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降了,想來就來吧,”季何年實在看不下去,再者說,她都不用深想,林霽予的下一句話必然是站遲緒的,“但先聲明,費用沒有友情價。”


    這是她最卑微的底線了。


    “要說季醫生家應該也不等著季醫生拿錢回去養,好好一個人,怎麽掉錢眼裏去了一樣,”遲緒好奇不已,“還是說季醫生有什麽怪癖,隻有成為貔貅才能得到快感?”


    季何年:……


    “我要下班了。”她生無可戀地揮揮手,“好走不送。”


    關鍵遲緒這張嘴,什麽時候都饒不了人,不得理時尚且理直氣壯,此刻看到了勝利的苗頭更是要把人往死裏釘:“季醫生今天吸收了太多負能量,需要當一會兒死人才能保證明天專業又敬業的心理醫生正常供應,明白,讓我們家高山山好好伺候伺候你,山山呢?”


    眸光四處搜尋,試圖尋找高大老板的蹤影。


    季何年:……


    “霽予,快走吧。”再叫遲緒說下去,明天的太陽都看不見了。


    “哦~~”遲緒似是想到了什麽,麵上頓時浮起神秘兮兮的笑,“霽予,季醫生急了,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們趕走做什麽事,這還是辦公室+病房雙重buff呢,刺激。”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這倆人不走,季何年選擇把自己關進辦公室裏。


    遲緒哈哈大笑,“季醫生不經逗呢,怪有趣。”


    下一秒,林霽予卻一聲不吭,圈住了遲緒的手腕,帶著她往下走。


    遲緒還沉浸在語言攻擊的快樂裏不可自拔,沒察覺到身邊的人繃緊了所有表情,連微表情都消失了。


    直到車門被重重關上,那人不由分說就吻了上來的時候,遲緒才後知後覺冒出一個問號。


    林霽予撒夠了氣,才伸手過去,指腹在那張紅潤的唇瓣上輕輕摩挲著。


    遲緒嗔了林霽予一眼,“你犯病了是不是?”


    “可你沒有拒絕我,”林霽予輕笑,“你甚至回應了我,即便我在犯病,你也在縱容我,不是麽?”


    遲緒:……


    “哪來那麽大氣咯,因為我欺負了你的朋友?”也沒看出林霽予這麽護短啊。


    季何年心理素質好得很,被她擠兌兩句頂多是自閉三秒,三秒過後又人模人樣了。


    林霽予搖頭,“緒緒,何年不經逗,你不要逗她。”


    這話……


    遲緒起先以為是林霽予為了季何年在警告她,直到林霽予整理好淩亂的衣服,端端正正坐回了駕駛位,她才品出另一個含義。


    “占有欲這麽強?”遲緒嘀咕一句,“你又不喜歡我逗你咯,以前還總提醒我你也會生氣。”


    林霽予這才輕聲歎了歎,“那不一樣,緒緒,我不舒服,在你還願意縱容我的時候,我總要給自己找一些安全感。”


    遲緒:……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林霽予掰扯道理就開始有條理起來了,連過去唯唯諾諾的偷感都消失不見了。


    “那你以前……”她又開始想拿林霽予的前任姐出來鞭屍。


    林霽予卻早有預料似的,“她願意接受我的錢,或許這也是一種安全感,至少在她需要錢的時候,我還有利用價值,而她在物質方麵的需求總是源源不斷,不需要我特意去尋找安全感,而你。”


    話音頓了幾頓,開車的間隙,林霽予打開了車窗,窗外微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她問,“聽見了嗎?”


    遲緒一愣:“聽見什麽?”


    “風,”林霽予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抓不住也留不下,我隻能迎著風跑,跑著跑著,或許風願意為我停下來。”


    遲緒:……


    “要不說是搞設計的,有點文藝了。”


    擱過去誰要是跟她說這種不接地氣的話她都能麵不改色噴人家一句臭矯情,偏偏現在,說這話的人是林霽予,她又莫名覺得人可憐起來。


    “喜歡我是一件很累的事,對嗎?”遲緒想了想,“霽予,我之前說過,以你的條件,即便不提林家,去網上發個蒸帖,回應的人也能蓋起一座高樓大廈的。”


    林霽予卻隻是淡笑了笑,“是你覺得我累,我考慮到了追風的浪漫,你卻隻會說我文藝。”


    遲緒:……


    要死,怎麽還越來越文藝上了。


    “《拾秋》我看到五十萬字了。”林霽予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延伸,起了另一個頭。


    遲緒:……


    “這麽久你才看二十萬字?跟那天晚上想一夜之間看完所有的上頭完全不一樣啊。”


    說長,實際上也就百來萬字,林霽予不提,遲緒以為她早就齊了。


    “嗯……看到後麵的時候,發現前麵看得有些粗淺,你埋了很多隱晦的線,”林霽予像是話裏有話的點遲緒,又像是單純隻在說《拾秋》這個文,“齊立業的感情藏在了很多很多的細節裏,緒緒,是你會藏,還是你的女主會藏?”


    遲緒被點的頗有幾分僵硬,卻還是嘴硬,“當然是齊立業咯,她的人設是這樣的,要在傳統思想裏搶皇位坐的女人,喜怒太形於色是活不過第一集的。”


    “我知道了,”林霽予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麽。


    “你又知道什麽了?”遲緒有些看不懂林霽予。


    近來她們的相處實在太少,她的時間排的滿滿當當,好不容易有個空隙,還得去伺候伺候白安,維護維護被她弄壞的東西,無聲無息間,林霽予像是有哪裏變了。


    可具體是哪裏,遲緒說不出來,唯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感在心尖上冒了出來,“你不會是又給自己立了個什麽人設吧?”


    比如之前她提過一句dom,然後去百度了一下,照著這個人設來演了,倒也是林霽予能做出來的事。


    這人在某些方麵也挺沒自我和節操的。


    林霽予聞言,忍不住斜了遲緒一眼,好笑不已,“在你心裏,我是一個會給自己立人設的戲精麽?”


    遲緒:“那說不好,你有時候也怪戲多。”


    林霽予:……


    “羅家還是跟我回家?”


    分岔路口,林霽予想得到遲緒的答案,她好選擇車道。


    遲緒閉了閉目,仍舊沉浸在今日份林霽予為她帶來的奇怪感裏,一時沒能做出選擇。


    林霽予好似在這樣的沉默裏得到了答案,車子拐向了長安府。


    “我還沒說呢,你怎麽就左拐了?”遲緒慣例來了個馬後炮。


    “如果要回羅家,你會毫不猶豫地告訴我,因為是被迫,因為不想回去,緒緒,所以你才沉默,”林霽予沉靜解釋,末了還彎了彎唇,“當然,是我自作主張,你可以罵我。”


    遲緒:……………………


    這是衝著要她命的節奏找的人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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