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顏汐第二次與楊承景相見了,他乃是金脈國的質子皇子。今日一見,他依舊身著那身華服,整個人猶如清風朗月般高潔出塵。


    然而,或許是由於性格內向或者其他原因,他似乎並不擅長主動與人打招呼,總是顯得有些拘謹和羞澀。


    宴席已然進行到中途,在眾多朝臣紛紛向宣成帝獻上賀詞之後,接下來便是兩國之間精彩紛呈的才藝表演環節。


    首先登場的是來自火茈國的歌舞團隊,隻見他們翩翩起舞,為眾人帶來了一支極具異域風情的舞蹈。這支舞蹈與顏汐曾經生活過的那個時代中的朝鮮舞竟有著六七分相似之處,據說此乃火茈國專門用於祝壽的獨特舞蹈。隻可惜對於顏汐而言,她對此類舞蹈一竅不通,不過是看個熱鬧罷了。


    此刻的顏汐,一雙美眸正凝視著眼前被她暗自稱作“中郎將”二號的楊承景,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無比溫柔的笑容。這一笑,直把楊承景羞得麵紅耳赤,就連耳朵尖尖都泛起了紅暈。意識到自己這般舉動似乎有些不妥,顏汐趕忙收斂心神,將目光移開。


    可就在這時,坐在一旁的何甜恰好目睹了這一幕。她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心中更是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各種念頭紛至遝來:“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瞧汐兒這樣子,莫不是對這位皇子動了心思?可她明明已有司雲謹啊!難道說汐兒打算仿效那些男子一般廣納後宮不成?”一時間,何甜心亂如麻,不知該作何感想。


    頓時何甜看顏汐的眼神都變了,滿臉的崇拜和開心,顏汐看了一眼,覺得何甜的笑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怪。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舞者身姿輕盈如燕,旋轉間裙擺飛揚,宛如仙子臨凡。台下眾人看得如癡如醉,待舞曲停歇,雷鳴般的掌聲驟然響起,響徹整個宮殿。


    就在此時,月妃輕移蓮步,款款走來。她那嬌柔婉轉、軟軟糯糯的聲音在殿內回蕩:“陛下,臣妾聽聞樂清公主乃是火茈國當之無愧的第一才女,其才情之高令人讚歎不已;而安寧郡主在咱們水紜更是素有驚才絕豔之名號,聲名遠揚。不知這兩位奇女子究竟誰更勝一籌呢?臣妾實在是滿心好奇啊!要不今日就請二位在此較量一番吧,也好讓臣妾開開眼界,向她們好好學習一番才藝。”


    坐在高位之上的宣成帝聽到月妃的這番言語,不禁微微蹙起眉頭,他那威嚴的目光投向月妃,其中隱隱流露出些許不悅之色。然而,月妃卻仿若未覺一般,依舊麵帶盈盈笑意,繼續說道。


    實際上,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對這場即將到來的爭鬥充滿了期待。要知道,先前付樂清在城門口鬧出的那一出風波早已將眾人的期望值推至頂峰。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親眼目睹這兩位才華出眾的女子一較高下,看看最終究竟是誰能在這場才名之爭中脫穎而出,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付樂清聽到月妃的話後,立刻滿臉堆笑地連連點頭,表示讚同她的提議:


    “大夏陛下,實不相瞞,我心中一直都有著這樣一個念頭呢!早就渴望能跟貴國那位大名鼎鼎的安寧郡主切磋一下啦。


    當然咯,咱們肯定是以武會友、點到即止嘛,純粹就是一場充滿友好氛圍的小小較量罷了。”


    此時,坐在龍椅之上的宣成帝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顯得有些猶豫不決起來。說實話,他自己心裏也是非常期待能夠看到這場精彩對決的,但問題在於,他實在不敢輕易去招惹顏汐這位自己未來延命的安寧郡主呀!


    於是乎,宣成帝隻好一臉為難之色地將目光投向了顏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安寧郡主啊……這個事情你看如何?”


    隻見顏汐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綻放的花朵一般嬌豔動人。緊接著,她優雅地端起麵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回應道:


    “既然說是點到為止的友誼較量,那微臣又豈有拒絕的道理呢?就依著二位所言吧,微臣樂意奉陪到底!”


