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一次裏香出現的時間,比白日裏出現的還要長。


    一片深青的夜幕之下,你和乙骨憂太目送著五條悟的離開。


    這個行蹤和行動從來都成迷的傢夥,你也不知道他今晚為什麽會突然出現,然後又突然把你們從跡部家帶回來。


    或許在天亮之後,會有一場轟動吧?


    而那個離開的背影,也許會在轟動乍起之後,替你們無聲地扛下來自上麵的壓力。


    你突然覺得這個劇本的五條悟,除了性格一貫惡劣以外,似乎也沒有那麽讓人討厭。


    「那麽乙骨君,我們明早……不對,已經是今天了……我們早上再見!」


    一切也都塵埃落定了,你微微欠身,同乙骨憂太作了道別。


    轉身要走時,少年卻突然拔高了音量,喊住了你:「阿澄同學,請等一下!」


    「嗯?」你的腳步一頓,側過了身,「乙骨君還有什麽事嗎?」


    「那個……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少年輕柔的音色透著氣息不太足的弱勢,不過他叫住你是眸光顫動的模樣,的確像是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見到你愣了神,乙骨憂太又弱弱地開始道歉:「抱、抱歉!是我太唐突了!都這個時間了,阿澄同學還是先去休息吧。」


    你搖了搖頭,轉回了反向朝乙骨憂太走近了幾步:「乙骨君是有很重要的話吧,那就告訴我吧,我現在就可以聽,隻要乙骨君想說的時候,我隨時都可以聽!」


    其實你已經很困了,但你又實在放心不下乙骨憂太。


    他與咒靈戰鬥時你也同在現場,聯想起他當時不太對勁的樣子,你覺得他一定是因為這晚的事,心裏的迷茫無處可訴。


    不痛快的事情憋在心裏,會很難受的!


    你覺得你很有必要當一回知心小姐姐!


    安撫一下失意的少年,做這種好事你覺得你還是可以的。就當攢點人品,希望以後不要再那麽倒黴了。


    你和乙骨憂太在校舍後的草地上隨意地坐下了,微涼的夜風倒是吹走了你的積分倦意。


    少年的聲音就和這風一樣輕柔:「阿澄同學知道的吧,裏香的事……」


    乙骨憂太直接跟你提起了祈本裏香。


    「……嗯。」


    你總覺得祈本裏香對於乙骨憂太,也許已經成為了諱莫如深的話題。


    那是他的過去,他的感情所向,他的悲傷,他的懊悔,全都牽繫在了已經成為了咒靈並且再也回不來了的少女身上。


    他主動提起,你感到有些驚訝。


    如果說起了這樣的事,是否意味著你在乙骨憂太的眼裏,已經成為了那個可以完全信任的對象了呢?


    你側過臉看向少年時,他垂著頭,視線落在左手無名指上還沒有摘下的戒指之上,眼底是無法用言語能夠形容的複雜。


    乙骨憂太:「裏香會變成現在這樣,也許並不是她詛咒了我,而是我詛咒了她。」


    你:「啊?」


    等一下,這對話……不應該是乙骨憂太對五條悟說的嗎?怎麽對象變成你了?


    你依稀記得這段對話裏,還是五條悟的金句「愛是最扭曲的詛咒」的出處。


    少年的語調淡淡的,平靜地對你傾訴著他心底的話。


    「我在今晚的戰鬥時意識到的。」


    「之前我總是害怕傷害到其他人,所以一直不敢勇敢地去正麵戰鬥,總覺得藉助裏香的力量,一定就會發生不好的事……」


    「但其實裏香也很痛苦啊,成為詛咒之後,一直都無法解脫……」


    「所以,阿澄同學,我今後一定要更加努力變強,這樣就不會讓裏香繼續再痛苦下去了!」


    你聽了半天,隻總結出了話裏全都是乙骨憂太對祈本裏香的感情。


    小兩口的狗糧老實說,最後那句突然cue了你的話,完全沒必要不是嗎嗚嗚嗚!!!


    你也不知道乙骨憂太到底是怎麽想的,沒頭沒尾地跟你說了一堆心裏話。


    那段你介不進去的感情你也隻能似懂非懂地點著頭應和著:「是啊是啊,要努力變強啊,乙骨君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聽到了你的鼓勵(其實是你太困了的敷衍),乙骨憂太很高興,他激動地轉頭看向了你,握住了你正準備抬起托自己下巴的手。


    你:「!?」


    乙骨憂太:「其實我還想說……我能繼續戰鬥,我能想通這些,全都是阿澄同學的鼓勵!」


    你的手被少年的雙手包裹在掌心,握刀留下的薄繭覆在你的手背上有一點粗糙的微妙觸感。


    不過此刻困意來襲的你大腦已經開始進入了混沌狀態,隻聽清楚最後半句話的你權當乙骨憂太在誇獎你,你強撐著眼皮笑著跟他點頭。


    「所以,今後,我……我想要跟阿澄同學一起努力!努力變得更強大,努力成為被人需要的人!」


    你當時鼓勵乙骨憂太說過的話,一直被他銘記於心,「要成為被別人需要的人」也成了他奉行的理念。


    少年柔和的語調充滿了堅定,你含含糊糊地應和著,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的你甚至都聽不清話裏到底說了什麽。


    「唔嗯……」


    「阿澄同學?」


    「……」


    最後,回應著少年的聲音,隻剩下了你逐漸變得均勻的呼吸。


    「居然坐著睡著了……噗,很可愛啊,這樣的阿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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