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你們先沖吧。」陸斯遙說,「我年輕,不礙事兒。」


    唐麗敏受雨水波及麵積最小,她去房間找了大浴巾給陸斯遙裹上:「別謙讓了,你們倆都去。」


    陸斯遙還想再說,被二老推著搡著給送進了浴室。


    他哭笑不得地站那兒,把濕衣服都脫下來。


    梁征去另一個衛生間沖澡,梁逍給他倆都拿了衣服,到陸斯遙門口敲敲門:「給你放外邊兒?」


    陸斯遙模糊地答應。


    唐麗敏在廚房忙活,梁逍轉著輪子過去:「媽,你們怎麽跑外橋去了啊?」


    「你睡覺,我倆無聊,所以去轉轉,誰知道會下暴雨。」唐麗敏在切薑煮湯,「真要好好感謝小陸,這孩子接了電話就跑來了,一路都護著我沒讓我淋雨,你看他衣服都濕透了。」


    梁逍頓了頓,默默的幫著把火打開。


    小火將水滾沸,切好的薑片放入小鍋,梁逍找出紅糖扔了兩塊進去。


    聽他媽嘆了口氣:「好像耽誤人家工作了,我看小陸來的時候手背上都是花花綠綠的顏色,是不是正給人化妝啊?」


    浴室水聲停了,也不知是誰洗完了。


    梁逍把正攪和的勺子一放:「媽,我去看看。」


    是陸斯遙沖完了,梁逍過來的時候,陸斯遙掩著半邊門伸手在外邊兒衣服架子上找毛巾。


    他被梁逍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唐麗敏過來了,人一激靈:「我靠,嚇得我。」


    「你找什麽啊?」梁逍問。


    陸斯遙翻了半天:「你沒給我拿毛巾。」


    家裏的新毛巾給梁逍爸媽拆完了,還真沒有毛巾了,梁逍自己也忘了。


    「你要不……」梁逍略顯艱難地說,「你用我的吧,家裏沒有新毛巾了。」


    陸斯遙歪在那兒看他,挑起了眉。


    梁逍自己也覺得不太合適,又改口道:「算了,你直接用我衣服擦吧,我再給你找身幹淨的。」


    「哎,不用。」陸斯遙攔了他一下,「我不介意。」


    他從架子上抽了條毛巾下來,站在門口擦水。


    梁逍房裏的浴室裝的毛玻璃,人站的遠不覺得,陸斯遙就貼著門,那玻璃虛虛晃晃的映著他的影子。


    陸斯遙把頭髮也洗了,他長頭髮的時候習慣了,洗完頭用毛巾裹著,跟女孩兒的習慣一樣。


    他穿好衣服,把門打開,低頭扯扯褲腰帶,說:「你這內褲……」


    「內褲是新的!」梁逍趕緊解釋,「我洗幹淨了沒穿過。」


    「不是,」陸斯遙輕笑一聲,忽然玩味道,「我想說我穿好像有點小。」


    「……」


    梁逍仿佛在看什麽神經病,覺得陸斯遙可真能吹牛,他倆身高差不多,體型也相差無幾,他還就不信了,陸斯遙能比他大到哪去。


    「哎哎,收收你的眼神。」陸斯遙揉了揉頭髮,轉身去找吹風機,「往哪兒看呢。」


    陸斯遙在裏頭吹頭髮,梁逍就在外麵等。


    短髮幹的快,不像在泰國的時候,梁逍幫著擦了半天的頭髮才幹爽。


    化妝師的手真的很神奇,隨便抓兩下就像做過造型似的,陸斯遙的頭髮又卷卷的了。


    他對著鏡子臭美,問梁逍:「好看嗎?」


    梁逍展現直男界普遍的應付水平:「……好看。」


    陸斯遙把吹風收好,自己的髒衣服抱出來:「你得給我找個袋子,我裝一下。」


    「你放那兒,我待會給你找。」


    「你現在給我找吧,我得走了。」陸斯遙說,「我活兒還沒幹完。」


    梁逍怔了怔,心裏忽然湧上一陣難言的滋味兒。


    他打開衣櫃下層,裏麵有好幾個紙袋子,拿一個出來:「我怎麽記得你工作室不在外橋那邊啊,離外橋有點距離。」


    梁逍錄節目那天曾和節目組一同去陸斯遙的工作室接過他,明明裏外橋很遠。


    「你媽都走投無路給我打電話了,我總不能不管吧。」


    梁逍彎著的脊背有瞬間的僵硬,旋即抬起來,把袋子撐開。


    陸斯遙把髒衣服放進去,看梁逍低眉耷眼的:「你怎麽了?」


    「沒。」


    陸斯遙靠近一點,托著下巴抬起梁逍的臉:「不高興?」


    梁逍難得沒推他,眨著眼睛躲他的視線:「我有什麽不高興的。」


    「那你怎麽跟被人欺負了一樣。」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誰還能欺負你啊,那麽剛一炮仗。」


    「滾蛋。」梁逍那隻好腿不輕不重地踢了陸斯遙一腳。


    「高興點兒。」陸斯遙捏著梁逍的臉頰,笑著學他,「多好看一小炮仗。」


    「你煩不煩人呢!」梁逍還是給陸斯遙推開了,「趕緊走,看你就來氣。」


    「行。」陸斯遙直起身,提著袋子出門。


    唐麗敏煮好了薑湯放在桌子上,見陸斯遙出來盯著他喝掉,聽說他要走也沒好留人,知道是自己耽誤人家工作了,隻說:「不忙的時候一定來家裏吃飯。」


    陸斯遙點點頭:「阿姨,你也快去沖個澡,別著涼了。」


    梁逍給陸斯遙送到門口,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直到陸斯遙坐電梯走了也沒能說出口。


    他快把自己別扭死了,回去看手機,界麵還停留在跟商婕的通話記錄。


    梁逍深吸一口氣,給商婕回了電話:「商姐,算了,不用發什麽澄清了,粉絲們愛說說吧,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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