    顏汐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立馬精神奕奕,瞌睡蟲都被趕跑了,期待這場較量,隻有真心關心顏汐的那幾個人,露出擔憂的表情。


    顏汐笑著起身,走到付樂清的麵前,她仿佛自帶天然的威壓氣場,把付樂清的氣場壓的死死的。


    “樂清公主,想比什麽?”


    “才女,第一關當然比的是文采了,由於是在貴國的朝堂之上,理應由安寧郡主先行。”


    顏汐看著付樂清,心裏門清,想要我這塊磚引你這塊玉?做夢,作詩我不會,背詩我還不會嗎?


    “可以,可有限製?可有主題?”


    “沒有,任意發揮!”


    付樂清笑眯眯的說,誌得意滿,早就聽說水紜國的安寧郡主除了行軍打仗,凡是女子所習的一竅不通,她肯定能把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子,踩在泥裏。


    顏汐看到了她嘚瑟的表情,隻是笑了笑,內心腹誹:


    “小樣,你再怎麽有才華,你怎麽可能與我們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比,小孩回家哭去吧。”


    “這樣吧,一炷香為限,作出一首詩就行,到時候請各位大臣點評一下,分出勝負。”月妃笑著提議,大臣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紛紛點頭。


    於是幾名內監端來一張小幾,點上香爐。


    “不用了,我這有一首詩是寫給月妃娘娘的。”顏汐瞥了瞥燃燒的香,說著。


    月妃一凜,感覺顏汐不懷好意,但是她隻能笑著說


    “是嗎?那本宮很是期待。”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顏汐一字一句把咱們詩仙李白的詩背出來,擲地有聲,廣場上寂靜的眾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顏汐想著不是背詩嗎?小樣來這七年多了,一點娛樂都沒有自己還有過目不忘的天賦,看了就忘不了,要玩,老子就陪你玩個夠。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


    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


    顏汐一連背了十幾首,給所有人都驚呆了,這裏麵既有對月妃美貌的誇讚,亦有意境絕美的《楓橋夜泊》,更有婉約詞的婉轉細膩,也有邊塞的苦寒還有忠君報國的思想…


    應有盡有,簡直完爆了付樂清,謄抄的太監都驚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顏汐,直到顏汐落座了,都靜寂無聲,直到國子監祭酒阮大人鼓起掌,大笑出聲


    “好,好一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好一個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好一個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好一個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簡直是每一首都是流芳千古的絕世佳作,安寧郡主,老夫蹉跎歲月數十載都不能作出一首這樣的詩,你卻在一炷香之間連作十幾首,你當得起“驚才絕豔”的四個字,老夫要向郡主學習。”


    阮大人起身向顏汐行禮,顏汐尷尬的笑了笑,這個阮大人可是擁有真才實學的大儒,而自己隻能算個“剽竊”他人作品的普通人,所以阮大人這個禮可受不起。


    顏汐在內心不停的道歉“對不起,李白,蘇軾,岑參諸位大大,小女子不是有意剽竊各位的作品的,對不住對不住!!!”


    顏汐扶起阮大人,有點不好意思笑著說


    “阮大人這個禮我可受不起,您是我們大夏的當世大儒,為我大夏培育出了多少卓越子弟,您這個禮我不敢受,您才是我最欽佩的人。”


    顏汐這一番話,讓自己的好感在眾位大臣心裏直線上升,畢竟誰不喜歡有才又謙卑有禮的人呢。


    而一旁看好戲的徐貴妃和月妃臉都變了,付樂清也是不可置信,她已經輸的徹底,她早就準備好的詩詞在顏汐這裏簡直就是過家家,就不拿出丟人現眼了。


    “哈哈哈,安寧郡主真的是讓朕太驚喜了,來人賞郡主一千兩黃金。”


    宣成帝大喜,自己的腰杆子都硬了,仿佛看到了自己可以成為曆史上最長壽的皇帝了,他未來還有幾十年,他能不高興嗎?


    何甜驚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鴨蛋,她家小汐兒簡直是太牛了,如果現在不是千秋宴,她真的想衝上去,狠狠的親幾口顏汐,太他喵長臉了。


    付樂清一臉便秘的樣子,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了,沒有比的必要了,顏汐完虐她,顏汐看到之後,也沒有讓她作詩,畢竟得饒人處且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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