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了一下,[緒緒,你還會管我嗎?]


    可以看出,商湜是相當哀怨了。


    [c:我不管你,你這個時候應該在黑名單裏,喝多了給我打電話,去接你。]


    [商湜: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安慰完窩囊晚上來陪我~]


    [c:知道了。]


    林霽予以為遲緒會嫌棄她兩句,再不濟……問點什麽也好,可她沒有,一直到熱騰騰的炒飯擺在她麵前,遲緒都沒有提起關於商湜的一句話。


    “緒緒,你,你也會覺得我沒用嗎?”遲緒不提,林霽予反倒自己先提起來了,“我不回林氏。”


    “還好啦,”遲緒低頭扒拉著飯,“你回去不回去,都同我沒什麽利益關係,我頂多就是……少個穩定的租客?”


    實際上林霽予六千一個月的房租對她也就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有或者沒有都不重要。


    林霽予愈發梗的厲害,她沉默著把遲緒炒的飯吃完,遲緒照舊剩下了大半,沒吃多少。


    “緒緒,曾經我也很想做個爭氣的人。”廚房裏響起叮叮當當的碗碟碰撞聲還有流水聲,林霽予的聲音摻雜其中,顯得有些模糊。


    遲緒隻得靠著廚房的推門,這樣才能聽清這人的話。


    “但每一次我需要的時候,父親都站在我的對立麵,我看著他安慰我的繼姐,抱起年幼的繼弟,唯獨我,得到的隻有一次又一次的打壓,太累了。”


    林霽予忍不住長長舒出一口氣,好似這樣,擠壓在她胸口中的難受就會隨之一並排出。


    “孤軍奮戰很累,如果我不走,可能這個世上也不會再有林霽予了。”


    “能懂,”趁著林霽予刷完碗在收納的功夫,遲緒張了張雙臂,“過來。”


    每次遲緒一說過來的時候,林霽予總是沒有任何猶豫,她放下手裏所有的東西,上前,擁住了那個軟綿綿熱騰騰的人。


    “不想回去就不想回去,我覺得世上能自由自在做自己的人都挺酷,就算窩囊,你一定是窩囊裏最酷的。”末了,遲緒還笑道,“但是這裏不包括你上一次的戀愛經曆哈,就談戀愛來說,你不止窩囊,還有點笨。”


    不知怎的,沉悶的情緒被這一句話給逗散了不少,還多了幾分無奈,“我知道。”


    “那你不去把人狠罵一頓?”遲緒迫切地想要把林霽予從林氏相關的話題上引開,工具人羅一冰自然而然又被臨時拿出來用了用。


    畢竟她和林霽予又不好談感情,光這一條,有太多話題都是她不能觸碰的,都說吐槽前任可以讓敵人短暫做一下好姐妹,也唯有羅一冰是可以拿來反複利用的存在。


    “可能隻想著好聚好散吧,”林霽予鬆了鬆手,卻見遲緒略略抬頭,小狗似的望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好似倒映著星光,兩頰還泛著點胭脂一樣的顏色,她忍不住屈指去碰了碰,“怎麽這樣熱。”


    “因為天氣就很熱,”遲緒拍了拍臉,“我熱得不行,還是跑……”她像是想到什麽,臨時改口,“反正你知道我怕熱就行了。”


    林霽予彎了彎眼,“是知道商湜過來,所以跑回來的。”


    遲緒:……


    “鯽魚寶寶,你還真挺會自我攻略的,”遲緒擰了下林霽予的耳朵,“她又沒跟我說她會來,我怎麽跑回來,純屬巧合。”


    林霽予卻知道,不是這樣,“是門鎖,我帶小湜回家的時候,你的門鎖喊了一聲監測到陌生人。”


    遲緒:……


    還真就被這個家夥給猜中了。


    “好騙的要死,你說哪天我給你騙的底褲都不剩,看你上哪哭,你說……我要是跟羅一冰那樣騙你,你會自己在家委屈的掉眼淚嗎?”


    林霽予搖頭,“不會,我可能會想辦法找你吧,找到你,問一問。”


    遲緒好奇追問:“問清我就是故意騙你的之後呢,自我pua,然後相忘於江湖?”


    林霽予一時沒有回話,她像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如果有一天,遲緒和羅一冰那樣,她該怎麽做呢?


    “我不知道,緒緒,但小湜或許在查你,她剛剛叫了我一句,鯽魚表姐。”


    霽予和鯽魚,兩個字讀音還是很不一樣的,即便有一大部分靳城人的普通話說的都不太標準,但不標準的範圍也不包括“霽予和鯽魚”,最多是前後鼻音不太分。


    “我知道,她超喜歡查我的,定期一查,習慣了,倒是連累你。”遲緒並不意外,商湜囂張慣了,“她把我當成她的所有物,不要緊。”


    “可你不是她的所有物。”林霽予驀地抓住了遲緒的胳膊,“緒緒,你可以不同她做交易。”


    “那樣我會瘋的,”遲緒淡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霽予,就像你不願意回林家,我也有自己的選擇,我當然……也想當個很酷的人。”


    這一刻,林霽予生出一種會失去遲緒的錯覺,她下意識將遲緒抱得更緊:“緒緒,你想做什麽事。”


    “環遊世界啊,”遲緒打趣,順帶從林霽予箍得人要窒息的懷抱裏掙出來,林霽予像逗小狗似的,掙的時候,她就小小鬆一鬆手,等不掙了,那種窒息感又來了。


    好似隻要林霽予足夠用力,她就能被揉進她的身體裏一般。


    遲緒放棄掙紮,任由林霽予抱著她,“我想開房車去自駕,酷不酷?所以我需要很多很多錢,一輛好車,再加改裝,還有路費,生活費,很多的,至少要一千萬。”她故意把數目往豪華配置那個方向報。


    林霽予的眼眶浮起紅意,連聲音都有些啞,好似下一秒的遲緒就能瀟灑開著她的車一去不回:“那……不回來了嗎?”


    “可能回,也可能不回了吧,我也沒有什麽很留戀的東西,靳城對我而言,僅此而已吧,走到哪算哪也挺好的,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都會讓我感到安全。”


    也是這時,遲緒才得了片刻自由,抬頭就瞧見林霽予紅彤彤的眼睛,她好笑不已,捧住林霽予的臉,“怎麽這樣愛哭的,隻是個小理想,我房車都還沒影呢,你可得給我好好賺錢,一個月六千塊呢。”


    “可以……”林霽予低眸,蹭了下遲緒的掌心,“緒緒,可以降房租嗎?”


    遲緒表情一斂:“不可以,想占我的便宜,別說門,窗戶都給你砌了。”


    林霽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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