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猶如一盆冷水一般,把沈家眾人澆了個透心涼。


    唐悅也一臉凝重的,剛還打算明日早些去占攤位呢,如今倒是好了,隻怕自家隻能擠在犄角旮旯了。


    好位置對做生意的人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偏偏她們萬事俱備,卻差了這一步。


    一時間趙氏幾人焦灼不已。


    “可有補救的辦法?!”趙氏一臉焦心。


    見康慧娘一臉凝重的搖搖頭,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若是明日一早去交呢?可來得及?!”


    唐悅猶不死心,一臉期冀的問道。


    “來得及倒是來得及,隻是就如我剛說的那般,可能好位置都讓旁人挑完了,餘下些犄角旮旯的,同樣一天十文,若是位置不好,隻怕會影響生意!”


    為此康慧娘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不止沈家的旋轉薯塔需要攤位,她們兩家共同的生意也需要個攤子,年會不過短短十日,兩家下了如此大的本錢,若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占不到好位置導致豆芽賣不出去,隻怕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這裏,康慧娘欲哭無淚。


    沈家正房裏的溫馨氣氛也一掃而空,一家人都眉頭緊鎖。


    “不若明天去看看再說,好歹咱們的旋轉薯塔已經賣了幾日了,有了知名度,就算位置差上一些,想來也不影響什麽!”


    唐悅見不得一家人焦慮的模樣,開口勸慰道。


    “對,一日十文的攤位費,也不低了,若是有生意不好的說不定擺上兩三日就撤了,到時候咱們再調也不遲,這豆芽還要兩三日才能發出來,也不必急於一時!”


    沈延宗也冷靜分析道。


    倒是這麽個理兒,幾人聞言仔細琢磨,隻能這麽辦了。


    唐悅又寬慰了康慧娘幾句,讓她千萬不要自責,這才親自送人出了門。


    轉回頭屋裏的氣氛到底不比剛剛了,幾人加緊了手裏的活計,又忙了一陣,才在唐悅的再三催促下各自歇下了。


    心裏窩著攤位費事兒,唐悅輾轉反側,大半夜都沒睡著,還是沈延宗見她夜不能寐的焦慮模樣,霸道的把她攬進懷裏,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窩在男人的寬厚胸懷裏,聽著他低沉有力的心跳,唐悅這才漸漸有了睡意。


    而夜不能寐的豈止她一個。


    千裏之外的唐家,唐順翻遍了屋裏所有的犄角旮旯,把自己僅有的幾件衣裳也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摸了個遍,那存票就跟長腿兒跑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害的他大冷的天出了一身汗,黏黏膩膩的,糊在身上難受的緊,但此時他卻顧不得這些。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來來回回梳理著這兩日自己的所作所為,試圖想起把存票放在了何處,明明就在自己懷裏揣著的,怎麽就不見了。


    唐順百思不得其解,哪怕是換衣服,自己也會第一時間把存票裹好,這幾日根本沒有離身的,明日就是初六了,京城的店鋪明日都會開門,他馬上就能把大妹妹的銀錢委托寄賣行送過去了,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存票丟了,一時間唐順心慌不已。


    當下使勁兒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怎麽就忘了把存票放哪裏了呢。


    而一牆之隔的唐老二房間裏,林氏聽到一牆之隔的房間裏兒子長籲短歎的,仿佛能看到他焦躁不安的模樣,隨即有些於心不忍,隻怕順哥兒還不知道是他爹同他大伯母拿了他的存票吧,這會兒還自責自己把存票丟了呢。


    比起兩個無關輕重的女兒,唐順這唯一的兒子還是在林氏心裏占了一席之地的,此時她隱隱有些不安,見旁邊的男人興奮的拿著存票翻來覆去的看,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林氏始終不能共情。


    男人很重要,但下半輩子還是要靠兒子的,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知情不報,看著他爹偷了他的存票,隻怕他要連自己一起記恨的。


    想起前些時日他看自己的譴責眼神,林氏就坐立不安的。


    “他…他爹…你小聲些,莫要讓順哥兒聽見了,不然隻怕要記恨我倆了!”


    林氏見唐老二嘴裏嘟嘟囔囔的,偶爾還咧著嘴笑幾聲,心裏提心吊膽的,忙低聲說道。


    “聽見又如何,我是他老子,這銀子是我親閨女的,就算他知道是我拿的,也不能奈我何,這銀子隻要進了我的口袋,就甭想再讓我掏出來一個子兒!”


    唐老二一臉得意,隻是想到明日章氏非要同自己一起去取,臉色就耷拉下來,這個臭娘們兒,當真是陰魂不散,不行,自己得想個法子徹底擺脫大房才行。


    想到這裏,唐老二也顧不得興奮了,仔細的把存票收好,開始想如何獨吞那一千多兩銀子。


    林氏還要再開口勸兩句,卻見唐老二不耐煩的背過身去,顯然不想再搭理她,林氏無法,隻能偃旗息鼓。


    東廂房裏的章氏此時也是一點睡意也沒有,聽著身旁男人震天的呼嚕聲,不由露出嫌棄的神色來,隨即不著痕跡的離他遠了些。


    想到明日就能把那一千多兩銀子取出來,此時一顆心都砰砰亂跳,打定主意明日定要看緊了,就唐老二的德行,隻怕此時正想著如何獨吞銀子呢。


    章氏心中一凜,決定明日無論唐老二使什麽花招,自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絕不能著了他的道了。


    如此倒是安心了,章氏迷迷糊糊中,還做了一夜暴富的夢。


    而唐順此時終於有點頭緒了,今日中午自己吃了午飯就覺得頭重腳輕,頭暈的厲害,父親還假意關切的說是不是天冷染了風寒,讓自己趕緊回屋裏歇歇。


    自從上次自己發了一頓脾氣後一家人再也沒提過存票的事,還以為是自己態度堅決,打消了他們的念頭,因此見唐老二一臉關切的,還隱隱有些後悔,那日是不是把話說的太重了。


    隨即順著他的意回屋睡了個午覺。


    不過一沾枕頭就睡的七葷八素的不省人事,他還以為是這些時日神經太過緊繃累壞了,也沒有多想。


    一覺睡到烏金西墜方清醒過來,緊接著吃了晚飯就各自歇下了,他這時候才發現存票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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