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的年關,汝南和程婉還是第一次體驗。


    趙崢的家鄉雖然隻是個小小的縣城,但是常住人口也有80來萬。


    集市上行人如織,街道兩邊的商鋪都張燈結彩烘托著過年的喜慶。


    道邊上,賣現宰現殺的活雞活鴨的。


    大鍋熬著鬆香,殺好的雞丟進去滾一圈直接拔毛,三下五除二弄的幹幹淨淨。


    殺雞的大叔也是個熟手,三兩刀就把雞腹刨開,幾下就整的幹幹淨淨。


    把內髒清洗幹淨再裝入雞腹打包,一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


    趙崢估計這一年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雞哥冤魂死於他手了。


    還有崩爆米花的,黑黢黢的一個中間圓球狀的器皿,架在火上,老大爺一邊單手轉著,一邊給上一位顧客打包。


    趙崢有提醒過這東西聲音巨響,兩女鬥做好了心理準備,加上捂住耳朵的情況下,也沒被嚇到。


    趙崢最喜歡的路邊小吃莫過於水煎包、糖炒栗子、煎豆腐、梅幹菜燒餅。


    這裏是小鄉鎮,一份水煎包才三元,煎豆腐三元五塊,糖炒栗子小個的八元一斤,大個的十元算是便宜了。


    蘇城大概是20元-25元一斤。


    這些東西嚐嚐味道無傷大雅,如果經常吃還是敬謝不敏了。


    畢竟現在食品安全已經沒辦法信任了。


    汝南對於炒栗子比較中意,但是又不想吃的滿手黑灰。


    沒辦法,自己的老婆隻能自己寵了,趙崢一邊剝栗子一邊當垃圾桶。


    得做個有素質的人,隨手丟垃圾太討人嫌了。


    程婉也不嫉妒,她更鍾愛煎豆腐,而且她如今有身孕,這些東西比較少碰,都是淺嚐輒止。


    路邊幾個頑童放擦炮,這幾個小東西年紀不大,膽子還不小,放的擦炮有趙崢小拇指粗細了,聲音也巨響。


    但是比之趙崢當年還是差遠了,趙崢敢用手放二踢腳,大炸雷的。


    砰砰乓乓的聲響嚇了兩女一跳,幾個頑童是在河邊放的,離得也遠。


    兩女開始驚了一下,後麵也逐漸適應,覺得還挺熱鬧有煙火氣。


    老家這邊年關的氣氛比大城市要好很多,人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可能是因為能紮堆?


    這個時間段紮堆占道經營都沒人管的,當然你要是太過分,也別怪路人不客氣。


    這邊民風還是彪悍的,很少有那種打架有人單方麵不還手,然後等驗傷要去賠償的。


    幹起來基本上就是互毆,隻要不嚴重,一般派出所也懶得管你。


    這些汝南和程婉都是第一次見,頗覺得新鮮,也對這個世界基層的生活有所了解。


    雖然也聽過自家郎君所言,這方世界也並非全部都好,依舊有許多太陽找不到的黑暗之處。


    但是起碼基層的人民吃飽穿暖沒什麽問題了。


    “郎君,我們大燕也能變成這樣嗎?”


    “很難,隻能盡量吧,如今這景象也是幾代人的努力才鑄就的,大燕還不具備這種條件。”


    “郎君,你這裏是一夫一妻製,如果拜新年的話,婉妹妹怎麽辦?”


    死丫頭淨給我出難題,就不能在婉兒不在時再問嗎?


    “咳咳,這個現在還不被世人所接受,隻能委屈婉兒了。”


    說著趙崢瞄了程婉一眼,果然這妮子這會兒神色黯然,趙崢隻得輕聲安撫。


    程婉知道自己隻是妾室,自然跟汝南比不了,雖然難過,但是也沒無理取鬧或者提出什麽過分要求。


    偏偏這種不爭不搶的性子,讓趙崢更喜歡更心疼她了。


    趙崢感覺最近幾天汝南這丫頭怎麽有幾分針對程婉的意思?


