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慶脫去沾滿鮮血的盔甲,褪去衣服洗了個涼水澡,渾身舒爽。換上幹淨衣服,便要去城外中軍大營歇息。他說這裏奢靡的環境他住不慣,還是野外透風的帳篷硬床板睡著舒服。


    第二天起床,他要來琅琊地區輿圖研究起來。“聽說貊軍已經渡過長江了?”


    他問道。


    楚軍長道:“是的,不知為什麽。燕貊談判破裂,貊軍突然突破燕朝長江防線,看樣子打算直搗臨安。這回不知道皇上還能往哪兒逃。”


    裴元慶拿著尺子在圖上比量著說:“從琅琊到蘭陵,也不過二百裏地,咱們使使勁一天多也就到了。咱乘其不備,拿下蘭陵,切斷貊軍後路,看他還敢過江。”


    楚軍長聽了嚇了一跳:“副司令, 這可萬萬使不得。司令員開會的時候說了,向東邊道防守,向東發展。你這攻破蘭陵,切斷東邊道,豈不引火燒身,四周貊寇都會過來合圍我們。到時候我們損失就大了。”


    裴元慶副司令員說:“我就是要在貊寇身上扒一層皮。不能讓他們在大夏土地上為所欲為,想怎麽幹就怎麽幹。”


    他指著地圖說,“我們也有將近兩萬人馬,還有司令部直屬炮團,各師也都有自己大小炮團。運作好了,就能讓貊寇喝上一壺。”


    楚軍長說:“這事要向總部匯報。”


    裴元慶說:“匯報可以,不過現在我們攻占琅琊的消息可能還沒傳到蘭陵,趁他們沒有準備,我們給他們來個突襲,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我今天就帶領隊伍出發。你可以向總部請示,咱們雙管齊下吧。”


    楚軍長:“這,這不好吧。”


    裴元慶:“就這麽定了,兵貴神速,戰機也是稍縱即逝。”


    楚軍長:“大戰剛剛結束,士兵們還沒緩過勁來呢。”


    裴元慶:“這正是鍛煉考驗部隊的最好機會。一個部隊能不能打,經曆這兩次戰鬥就鍛煉出來了。馬上集合隊伍,向蘭陵開拔,邊行軍邊動員。”他指示通訊員通知各部隊集合隊伍。


    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士兵的軍事素質都有了顯著提高,不到一刻鍾,隊伍全副武裝集合完畢。


    裴元慶跨上戰馬:“弟兄們!我們下一個目標,蘭陵!兵貴神速,趁他們還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我們要給他們一個突然襲擊。出發!”


    楚軍長見大軍真的出發了,馬上給辛稼軒寫了信匯報戰況和裴元慶的決定,讓通訊員火速送到總部。自己也跟著大軍出發了。


    裴元慶邊走邊給部隊下達作戰命令:“一師及炮團直撲蘭陵包圍之;二師在蘭陵北楊莊鎮預設陣地,準備阻擊北麵增援之敵;三師在蘭陵南台兒莊一線阻擊南路增援之敵。”


    炮團因為是馬拉炮行軍,速度並不慢。部隊不分晝夜地趕路,三個師各奔自己的目的地。


    總部接到楚軍長的戰報,辛稼軒看了開頭十分高興,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頭,大吼道:“這個裴元慶,簡直就是個瘋子。”


    徐茂公在一旁忙問:“怎麽了?不順利?”說著他拿起信來看,看著看著也眉頭緊鎖。“馬上采取措施。否則這個第二軍就完了。”


    說著他馬上湊到輿圖跟前看。“第一,馬上命令裴元慶,讓他停止行動,馬上回撤,堅守琅琊。讓通訊員十萬火急追趕第二軍。”


    “第二,令邑縣第三軍向鄒城方向運動,如果兗州敵軍南援,堅決阻擊他們。”


    辛稼軒道:“那南路增援怎麽辦?南路敵人更強大。”


    徐茂公搖搖頭:“聽天由命了。但願通訊員能追上他們。”


    但是,通訊員還是遲了一步,當通訊員把司令員的命令交到裴元慶手裏的時候,第一師已經從蘭陵南北兩端切斷東邊道,對蘭陵實施了包圍。


    看到辛司令的信,裴元慶頭上也冒了冷汗。司令員以前所未有的嚴厲詞語嚴令他馬上撤軍。說他這是嚴重的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行為,讓他立刻到司令部述職,等候總部處分。


    他知道他闖下了大禍,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切斷東邊道貊軍全線震動,想撤也撤不出去了。必須打好這一仗才能讓第二軍脫離危機。


