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一黨勉強算的上是自己人,阻礙不會太多。而太子又是登基唯一的人選,除了丞相一黨有些麻煩外,由蕭棄安排,倒也沒想時那麽困難。


    在蕭棄找蕭涼商量安插人手那會兒,他甚至都沒聽自己阿姐講完就點頭答應了,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太傅那邊一定會同意。


    不知哪裏來的自信心。


    欽天監推星演算,最後算出先皇三月國喪結束後新皇登基為最佳。


    朝中無人有異議,要不是先皇的在天之靈還在看著東齊朝堂,多的是人迫不及待呢。


    朝廷內的安排還不急,比起這些,蕭棄更怕有人在蕭涼登基大典上搗亂。


    尤其與前朝有瓜葛的那些家夥。


    雖然距離大商滅國已有百年,複國之路艱難,可奈何東齊新皇是一奶娃娃,與易操控同理,也容易推翻。


    為了保護蕭涼,蕭棄不再遮掩自己學武的真相,當朝攬下有關登基的許多事宜,比如禁衛軍,護城軍的調度,和緣寺僧侶日月壇的祈福人選等等。


    蕭涼欲登基的那段時間,蕭棄剛過十五歲生辰。


    個子也拔高了不少,加之遇到要事不露喜怒的穩重,兩軍倒也算聽話。


    為保萬一,蕭棄請示了莫永平,將莫罔要走,去暫時擔任禁衛軍統領,原統領雖不服氣,可也沒辦法。


    莫罔得知蕭棄需要他幫忙,認真壞了,蘭夫人看著都覺得新奇。


    這些年來莫罔隻會調皮搗蛋的印象深入人心,現今一板一眼的模樣可是抓人眼球的很。


    他身高接近成年男子,長相也脫離了幼時稚氣,遠遠看去,頗有少年將軍的威風。


    同在莫永平手下學武,莫罔再不靠譜,基本功都是要比皇宮中那些養尊處優的士卒強上不少的,蕭棄很相信他。


    房少華在蕭棄忙得腳打後腦勺時提出了要幫忙的話,蕭棄沉吟片刻,讓他拿了自己的公主府令牌去了和緣寺。


    和緣寺缺個可信之人督察那些僧侶有無異常,若非房少華自己來討活做,她都忘了這事了,實在是要忙活的地方太多了,思慮不周也能體諒。


    房少華覺得這事他的確幫的上忙,沒同任何人提起,衝著和緣寺就去了,有安樂公主府令牌在手,混個隨行人員還是簡單的。


    這就是莫罔提出隨行卻遭到緣慧大師拒絕的原因了。


    那會兒的房少華正在不遠處拐彎的地方等大部隊,所以莫罔才沒有瞅見所謂隨行之人。


    蕭棄身為公主,蕭涼登基後即為長公主的她忙完所有事情後還需馬不停蹄的參加登基大典,一度累得她躺在公主府中癱了幾天。


    ……


    蕭涼的登基大典非常成功,沒見有人搗亂,道路暢通無阻,於吉時準點授冠,自此蕭涼成為了東齊新一任君王。


    新皇第一日上朝便聽從自己阿姐的安排,除了封姐妹三人為長公主外,雷厲風行的請了原先教導他的國子監先生房少華為太師,原太師早在和靖帝在位時就被搞下台了,所以不存在兩人搶一位的事情。


    別看房少華就是一位先生,但他可是先帝在位時某一年科考的探花,本應有翰林院官職在身,奈何房少華本人誌不在此,在許多官職中選擇了去國子監當一名先生,那一度使他成為京城女眷口中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無人不知的榜樣和優秀兒郎。


