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多管閑事!滾!”


    司機被男人的氣場嚇到。


    於是趕緊跳上汽車,將汽車往後退了好遠,才敢從車窗扯著嗓子罵了句:“有你這種老公,難怪得精神病。”


    然後,猛踩一腳油門,留下一陣白煙,落荒而逃。


    剛才那撞擊的力道並不小,喬初月像是根本沒覺得疼。


    盡管身體在抖,但也隻是被凍透了,身體上的生理反應而已。


    司高韻也不知道為何會動怒,或許是被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刺激到了。


    他狹長的眸子眯起,瞬間劃過一抹嫌惡。


    可這嫌惡裏包含更多的是對她這可憐兮兮病態樣子的不順眼,甚至已經到了令他難以忍受的地步。


    “要死,找個沒人的地方。你這樣,隻會讓我覺得活該,不值得同情。”


    原來比生氣和歇斯底裏更讓人抓狂的是沒有情緒。


    司高韻被氣到了,上前幾步,直接將人提了起來,揪著衣服塞進了副駕駛座上。


    被這麽一扯,喬初月身上寬大的病號服硬生生被扯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


    脖頸和半個肩頭就這麽敞露出來,隱約可見一片雪白。


    司高韻動作一頓,有一秒鍾的遲疑,視線落在女人臉上的時候,終於在那張蒼白死寂的小臉上看到了些許波瀾。


    但隨即,他迅速恢複了冷漠,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坐回駕駛座。


    車門關上的一刹那,外麵天寒地凍的世界被隔絕開來。


    瞬間將車內溫暖的空氣鎖住,不禁讓喬初月打了個顫,仿佛是從冰冷的世界回到了人間。


    隻剩下他們兩人在這片小小的空間裏,氣氛過分詭異。


    司高韻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轉過頭,深深地看著喬初月。


    那眼神複雜難辨,他在審視,在分析。


    半晌後,他得出結論。


    這個女人快死了。


    他是一名醫生,生死他見過太多,知道她活不成了。


    就算軀體活著心也死了,基本就是活不成了。


    這麽想著,他發動汽車,修長的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可見他此刻的掙紮與憤怒。


    或許自己可以救她,但這樣一個毫無求生欲的女人,哪裏在值得他救?


    自己費了那麽大勁,把她這條命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她就這麽糟蹋。


    越是想,越是忍不住來氣,胸口也被這股無名火頂的又悶又疼。


    路燈透過車窗打在女人的臉上,司高韻偏過頭,看到的正是她這副半死不活,一灘爛泥的樣子。


    他救治過無數病人,還從沒有過這種無從下手的時候。


    “就那麽想死?”問出的話像是砸進深不見底的黑洞,沒有任何回應。


    司高韻有些抓狂,幾乎是用吼的,“說話!”


    她眸光微顫,轉頭看向司高韻。


    她眼神裏微不可察的閃爍沒有逃過司高韻的雙眼。


    那一絲動搖,如同暗夜中的螢火蟲,雖微弱卻真實存在。


    或許可以……再搶救一下。


    司高韻傾身大手用力扣住喬初月的後腦,迫使她直視自己。


    空洞的雙眼,通紅的鼻尖,一縷發絲還含在唇角……


    這該死的破碎感,連他都想狠狠欺負一番,更別說喬亦肆那個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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