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市委副秘書長、市信訪局長田潤民手足無措,信訪大廳外麵聚集的群眾越來越多。


    出事的那個婦女在120救護車上,生命垂危……


    數十名警察已經到了現場,在現場維持秩序。


    可警察的到來似乎更加劇了衝突。


    “讓你們領導出來,你們就是這樣草菅人命?”


    “楚姨有什麽錯,她隻不過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你們害了?”


    “蒼天呀,政府殘害老百姓啦!”


    “冤枉啊,老天爺,你開開眼吧!”


    田潤民帶著幾個副手不停地安撫,做工作,但是麵對群情激動的老百姓,他們實在是有點無助。


    “田局,書記會來嗎?”一個女幹部看著信訪大廳及外麵烏泱烏泱的人群,滿臉擔憂。


    “米迪說書記正往過趕,不過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那瓶水到底是誰給她的!”


    市局刑偵隊長帶著法醫正在裏室分析原因,剛剛一個民警出來悄悄告訴他,大概率是因為那瓶水出了問題。


    120急救車外,馬石坡村的群眾緊緊圍在車前,雖然醫生最開始便說希望不大,中毒太深。


    但是,村裏的人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唐叔,節哀順變,萬一楚嬸……”旁邊是黎振華,黎家和唐家都是各自村裏的大族,兩家交好多年。


    “振華,你是有文化的,你跟叔說,他們政府就能隨意害人嗎?”唐三傑死死盯著急救車,沉聲道。


    “老三,你可別亂來,我覺得這事有蹊蹺。”黎春瑞皺著眉頭說道。


    “還有什麽蹊蹺,水是他們給的,我老婆本來好好的喝了水立馬就不行了,剛剛你也聽醫生說了吧,腎衰竭,快死了,老黎,我老婆快死了!是他們政府故意殺人!”唐三傑窩在心中的火氣瞬間爆發。


    就在這時,急救車的門開了!


    “不好意思,我們盡力了!”醫生摘下口罩,對著唐三傑遺憾的說道。


    “曹,唐哥,咱們和他們拚了吧!嫂子可不能白死!”黎振華的二叔,黎春華不知什麽時候從人群中擠到了唐三傑身邊,義憤填膺地喊道。


    “老二,胡說什麽呢!”黎春瑞厲聲嗬斥道。


    “哥,楚嫂多好的一個人,被他們毒死了,還說什麽,還等什麽?不給個說法,我們今天不回去了,讓那個書記出來,我們要他一個交代!”


    黎春華的話徹底點燃了馬石坡村民的怒火。


    “對,找他們要說法,大家一起去政府,去堵門!”


    “就是,鬧他!”


    唐三傑目光中有些傷感,有些複雜。


    “走,回大廳,要說法!”


    說完,推開擁堵的人群,徑直向信訪大廳走去。


    “回大廳幹什麽,咱們得去…!”黎春華話沒說完,就被黎春瑞推了一把。


    “少說幾句會死?”


    此時,顧桐的車剛進入市委大院,信訪大廳在大院西側,下了車,顧桐沒等米迪跟上,便向信訪大廳走去。


    大樓上,某間辦公室裏,郭森年端著一杯咖啡,緊緊盯著樓下。


    “我倒要看看,這一關你怎麽過!這才是開胃菜!”


    顧桐從後門進入大廳,門口已經有大廳負責人在等他了。


    “書記,情況不妙,醫生說救治無望,瞳孔已經開始擴散,回天無力了!”信訪局副局長兼大廳負責人陳學舟幫顧桐拉開門後,快速匯報道。


    顧桐臉色陰沉,醫生緊張地站在裏室等他問話。


    “什麽情況,還有呼吸沒?”


    醫生不明所以,起身忙會道:“顧書記,有是有,但和死了沒啥區別了!”


    “好!還算及時!”顧桐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向前廳走去。


    陳學舟緊緊跟著,醫生和幾名警察麵麵相覷。


    “叫你們書記出來,你們不是為人民服務嗎?人民都被你們弄死了,給誰服務,讓他出來!”唐三傑激動地喊道。


    “就是,快讓你們書記出來!”


    大廳不算小,但是一二百群眾擠進來,你一言我一語,田潤民頭皮都有些發麻。


    “你們別激動,情況我們會仔細調查,書記現在……”


    “田局長,我來了!”顧桐聲音並不高,但所有人都立即看向他。


    “他就是市委書記,就找他!”黎春華大聲喊道。


    黎春瑞和黎振華父子對視一眼。


    “爸,顧領導竟然來了明昆!”


    “是啊,竟然是他!”黎春瑞一臉驚訝。


    顧桐也看到了人群中的黎氏父子,但情況緊急,顧不得寒暄。


    他也不怕危險,走到唐三傑身邊。


    “快帶我去找你媳婦兒,遲了就來不及了!”


    唐三傑有點懵,他思緒有些亂,原以為這位領導是要和自己說話。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程序,一哭二鬧三上吊,並不適合大男人。


    尤其他也是老黨員,沒有到了絕境,他並不想走絕路。


    顧桐看他還在發懵,顧不得廢話,硬生生從人群中擠出一條路。


    出了大廳,外麵不遠處就是救護車。


    顧桐的行為特別反常,一時間無論是大廳的幹部,還是來訪群眾滿頭霧水。


    “這……!他在幹嘛?”


    “他肯定是去看楚嫂子到底死了沒,好狠心的人!”黎春華不時在一旁添油加醋。


    “啪!”黎春瑞一巴掌打向弟弟。


    “老二,你今天怎麽了?豬油蒙了心?”


    ……


    顧桐一把拉開救護車的後門,車裏法醫和幾個護士還在。


    “你是?”


    大家都不認識顧桐,看著他莫名其妙。


    車裏的活動病床上躺著一個中年婦女,一臉慘白顧桐不由分說,抓起女人的手。


    “還好,再遲一兩分鍾必死無疑!”


    “同誌,你在幹什麽,請立即停止你的行為,否則…!”那個女警嚴肅的說道。


    “我是市委書記顧桐,你帶著兩個護士下去,快點!”


    “啊?什麽?”女警驚呆了,不過在這裏,她並不認為對方撒謊。


    “好的,顧書記!”說著,朝兩個呆滯的護士使了個眼色。


    三人剛下車,外麵的人群已經圍了上來。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這些混蛋!”


    “楚嬸死了都不讓她安息嗎?”


    一群人又哭又鬧,那女警和兩個護士看著這一幕,有些膽怯。


    但是,想到裏麵那男人的身份。。。


    富貴險中求!


    衝突一觸即發,這種情況就連田潤民也亞麻呆了。


    郭森民看了看薇信傳來的圖片,爽朗一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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