    後宅不寧可不行,回頭還是得收拾收拾。


    汝南確實有幾分嫉妒程婉,因為她先懷上了,而且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而她因為年紀小,趙崢擔心她過早生孩子傷害身體,一直都有采取避孕措施。


    加上這次程婉先被趙崢媽所喜愛,她自然有些吃醋。


    汝南隻是表明刺幾句,氣氣程婉,並沒打算對她怎麽樣,內心還是善良的。


    如果換成武則天那種,估計程婉的日子才是真難熬。


    當然,趙崢肯定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如今趙崢發現汝南有些吃醋的苗頭,決定一方麵安撫,一方麵也給她打打預防針。


    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要相親相愛,整天隻知道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那一家人還有什麽意思?


    三人的組合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的,因為要吃東西,兩女都把口罩摘下了。


    甚至有幾個因為看的太過投入,結果被自己家的母老虎當街暴打。


    小縣城是保守的,克製的,沒有發生有人上來要加微信的情況。


    帶著兩女買了不少禮花炮後,考慮婉兒不能運動過量,於是三人一起回到了家中。


    晚上


    老媽在收拾碗筷。


    汝南、程婉在院子中放小禮花。


    看著兩女天真爛漫的樣子,趙崢覺得歲月就此定格也是極好的。


    趙父難得找趙崢談談心。


    “小崢,你如今打算如何做?是留在大唐還是?”


    自己兒子在大唐是大王,天潢貴胄,趙父擔心自己兒子迷失在那片榮華富貴中,不再以現代為重了。


    因為趙崢可是才說過自己要族譜單開一頁的,現代自然不可能,現代你說你是大燕太祖,別人隻會把你送進精神病院。


    那就隻能是在大唐單開了。


    “我後麵應該是以大唐為主了,但是爸,你放心,我也不會丟下現代的,這裏才是我的根,我給宓兒,婉兒辦蛙蛙身份證不就是想在現代也留下後人嗎?”


    “你放心吧,在現代我也讓你抱上孫子,行吧?”


    “這還像話,爸希望你多留幾個孩子在現代。咱家也不缺錢了,光是吃利息都比絕大多數人過的好了。”


    “放心吧,爸,我會多留幾個孩子在現代的。”


    趙崢也想過到底是把孩子留在現代還是去貞觀那邊當貴胄。


    但是思慮再三趙崢還是覺得要在現代也留幾個孩子。


    可能對留在現代的孩子來說,有些不公平,自己沒有了天生王子的光環。


    但是一碗水不可能完全端平的,自己還有父母在這邊,這裏也是自己的根。


    “你長大了,本來爸也不該說你。


    但是你心裏要有杆秤,你怎麽對你的人民,你的人民就會怎麽對你。


    你想想夏桀商紂、秦二世、楊廣。


    你在那邊就算做了國王你也不能欺壓老百姓!


    你爸我雖然讀書不多,但是也知道封建社會都壞的!


    爸沒指望你把教員的精神傳過去,但是你也別一朝翻身就成了楊廣那樣的暴君了。”


    趙崢家鄉是老革命區,這裏是極其敬重教員的,趙爸有這個想法也不足為奇。


    憑借自己一人之力是沒辦法讓燕國從封建社會直接跳轉到社會主義社會的。


    自己又不是聖母,不可能去搞社會主義革命,能免去徭役就是自己最大的善意了。


    趙崢沉默一陣,似是保證的道:“爸,我會盡力做個好大王的!”


    趙爸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麽,又放棄了。


    “當年忠貞為國酬,何曾怕斷頭?如今天下紅遍,江山靠誰守?業未就,身軀倦,鬢已秋。你我之輩,忍將夙願,付與東流?”


    趙爸念著一首詩去廚房幫妻子洗碗去了。


    趙崢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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