    許多人在新皇的口諭中升遷,也自有不少人遭到貶謫。


    首當其衝的是丞相手下的某些貪官汙吏,他們或多或少與東齊朝堂的安穩掛鉤,這一貶,有生之年怕是再難登高位了。


    ‘徐大人’低垂著腦袋,一副恭敬做派,無人瞧見,‘他’的眸中閃著精光,唇角揚著一抹略顯詭譎的笑。


    一個早朝上的有人歡喜有人愁,但這就是新老更迭後必會發生的事情。


    ……


    蕭氏三姐妹的封號沒變,唯一的區別是公主府門匾和稱謂上多加了一個長字。


    蕭長歌,蕭明月的生活倒是和原先差不多,還是想做什麽做什麽。


    可憐蕭棄,自從發掘出她的能耐後,被迫有了些朝堂權勢,由房少華這些新保皇派帶頭,險些給蕭棄在朝堂中辟出了一個位置來。


    怎麽說呢,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於是蕭棄過上了什麽都要沾一點的日子。


    蕭涼習慣依賴蕭棄,很多在他看來難以抉擇的事情上都要求助於蕭棄。


    蕭棄惆悵,當時之所以提議要房少華進入官場有一半原因都源於此,可惜,當這兩人站在一起時,她知道了什麽叫做胳膊擰不過大腿。


    哪位大臣在朝堂上一意孤行,下朝後蕭棄就會出現在誰的家中。


    沒帶別的東西,就來個人也能把對方嚇一跳。


    京城朝局幾日一變,為免自己遭人暗算,多數朝臣家中都會藏上那麽一兩個身手還稱得上可以的暗衛。


    蕭棄一個小女娃能無聲無息的跑到別人家中就明擺了告訴對方,她的實力不容小覷。


    她去上那麽一趟,第二天持有意見的那位朝臣就會老老實實閉嘴一段時間,實屬武力鎮壓,對文臣的效果拔群。


    一而再,再而三的。蕭棄莫名其妙變成了朝堂上不可或缺的人物,因此也被不少人嚼舌根,說她不守女子應守的規矩,管得有些多了。


    對此蕭棄隻能聳聳肩,無話可說。


    反正早晚都有這麽一遭,說唄,又不掉肉的。再說了,又不是她想的。


    後來,蕭棄不忙的時候時常會去演武場,那裏有各路英雄好漢,厲害的不在少數。


    一如莫永平所言,沒真正同人較量過,說再多都是空話。


    一年又一年,蕭棄的功夫日漸進漲,蕭涼也在太傅,房少華的幫助下站穩腳跟。


    蕭長歌,蕭明月覺得長公主府有些空虛,便向蕭涼提出要從宮中接出自己的母妃,關起門來各過各的。


    至於蕭思棋,誰都不知道他上哪野去了,從那年冬天過後,這家夥就一人一馬跑出去遊曆了,要不是他還惦記著堂姐堂妹和當了皇帝的堂弟,偶爾派人送回來一些奇珍異玩,想來人去過哪都沒幾個知道的。


    莫罔呢,從決定‘喜歡’蕭棄開始,他就深知一個道理,山不就我我就山。


    這句話可是貫徹了他祖父一生的信條,值得一聽和學習。


    於是,演武場這塊地兒不僅會出現蕭棄這位大名鼎鼎的公主殿下,就連長相愈發往清秀俊雅靠攏的平樂侯世子偶爾也會賞個臉一觀。


    別看莫罔長的白嫩喜人,下手可是狠的很,尤其是那些說他長得像女人的糙漢們,個個都深有體會,他們挨打的時候什麽爹啊娘的沒喊過,不長心也得長記性不是。


    蕭棄打完一場,喝了口水休息了小半個時辰,然後再度拎起槍,頭都不帶回的踏上了修行的戰場。


    磨練嘛,就等於成長。


    ……


    過去的時光會在人步入未來的那刻封進名為記憶的匣子,在匣子的主人因為不得不經曆的事情而悲傷時,匣子就會打開,裏麵絢爛的倒影會告訴主人不必難過。


    苦痛都會過去,希望終將來臨。


    擦幹淚水,揚起笑容,她將踏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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