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晴低聲叫回了她。


    她回神:「啊?」


    周赫南鎖眉,把周長林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她將筷子咬在嘴裏掩蓋慌張,隨便敷衍一句:「還有這樣的好事呢!」


    晚餐過後,許寧北上樓休息,周赫南緊跟其後。


    按照周家的慣例,每年中秋,都要去行山寺廟燒香拜佛。為了方便出行,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在老宅過夜。


    許寧北進屋,直接趴到床上,整個人陷在粉色的床單裏。


    周赫南在她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著走進去了,他關上門,拉了一張凳子坐在一旁,許寧北發現後背傳來炙熱的眼光,灼的她不的不起身。


    「不是說今天不補習了嗎?」她小聲嘟囔。


    周赫南雙手抱胸,定定的看著她:「我沒說要補習啊?」


    她翻身將腿盤起,拿了枕頭抱在懷裏,疑惑的看著他。


    「考編在即,我看出了你的情緒變化,你是我教的,如果因為一些有的沒的事情分了心,弄砸了考試,我會覺得丟臉。」


    許寧北咬了咬唇瓣,搬出了徐老師找她補習的事情試圖搪塞他。


    周赫南聽聞思考片刻後說道:「這沒什麽值得考慮的,考編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她能接受,等你考編以後再合作,那就沒有問題,如果她不能接受,那就算了。」他聳聳肩:「我想這個道理你是懂得,你隻是在猶豫,這樣的直白會不會傷了同事間的和氣。那我告訴你,不會,因為同事就是同事,同事關係沒那麽複雜,一個隻需要利益就能相通的個體,能複雜到哪裏去呢?」


    這並不是許寧北內心真正的疑惑,她點頭的動作多少帶了一些敷衍。


    周赫南靠在椅背上,將她看的很透:「還有什麽事兒嗎?」


    許寧北故作鎮靜:「你相信世界上有純潔的男女關係嗎?」


    周赫南愣了一愣:「為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這不難得你有興致跟我聊天,我找個話題,跟你探討一下。」


    周赫南想了想說:「站在男人的角度,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男人都怕麻煩,慣性帶著強烈的目的性去做事。他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好。這樣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身體前傾,手肘落在膝蓋上,看著許寧北的眼神越發深邃,隻是她在走神,根本沒在意。


    「知道。」她將枕頭放下,滿腦子都是陸子言跟陳小雨。


    周赫南站起身,將椅子推回原處,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她:「你根本沒懂。」


    許寧北看著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出去,房門被關上,她放鬆的躺回柔軟的大床,誰說我沒懂,我可精著呢!


    她翻個身,無精打采地盯著外麵已呈圓盤姿態的月亮發呆。


    周赫南回房了,舒緩的音樂從牆的那側緩緩流淌,她百思不得其解,打了個哈欠,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隔天,她從夢中醒來,張慧晴敲開了她的房間,催促她沐浴更衣。


    秋意漸濃,早晚溫差大,她在短袖上麵加了一件素色的襯衫。急匆匆下樓,周赫南已經將車開到小區主幹道等著了。


    她的情緒始終高漲不起來,怏怏地窩在後排與張慧晴第三次盤點祭拜的用品。


    不知不覺,就到了行山腳下,行山的寺廟是湧城香火最盛的寺廟,甫一靠近,鼻尖已經充斥香火氣。


    身未上山,心已安寧。


    張慧晴跟周長林走在前排,周赫南跟許寧北跟在身後。


    寺廟落在山頂,一行人艱難的爬著山,仿佛求神拜佛,不歷苦就不誠心。


    拜完佛,張慧晴跟周長林留在觀音廟,與廟中的大師求籤。


    周赫南與許寧北不太信這個,不約而同出來晃蕩,呼吸山中新鮮空氣。


    許寧北踢著小石子走在前麵,周赫南安靜的在她後麵觀賞她幼稚的行為。


    山間小道時有行人來往。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他們往前走了一段,許寧北看到了許願樹,古樹身上壓了一片紅繩繫著的許願簽。


    「我去那邊看看。」許寧北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後又停下,看著身後的周赫南問了問:「哥,你去嗎?」


    周赫南跟在後麵:「反正也沒事,那就去看看吧。」


    許寧北買了兩支空白簽跟兩支筆過來,她把其中一個簽跟一支筆遞給了周赫南。


    「在這上麵寫上你的所求,扔到樹上,就可以達成願望了。要扔的很高很高哦,方便菩薩看清。」許寧北嘴裏念叨著,身子已經趴在一旁的石階上開始奮筆疾書。


    周赫南是無神論者,但他還是尋了一個角落,行雲流水的寫了幾個字。


    許寧北舉著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簽子過來,周赫南不免咋舌。


    她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本來隻想求財的,但想了想還有很多東西放不下。都想要就都寫上了。」


    周赫南忍不住打擊她:「菩薩這麽忙,你覺得她會認真看你寫的長篇大論?」


    「那讓我看看,你都寫了什麽?」許寧北不甘示弱,跳著腳試圖看清周赫南的簽子。


    「我隻求平安。」


    簽子被他扔出,在空中滑出優美的弧度,落在了古樹的高點。許寧北莫名起了勝負欲,墊著腳,也將手裏的簽子扔到最高點。


    他們剛站定,山穀吹來一陣風,許願樹上紅繩飄飄,簽子被敲得叮咚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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