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琛從懷裏拿出一個盒裝牛奶，放在阮銀的麵前。
「這什麽？」
淩琛略帶些詫異地看了阮銀一樣，仿佛很奇怪她為什麽會問這麽一個問題。
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目光。
視線強烈而有存在感,直看到阮銀忍不住咬牙，放在桌上的手指捏緊，淩琛才慢悠悠收回視線，道：「牛奶。」
……她當然知道這是牛奶。
阮銀其實是想問，為什麽要給她牛奶，就跟上次的蛋糕一樣，分明是他買的，但偏要說是要扔掉的。
她屈起手指碰了碰。
牛奶盒子上還帶著溫熱的溫度，顯然是被熱好才帶出來的，「又是酒店送的，忘記丟掉？」
阮銀盯著淩琛的臉看，試圖從上麵找到一點窘迫的表情。
經過一整個晚上，淩琛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他蛋糕謊言被戳穿的事實。
現在她故意這麽說，就是要看淩琛打算怎麽編。
但沒想到淩琛裝都懶得裝，他的薄唇連動都沒有動，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嗯。」
阮銀故意順著淩琛的意思，說道：「那待會兒我幫你丟。」
說這話的時候，阮銀刻意關注著淩琛的表情，等著這張冰塊臉上青筋畢露，暴跳如雷。
她甚至隱隱期待著將他激怒。
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再吵一架，然後像無數次從前的吵架一樣，分道揚鑣再也不見。
阮銀清楚的看到，淩琛的太陽穴動了動。
緊接著，淩琛聳聳肩，甚至還笑了一下，「你隨意。」
這都不生氣？
阮銀就徹底沒辦法了。
從前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也大多是淩琛率先發難，然後兩個人大吵一架。
阮銀這樣的乖孩子，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別人。
淩琛好像掌握著他們兩個人關係的晴雨表，段位不知道比她高多少。
阮銀一碗餛飩吃完，打開牛奶習慣，惡狠狠地盯著淩琛，像是在吸食淩琛血肉似的，狠狠喝了一大口。
「昨天的事情……」淩琛說到一半，目光落在阮銀鼓起的臉頰上，正大口大口的喝牛奶。淩琛下意識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隨即轉換了話題，「你畢業之後怎麽打算？」
這個問題問住了阮銀。
其實，阮銀自己也沒有什麽規劃，她即將畢業，總不能一直做陪玩家教這種類似兼職一樣的東西。
可是阮銀都不喜歡大學的經管專業，如果讓阮銀老老實實去做一個上班族，整天在格子間裏核對數據，那倒不如殺了她。
曾經的阮銀是有夢想的，她家庭富裕，吃喝不愁，所以一直期盼以後能做一個真正的演奏家，去參加比賽，參加樂團，投身她最喜歡的音樂事業。
但是現在不行了，演奏、音樂都是最燒錢的，況且她現在，窮的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而且她所學習的，偏向於古典音樂類型，和現在的主流音樂審美不太一致。
她吸牛奶的速度變慢了，臉頰癟下去，鴉羽般的睫毛也垂下，顯然是在思考。
「回家吧。」淩琛說道。
阮銀愣住。
家？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這個字了。
尤其，對著她提起的，還是曾經和她那麽親密的淩琛。
「咚」的一聲。
空空的牛奶盒被扔進垃圾桶。
阮銀站起來，拿過身側的小提琴，「我走了，再見。」
梳著單馬尾的小姑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早餐攤。
淩琛沒有追上去，坐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遠離，麵前的桌上，放著阮銀留下的零錢。
直到攤主來收桌子，淩琛才施施然起身，準備離開。
「誒，你等一下。」
淩琛轉身，是攤主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鬢微霜，是一個很久都沒有修理過的平頭。
「你的錢給多了。」攤主正俯下身收拾碗筷，順手將桌上的一塊錢鋼鏰遞到淩琛的麵前，「給你。」
淩琛盯著那一塊錢，停頓兩秒之後，接過來握在手心，道謝，轉身離開。
阮銀經常來這裏吃早飯，對價格很熟悉，一定不會留錯錢數。
所以……這是給他的牛奶錢。
鋼鏰在空中翻滾，隨後被一隻修長的手穩穩抓住。
這麽迫不及待地跟他劃清界限。
小混蛋。
淩琛在心裏暗念她。
---
阮銀一走進練琴的房間，就看到柳清儀正背對她，在拉琴。
他拉的就是她平日裏的練習曲，但是經柳清儀的手拉出來，卻比阮銀的多出很多韻味。
一首曲子時間不長，等一曲結束，柳清儀轉過身，才看到始終站在原地的阮銀。
「過來。」柳清儀對著她招手，另一隻手上拿著琴，笑眯眯的，「我聽你練了這麽些天，也有些技癢。」
阮銀走過去和他聊了兩句，緊接著柳清儀就問她需不需要他的指點。
像柳清儀這樣的老藝術家，是花錢都沒有辦法請到的，但是今天他卻主動說要給她指點。
阮銀隻感覺受寵若驚，兩隻眼睛字黑暗中亮晶晶的，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答應。
古典音樂，一個人走野路子是行不通的。
小提琴有柳清儀的指點，和自己一個人瞎練。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阮銀就像海綿一樣，如饑似渴地汲取知識。
「這什麽？」
淩琛略帶些詫異地看了阮銀一樣，仿佛很奇怪她為什麽會問這麽一個問題。
