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噠噠的頭髮還在不停地滴水。


    虎杖悠仁的短髮還好一些,你的長髮結成屢狀地貼著你裸.露在外的皮膚,蜿蜿蜒蜒地附在上麵。


    水就順著長發的方向流下,最後在發梢匯聚成滴落到了你的腳邊。


    好在剛才七海建人還有事要去找一趟伊地知,並沒有在宿舍內久留。否則,你們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剛才隔著門的那陣聲音。


    雖然,你們也不知道七海建人到底是什麽時間點上離開的。


    在等待期間,虎杖悠仁幹脆把自己的衣服給洗了,勤快又賢惠的樣子有種反差的可愛。他簡直是把校舍內僅存不多的可用物品全都無盡所能地利用了一遍。


    比如和洗衣機放在一起都已經積了灰烘幹機,開起來之後竟然沒有壞,於是就這麽用上了。


    衣服在用烘幹機烤幹之後,虎杖悠仁把他的外套罩在了你身上。


    沒過多久,七海建人回來了。


    校舍內突然就瀰漫起了一股詭異的氛圍。


    七海建人看到你和虎杖悠仁兩人坐在屋子裏也不說話,他麵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你們,好了?」


    虎杖悠仁:「……咳、咳咳!!!」


    你:「……!!」


    一個意味不明,指向也不明確的簡單問話,你和虎杖悠仁卻作出了反常的奇怪反應。


    大人的手段果然還是高明。


    即便七海建人對於剛才虎杖悠仁進了浴室幫你洗頭之後的事有所不清,也用這個簡單的辦法把事情給套得差不多了。


    不過,七海建人還沒有惡劣到會針對某件事一直追問下去。


    他一點都沒有那樣的八卦之心,最多……隻是目光在你的身上略微複雜地多停留了幾秒。


    在你注意到七海建人的視線之前,他便收了回去,一如既往地板著往日裏那張看不出什麽情緒的嚴肅麵龐。


    「這是裏櫻高中的校服,稍微用了點辦法跟事發關係人的學校借的,本來以為會派不上用場……」七海建人給你遞過一個他回來時帶來的紙袋,「阿澄你的製服應該已經不能再穿了,就先將就一下這個吧。」


    你撐開了袋子,裏麵就是一套高中女生最普通的西式製服。


    「謝謝你,七海君。」你點頭道了謝。


    回歸了任務正題的對話解開了略顯尷尬的氛圍。


    七海建人嚴苛地總結了這次遇上改造人的這件事:「這次的事件背後的傢夥,遠比我們預想的要危險。下水通道那邊,我會去繼續調查。」


    「誒?那我們呢?」虎杖悠仁問道。


    「你們需要去完成其他你們該做的事。」


    虎杖悠仁想到了你從下水通道出來時渾身是血的模樣,就能夠想像是經歷了一番怎樣的苦戰。


    即便已經同七海建人並肩作戰過的虎杖悠仁知道前者很強,還是對於前者這種把危險全部都扛在肩上的行為,他還是感到擔憂不止。


    隻不過,虎杖悠仁剛想要反駁什麽,就被七海建人看穿了心思,並且被打斷道:「小孩做小孩能夠完成的事就足夠了,剩下的,交給大人就好。」


    低沉有力的嗓音帶著股不容反駁的氣勢。


    *


    虎杖悠仁的任務,是去接近電影院事件中唯一倖存的少年——吉野順平,裏櫻高校的學生。


    與他同行的是高專的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


    而你,在第二天一早則被強行留在了校舍裏。


    還是七海建人親自把你按下來的。


    對,按住。


    就字麵上的意思。


    你坐在椅子上,七海建人手指修長好看的手掌就按在你的肩膀上。


    你仰著臉,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阿澄,今天你就待在這裏。」


    七海建人如是說,他的語調完完全全就是大人的教育口吻。


    其實你也沒有打算反抗,你覺得你還不至於去做一些明明沒什麽屁用但非要去拖後腿的弱智女主行為。


    況且,你對於自己的實力有個過於清晰的認知,你寧願逃跑也不會去亂搞。


    「我沒打算亂跑……如果七海君覺得現在這樣安排我比較好,那我就會這麽照做。」你乖巧地作了應答。


    七海建人看著你純良的模樣怔了怔,他的臉上似乎閃過了某種僵硬。


    「這樣最好。」說完他轉開了視線。


    像是還有話想要繼續跟你談,七海建人沒有馬上離開。


    你歪著頭,主動捕捉起他的視線,不過時年二十七歲的七海建人先生早就不似當年,哪有那麽容易被你抓到破綻。


    他索性懶得再迴避你,直直地回視了你:「怎麽了?」


    「七海君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啊?居然覺得我會亂跑,特地來盯著我嗎?我是那樣的人嗎?」


    七海建人一本正經地點了頭:「是。」


    「……」


    你總感覺被罵了。


    沉默了數秒後,七海建人繼續開口。


    「阿澄你不是一直都在亂跑嗎?十多年前你離開高專的那幾天不就是亂跑的結果嗎……」


    追憶起了往事,七海建人的聲音好像能飄得很遠很遠,沙啞的煙嗓透著種歲月沉澱後的滄桑,緊緊的簡單的兩個反問,就足以訴說出他掩藏在心裏沒能完全藏好的情緒。


    「我那是……不想被困死在高專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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