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低頭擦嘴巴的段克柔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就連王乃晴和鄭荷露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賀如安笑了一下:「這是真心話嗎?」


    「我們都一起錄了兩期節目了,也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間不能問一下嗎?」吳晨軒開始打感情牌。


    賀如安聳了一下肩:「我來這個節目,不是為了交朋友。」


    吳晨軒頓時語塞了,王乃晴也露出了受傷的小眼神。


    賀如安低頭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來:「很晚了,該回去休息了,不過我可以回答你,我隻交過一個女朋友,而且同時隻交一個女朋友。」


    聽著賀如安意有所指的話,吳晨軒頓了一下,幹笑著轉移話題:「現在的確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先走一步。」


    吳晨軒走了之後,其他人也各回各家了,回房間的路上,段克柔忍不住將賀如安攔在了走廊上:「你剛才……是什麽意思?」


    賀如安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剛才?我們不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嗎?」


    段克柔直視賀如安的眼睛:「如果剛才是王乃晴,你也會選擇親她嗎?」


    賀如安沒有迴避,他淡淡一笑:「你說呢?」


    段克柔的心亂了,之前那兩個吻還可以說是走戲,但剛才那個吻……大冒險?她實在無法自欺欺人了。


    難道賀如安真的還對她舊情難忘?可是比起當年賀如安純粹而直接的追求,賀如安現在這副若即若離的曖昧態度,讓她看不清猜不透,當然最重要的是,當初她把賀如安甩掉時決絕且不留情麵,以賀如安的高傲和自尊,又怎麽可能再回頭?


    段克柔咬了咬嘴唇,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你是在……耍我嗎?」


    賀如安眉頭一挑:「耍你?」


    段克柔忽然冷靜了下來,作為一個演過無數偶像劇的女演員,她對各種狗血橋段可謂是了如指掌:「你是在報復我嗎?報復我甩了你?你想追我然後再把我甩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而且越想越覺得合理,比起賀如安對她這個主動分手的前女友舊情難忘,顯然還是為了報復她所以故意假裝追求她更加合理!


    賀如安愣了一下,有些似笑非笑:「你是這麽想的?」


    段克柔雙手抱胸,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你可以不承認,但你的性格不是吃回頭草的人,尤其我當初……還那樣對你,如果你還心存不甘,我可以向你道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賀如安彎腰鞠了一躬:「對不起,我早就該道歉了,但現在應該還不晚,請原諒我,然後放過我吧。」


    賀如安垂下眼簾,輕聲地重複道:「放過你?」


    段克柔猜不透他是什麽意思,隻好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


    賀如安沉默了片刻,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那如果我不想放過你呢?」


    段克柔抿了抿唇,心裏有些難受,不僅因為賀如安的拒絕,更因為賀如安的默認……原來這一切真的隻是他的「報復」而已?


    「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段克柔有些無奈,又有些無力,「我知道錯了,如果這是一場局,我也已經拆穿了,不可能再進你的局了,你的時間那麽寶貴,何必浪費在我身上?我不值得。」


    賀如安忽然彎下腰來,湊到了段克柔耳邊,輕輕一笑:「可是有些事情,道歉也沒辦法解決,那怎麽辦呢?」


    段克柔一時語塞,她傷害了人,一句對不起就想圓滿解決,似乎的確有些癡心妄想了,更何況還是一句遲了那麽多年的對不起。


    沉默了許久,段克柔終於退了一步:「那你說個方法,讓我贖罪吧,隻要不是殺人放火之類太過分的事,我都盡力去做。」


    賀如安凝視段克柔片刻,似笑非笑道:「那我考慮一下,然後再告訴你。」


    段克柔隻能點點頭答應了:「好,我等你。」


    她心情沉重地轉身準備離開,賀如安卻忽然將手臂撐在牆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還有什麽事?」段克柔下意識退了半步。


    看著她小兔子受到驚嚇般的表現,賀如安笑了一下,壓低了聲線:「沒什麽……晚安。」


    聽著賀如安刻意低沉的聲音,段克柔的心跳頓時亂了一拍,但她知道這個人撩妹的時候會故意壓低聲音,假裝成性感的低音炮:「……有病!」


    賀如安不由笑出聲來,頂著他愉悅的笑聲,段克柔匆匆忙忙沖回自己的房間,腳步卻略顯淩亂,暴露了她慌張的內心。


    她無力地倒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真的沒救了,這麽多年過去,她怎麽還是喜歡同一個類型的?人不能兩次栽到同一個坑裏,尤其她明知道眼前是個大坑,難道還要眼睜睜地掉下去?


    好馬都知道不吃回頭草,難道她連禽獸都不如?


    段克柔拚命試圖勸說自己,然而理智使她的頭腦冷靜,情感卻令她的心髒狂跳不止,這種割裂的感覺,仿佛將她整個人一分為二,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明知沒有好處,卻讓人難以拒絕的東西,比如貪婪,比如放縱,比如……賀如安。


    這天晚上,她在床上翻來覆睡不著,隻要一閉眼就會想起近期種種,和賀如安重逢後的每一個畫麵,如今一一回想起來,她才發現自己跟鬼迷心竅了一樣,內心深處明知賀如安可能不懷好意,卻依然忍不住去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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