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目光。
視線強烈而有存在感,直看到阮銀忍不住咬牙，放在桌上的手指捏緊，淩琛才慢悠悠收回視線，道：「牛奶。」
……她當然知道這是牛奶。
阮銀其實是想問，為什麽要給她牛奶，就跟上次的蛋糕一樣，分明是他買的，但偏要說是要扔掉的。
她屈起手指碰了碰。
牛奶盒子上還帶著溫熱的溫度，顯然是被熱好才帶出來的，「又是酒店送的，忘記丟掉？」
阮銀盯著淩琛的臉看，試圖從上麵找到一點窘迫的表情。
經過一整個晚上，淩琛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他蛋糕謊言被戳穿的事實。
現在她故意這麽說，就是要看淩琛打算怎麽編。
但沒想到淩琛裝都懶得裝，他的薄唇連動都沒有動，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嗯。」
阮銀故意順著淩琛的意思，說道：「那待會兒我幫你丟。」
說這話的時候，阮銀刻意關注著淩琛的表情，等著這張冰塊臉上青筋畢露，暴跳如雷。
她甚至隱隱期待著將他激怒。
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再吵一架，然後像無數次從前的吵架一樣，分道揚鑣再也不見。
阮銀清楚的看到，淩琛的太陽穴動了動。
緊接著，淩琛聳聳肩，甚至還笑了一下，「你隨意。」
這都不生氣？
阮銀就徹底沒辦法了。
從前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也大多是淩琛率先發難，然後兩個人大吵一架。
阮銀這樣的乖孩子，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別人。
淩琛好像掌握著他們兩個人關係的晴雨表，段位不知道比她高多少。
阮銀一碗餛飩吃完，打開牛奶習慣，惡狠狠地盯著淩琛，像是在吸食淩琛血肉似的，狠狠喝了一大口。
「昨天的事情……」淩琛說到一半，目光落在阮銀鼓起的臉頰上，正大口大口的喝牛奶。淩琛下意識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隨即轉換了話題，「你畢業之後怎麽打算？」
這個問題問住了阮銀。
其實，阮銀自己也沒有什麽規劃，她即將畢業，總不能一直做陪玩家教這種類似兼職一樣的東西。
可是阮銀都不喜歡大學的經管專業，如果讓阮銀老老實實去做一個上班族，整天在格子間裏核對數據，那倒不如殺了她。
曾經的阮銀是有夢想的，她家庭富裕，吃喝不愁，所以一直期盼以後能做一個真正的演奏家，去參加比賽，參加樂團，投身她最喜歡的音樂事業。
但是現在不行了，演奏、音樂都是最燒錢的，況且她現在，窮的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而且她所學習的，偏向於古典音樂類型，和現在的主流音樂審美不太一致。
她吸牛奶的速度變慢了，臉頰癟下去，鴉羽般的睫毛也垂下，顯然是在思考。
「回家吧。」淩琛說道。
阮銀愣住。
家？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這個字了。
尤其，對著她提起的，還是曾經和她那麽親密的淩琛。
「咚」的一聲。
空空的牛奶盒被扔進垃圾桶。
阮銀站起來，拿過身側的小提琴，「我走了，再見。」
梳著單馬尾的小姑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早餐攤。
淩琛沒有追上去，坐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遠離，麵前的桌上，放著阮銀留下的零錢。
直到攤主來收桌子，淩琛才施施然起身，準備離開。
「誒，你等一下。」
淩琛轉身，是攤主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鬢微霜，是一個很久都沒有修理過的平頭。
「你的錢給多了。」攤主正俯下身收拾碗筷，順手將桌上的一塊錢鋼鏰遞到淩琛的麵前，「給你。」
淩琛盯著那一塊錢，停頓兩秒之後，接過來握在手心，道謝，轉身離開。
阮銀經常來這裏吃早飯，對價格很熟悉，一定不會留錯錢數。
所以……這是給他的牛奶錢。
鋼鏰在空中翻滾，隨後被一隻修長的手穩穩抓住。
這麽迫不及待地跟他劃清界限。
小混蛋。
淩琛在心裏暗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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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銀一走進練琴的房間，就看到柳清儀正背對她，在拉琴。
他拉的就是她平日裏的練習曲，但是經柳清儀的手拉出來，卻比阮銀的多出很多韻味。
一首曲子時間不長，等一曲結束，柳清儀轉過身，才看到始終站在原地的阮銀。
「過來。」柳清儀對著她招手，另一隻手上拿著琴，笑眯眯的，「我聽你練了這麽些天，也有些技癢。」
阮銀走過去和他聊了兩句，緊接著柳清儀就問她需不需要他的指點。
像柳清儀這樣的老藝術家，是花錢都沒有辦法請到的，但是今天他卻主動說要給她指點。
阮銀隻感覺受寵若驚，兩隻眼睛字黑暗中亮晶晶的，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答應。
古典音樂，一個人走野路子是行不通的。
小提琴有柳清儀的指點，和自己一個人瞎練。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阮銀就像海綿一樣，如饑似渴地汲取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