    實際上,義勇軍到達之前,蘭陵守軍就已經知道琅琊失守的消息。守衛琅琊的將軍在義勇軍到來之前逃進蘭陵城。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義勇軍敢於追過來。


    蘭陵城作為東邊道上的重要據點,和琅琊城一樣駐紮了五千貊軍,一萬偽軍。但是因為在後方一直沒有與燕軍交戰,部隊戰鬥力和警戒心都不是很強。


    裴元慶想要速戰速決,之後大軍撤離東邊道,向東南郯城方向撤退,把貊寇引向南方,然後伺機撤回琅琊。


    部隊包圍蘭陵,已是傍晚時分,他讓隊伍休息,吃了晚飯。他帶著偵察連去看地形。他感覺蘭陵西麵是微山湖,地勢相對低窪,城牆也不是很高,決定主攻放在西麵。聲東擊西的策略剛剛用過一次,在這裏不能再用了。


    他把炮兵安排在城東。經琅琊城將軍的介紹,他們已經知道義勇軍有震天雷這樣的大殺器。所以他要讓守軍看到他的炮兵。果然蘭陵守軍把防守重點放在了城東。


    到了亥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城東,楚軍長帶著一個團從東麵佯攻,悄悄接近城牆。接著,震天雷那天崩地裂的聲音響了起來,一排炮彈轟隆隆地落在東麵城牆。接著城外響起一片喊殺聲。


    城樓已經被炸塌,城牆上也被炸出一個個缺口。炮聲一停,貊軍便衝上城牆,阻擊義勇軍攀城。義勇軍一麵攀城,下麵的人扔出一個個小鐵球在城牆上爆炸,貊軍躲閃不及,被炸的哭爹喊娘。


    眼看義勇軍快要攀上城牆了,手雷也停止了。貊軍緩過勁來,用滾木向下砸,雲梯也被城上貊軍用長杆推倒,義勇軍士兵紛紛摔落城下。城下的義勇軍再次扔出手雷,貊軍也不敢往城下看。


    雙方正在膠著,震天雷再次響起,在城牆上炸了一排,突然炮火延伸炸向西麵城牆。守城貊軍還沒緩過神來,城下義勇軍再次衝殺上來。雙方再次膠著,戰在一起。


    城西一排炮火過後,雲梯架到城上,裴元慶脖子上掛著雙錘,第一個順著雲梯攀向城頭,城下的弓矢手盯著城頭,一有探出頭來的便被排弩射殺。士兵們並不呼喊,埋著頭向上攀爬。


    裴元慶身輕如燕,第一個攀上城頭,揮錘便砸,遠處有貊兵看了,不敢近身,拿出弓箭,射向裴元慶,裴將軍聽到箭矢聲,揮錘去迎,那箭矢偏離軌道,射中將軍左肩,好在有盔甲,紮得並不深。


    他連拔箭的工夫都沒有,雙錘揮舞,砸退貊兵,接著,他身後一個個義勇軍士兵跳上城頭,大殺四方。把城頭貊兵逼退,他們也下了城,殺向城門。這時一個士兵看到裴元慶肩頭還紮著一根箭,喊道:“將軍,你的肩頭。”


    裴元慶邊打邊喊,“你幫我拔下來。”那士兵上前一把把箭拔了下來,想要包紮,哪有機會。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回血生肌丹塞進裴元慶口中,兩人繼續戰鬥。


    他們衝到城門洞裏,幾個人掩護,兩人去打開城門。一團二團士兵們早就等在城門口,呼嘯著衝進城跟貊軍展開拚殺。遠處的用手雷轟,近處的肉搏。畢竟在武器上先進一些。偽軍們又不敢上前。


    貊軍很快潰敗,他們奪路從南門撤出。裴元慶暗叫不好。本來三師要頂住南線增援壓力就大,現在身後又來潰兵,更是火上澆油,必須馬上給他們增援。他命令騎兵團向南追擊貊軍,直到與第三師匯合,他帶大軍隨後就到。


    他隨後命令三團留守蘭陵,看守俘虜。一、二團隨他前去增援三師。他料定在南邊必有一場硬仗。


    貊軍從蘭陵撤出沒多久就被義勇軍騎兵追上,雙方邊打邊撤,混戰兩個時辰,打到了台兒莊附近。三師偵察兵聽到動靜,馬上向師長報告。趁著南線增援還沒到,師長命令副師長帶領三團部從後麵包抄貊騎。


    三團帶著隊伍悄悄接近戰陣,見貊軍正在後撤,迎麵一陣箭雨,打了貊軍一個措手不及,傷亡大半。後麵騎兵掩殺,隻有十餘騎跑掉。到彭城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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