈延興雖然知道父親的戰鬥力,但還是難免擔心,此時看一老一小都安然無恙的,提的高高的心也落了地。


    當下手腳麻利的把地上的人扯了過來,不顧他的掙紮,揭開了他臉上的頭巾。


    “竟然是你!”就算那人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麵目全非的,唐悅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不是那個模仿自家薯塔的小人是誰。


    沈家其他人也認出了此人,俱都義憤填膺的。


    這人不僅不要臉模仿她們的薯塔,竟還膽大包天偷上門了,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趙金眼見事情鬧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心裏是悔不當初,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了呢,剛剛聽到有人就應該及時收手跑路才對的,怎麽還敢想著明搶呢。


    他那裏能想到這老頭兒竟然是個練家子,此時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又被沈家人虎視眈眈的這麽一圍,當即兩股顫顫的,隻能軟了脊背,先認慫保住小命再說。


    “唐…唐娘子…你聽我解釋…誤會…都是誤會!”


    說話間,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唐悅聞言卻是氣樂了,都如此了,還有什麽誤會可言,她倒要聽聽,這廝還能編排出個什麽花來。


    “什麽誤會,你說來聽聽,難不成你大白天不請自來,私闖民宅還有理了不成?!”


    唐悅一臉譏諷。


    “我……我這……”我了半天,想破了腦袋,趙金也沒編出個合理的理由來,最後隻能心一橫:“是,我是起了歹心,但我隻是想進屋摸兩個錢兒花花,從沒想過要傷人,我趙金雖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是那十惡不赦之徒,如今生意做不成了,我隻是一時氣憤才走錯了路,還望娘子同家人看在我是初犯的情況下寬恕我這一回,更何況我家中還有纏綿病榻的老母跟嗷嗷待哺的孩子,若我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也活不成,且我作惡也受到了懲罰,如今我身上的傷不養個三五個月隻怕也好不了,不如……就這麽算了?!”


    趙金竭盡全力的賣慘,說到最後眼神閃爍著,猶記得這小娘子心軟的很,上次就是這麽一番賣慘,就讓她不在糾纏自己模仿她們小吃的事兒,如今自己錢也沒偷到,人也沒傷害,反而還被打了一頓,讓他們放自己一馬不為過吧。


    說著說著,他竟還理直氣壯起來。


    “趙金,你一個潑皮無賴,孤家寡人的,哪裏來的老母跟孩子,這謊話張口就來,是欺負人家小娘子初來乍到,不知你的底細吧。”


    隻是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沈家門口的人群裏有知情者掀了他的老底兒,立馬招來了一陣“噓”聲。


    “這種滿嘴謊話的潑皮無賴,就該直接打死了,活著也是禍害鄉鄰。”


    “就是就是,這青天白日就敢上門偷東西,今日能偷沈家,明日就能偷咱們,打死最好。”


    “我就說嘛,咱們玉墜兒胡同肯定有賊,前些時日我家雞蛋少了三個,我婆母非說是我偷吃了,眼下賊人抓到了,可算真相大白了。”


    “按你這麽說昨日我做女紅的頂針無緣無故找不到了,你說是不是他偷的?!”


    “有可能,我家柴火也少了一把!”


    “還有我家的,我剛縫的鞋墊子少了一隻!”


    “這可惡的賊人,打死了也算為民除害了!”


    “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他!”


    聽著外頭的喧鬧聲,趙金目瞪口呆,啥雞蛋,啥頂針柴火的,最離譜的還有鞋墊!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是吃飽了撐著了才去偷那玩意兒,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份兒。


    隻是看著外頭群憤激昂的場麵,趙金第一次覺得百口莫辯。


    那憋屈的模樣看的一旁的沈家人險些笑出聲來。


    好歹是一條人命,不能無緣無故的打死了,沈家人商量了一番,讓兄弟二人提著趙金的衣領子送到朝廷的驛站裏,總歸是拿著百姓稅收的,為民除害也算本責。


    趙金本還死命掙紮著,生恐兄弟二人把他帶到偏僻的地方殺人滅口,一路上苦苦哀求,等知道隻是把他送到驛站,突然鬆了一大口氣。


    那朝廷的驛站向來是個擺設,若真是有用,這雲來鎮又何必讓人談之色變,成為臭名昭著的流放地呢。


    當下也不掙紮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身上還疼著呢,早些去讓那衙役不疼不癢的訓斥上幾句,也能早些歸家,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真是倒了血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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