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點各的做什麽,姐夫在這,還能讓你們掏錢了?”謝博文很是大方,“放心點吧。”


    “不……”


    林霽予還想推辭,遲緒卻猛猛拽了一下她的手,“那謝謝姐夫?”


    也正因此,林霽予才愈發看不懂遲緒。


    遲緒在小程序上點了幾個林霽予愛吃的菜,因為多了兩個人,林霽予愈發不自在。


    偏偏遲緒要吃這頓飯,再不自在她也隻能耐著性子作陪。


    “姐,你們是要搬回家裏住麽?”吃飯的時候,遲緒看似無意提了一嘴。


    “是啊,我們樓上搬了個新住戶來,從早到晚的裝修,和物業投訴、報警,什麽辦法都試過了,人家就說著急入住,趕工裝修,晚上九點十點還在裝。”


    照理這該是件人神共憤的事兒,可人家業主天天在業主群一個接著一個的發紅包,平均算下來裝修這幾天,群裏的人搶到一百都算運氣不好。


    拿人手短,人家又不是一輩子裝修,吃苦的就隻剩剛好在樓下的羅一冰。


    遲緒好奇:“冰冰姐現在還上班麽?”


    林霽予:……


    羅一冰搖了下頭:“和公司拿了大假保胎了,我們公司福利還是挺好的,懷孕的時候狀態也不好,很容易累。”


    收在桌子底下的腿不動聲色去碰了碰林霽予的,遲緒藏了十萬分的壞心思,“我記得冰冰姐好像在林氏?好巧哦,霽予姐姐也姓林,要是哪天曝出來姐姐是什麽隱藏富二代,那我就好快樂。”


    羅一冰錯愕一瞬,僵著笑意不自在地挽了下頭發:“是啊,可惜阿予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你呀,不要老是拿她開玩笑。”


    “小緒這是短視頻看多了,”謝博文隻把遲緒的話當成玩笑,“什麽我的閨蜜和兄弟是傳說中的億萬富豪。”


    “總得有點盼頭,沒準幻想哪天就成真了呢。”遲緒笑嘻嘻的,仿佛當真就是少女天真不諳世事,被短視頻洗腦做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聽說林小姐是設計師?”謝博文習慣性地把名片拿出來,想交換,“我是做工程的,希望以後有合作的機會。”


    禮尚往來,林霽予也給出了自己的名片,臨分別前,謝博文還叮囑一句:“小緒,別在外麵玩得太晚,早點回家。”


    遲緒揮揮手,“你們也注意安全。”


    人一走,遲緒就已經忍不住要從衣服兜裏摸煙盒,林霽予安靜了一晚,終於問出忍了一晚的話:“緒緒,為什麽要過去同他們一起吃飯?”


    羅一冰分明也沒有那個意思,她們的票早,假裝沒看見直接進去,可以安安靜靜吃一頓晚飯。


    下到地庫,遲緒直接坐上了副駕駛,“親情偶爾也要營業一下的,說起來,羅一冰居然真的不知道你是林氏的。”


    “我沒有提過,”得益於遲緒的操練,林霽予開遲緒的車是愈發熟練,再也沒有當初哆哆嗦嗦顫顫巍巍的模樣,“她應該不知道,反而是你,你不太像會故意營業親情的人,緒緒。”


    遲緒的接近太刻意了,羅一冰思想守舊,謝博文又有些大男子主義在身上,好幾次林霽予都以為遲緒要掀桌走人了,偏偏她沒有,麵上從頭到尾都浮著不走心的微笑,像戴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麵具。


    “我看你現在是有點不一樣了,居然會問的這樣直白,”遲緒還怪意外的,“以前總要支支吾吾好久的。”


    林霽予:……


    “或許是因為我想知道吧。”


    “我是不營業親情,但正好你在這,我想惡心一下你那虐戀情深婚禮當天還試圖拉著人浪漫私奔的前任姐,這個理由怎麽樣?”林霽予追問,遲緒半點不慌,但她手裏的煙好像從剛才就一支一支沒有停下來過。


    “緒緒,少抽一點,連抽對身體不好。”進商場加上吃飯也就兩三個小時,遲緒怎麽還跟忍了許久報複性地抽起來一樣。


    眼看著遲緒從邊上拿了個水瓶子把煙頭扔裏,林霽予才說出下一句話:“我們沒有虐戀,盡管那天,我是想再爭取一次。”


    “我很好奇,如果你爭取成功了之後,發現她在沒和你分手的時候在外麵瘋狂相親,你還能毫無芥蒂地跟她生活在一起嗎?”遲緒故意挑了個刁鑽的角度,她想知道,林霽予究竟可以沒底線到什麽程度。


    而不會同遲緒說謊的林霽予自然也沒讓她失望,“或許會有芥蒂,但還是會一起生活下去,以前……以前我想的比較簡單,想要生活裏有多一個人。”


    “你還真是……”遲緒一時間竟找不出什麽形容詞來形容林霽予的毫無底線,“那些已婚帶娃拉拉肯定很喜歡你,又能出錢貼補孩子,要得還不多,屬於是叫你去幫忙打掃衛生你都能安靜打掃完再默默離開的聽話。”


    林霽予:……


    一直到車子停在地庫,林霽予才後反勁似的,揉了揉跳個沒完的額角,“緒緒,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會做,而且……”


    而且晚上她自認表現得不錯,沒有一點受氣包的氣勢。


    “是你去衛生間的時候,和羅一冰扯過頭花了嗎?”遲緒側過身子,懶懶撐著腦袋,“看你那忍不住邀功的小樣,說說?”


    “還是老三樣,”林霽予老實巴交,坦白得相當徹底,“保持距離什麽的,我問她有沒有收到八十萬的彩禮。”


    羅一冰愣在當場,不知林霽予這話是什麽意思,遲緒倒是反應快,短暫的錯愕過後便大笑,“十年,你居然給她花了八十萬?”


    平均下來一年八萬,這還不算有四年時間林霽予是個沒工作的學生,也算舍得。


    “過去我沒算過這筆賬,不知道花了有這麽多,小湜幫我算了,”商湜給她的那個文件袋,林霽予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她並不懷疑商湜給她的賬單有摻水的成分,沒查到的隱形開銷隻會有更多。


    “難怪我看她出來的時候臉色煞白,”遲緒語氣幽幽,像是藏著某種不明意味的打趣,“鯽魚寶寶,嚇唬人,還是嚇唬一個孕婦,氣性好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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