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


    擺了三四道菜,大魚大肉都有,在涇陽縣,這已經是最最最豐盛的餐食了。


    這外麵的百姓食不果腹,為了一口吃的賣兒賣女,宋錦書拿著筷子怎麽也下不下手。


    她良心不安呐!


    在原主的記憶裏,涇陽縣是出了名的窮縣荒縣。


    不然她一個靠銀子買來的芝麻官,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當了一縣之主?


    說到原主她是又氣又恨,不仁不義不忠不孝都不足以形容她。


    明明自己也是貧苦百姓出身,知曉百姓的不易,卻在謀得官職後欺壓百姓。


    原主的官職是靠著她母親得來的…


    母親柳氏本是商戶之女,卻是個戀愛腦,看上了窮秀才宋長鬆,也就是這個身子的爹。


    一家人靠著柳氏的嫁妝,勉強吃的飽飯,後來依靠外祖家接濟,一家人的生活才逐漸好起來。


    在縣城偏僻的地段買了一座宅子,原主爹鳳凰男的潛質被激發出來,因為兩人成親四年,柳氏隻生了她一個女孩。


    宋長鬆借此納了柳氏的兩個陪嫁丫鬟當妾室,柳氏為此氣的病倒了,但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再加自己是戀愛腦,她也不敢說什麽。


    後來兩個妾室分別生了兩個女兒,柳氏也再生了一個女兒,宋家加上她,就有六個女孩。


    宋長鬆因為沒了兒子,直接擺爛,科舉也不考了,柳氏辛苦養著一大家子。


    十幾年的艱苦生活,讓她清醒了很多,好在原主從小是個聰明的,特別是讀書方麵更甚宋長鬆。


    因為這個時空女子是可以做官的,柳氏聽從柳父的意見,讓原主參加科舉,初始隻是想她給自己爭口氣。


    沒想到原主真的一路考上了…


    從童生到舉人都很順利,可是舉人之後,原主就很難繼續往上爬。


    可柳氏不願放棄原主的科舉路,甚至到了年紀,也不給原主相看人家,想讓她專心學習。


    就這樣四年蹉跎,原主依舊無法再進一步,恰逢去年年底,柳家被人誣陷販賣私鹽,遭郡守大人叛抄家流放。


    男丁流放去了極北荒地,女子充官妓,柳氏得知娘家的下場後一病不起。


    最後撐著身體,變賣所有的嫁妝,給原主捐了個芝麻官,在臨死前,拉著原主再三囑托,在穩住腳跟後,一定要替她娘家翻案。


    原主也發誓了,柳氏這才安了心,怎奈宋長鬆卻動了那筆錢的心思。


    柳氏知曉後,誆騙宋長鬆喝了毒藥,兩人一起共赴黃泉。


    原主也是個缺心眼的,兩人死後她將柳氏和宋長鬆葬在了一起,也不怕兩人在地下鬧翻天。


    想著原主家的這些爛事,宋錦書揉了揉額頭,真令人頭疼!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她的腦袋也要保不住了!


    又怎麽有能力去救人呢?


    她還是先想一想怎麽保住自個的腦袋吧!


    理清了思路,飯菜也涼了,她一口沒吃著。


    得嘞!吃涼菜吧!


    上班時間到了,宋錦書穿上官袍,準備去前院處理公務。


    沒辦法,死之前也要上班!


    臨走前,她吩咐下人,午餐就吃她沒吃完的剩菜。


    這才歎著氣,垂頭喪氣的去了前院。


    剛入廳堂,宋錦書深深吸了一口氣,蹭的一下,一張臉成了紅屁股。


    麵前站著一男人,身著月白色長衫,寬肩窄腰,腰間束著一淺青色腰帶,襯的他的腰更細了。


    風微微吹起了他的發尾,他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扭頭看過來,宋錦書的臉更紅了,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呼吸。


    眼前的男人,皮膚白皙如玉,五官精致的不可思議,像是藝術品,吊打那些當紅的小鮮肉。


    他眼角微微上挑,帶著一絲淡漠,嘴角輕抿,不解地望向她。


    “大人?你這是生病發熱了?”


    嚶…她耳朵要懷孕了…


    該死!這男人聲音怎麽也這麽好聽!


    “大人?”


    盧若瑜微微蹙眉,心中很反胃,他自是知道自己這張臉很受人關注,但她也不必一直盯著吧!


    隻是他覺得麵前的女子跟往常有些奇怪,以往她也會盯著自己看,但卻讓人厭惡。


    今日她雖然也盯著自己看,卻沒有那種被人一直盯著的惡心不適,反而,是單純的欣賞。


    “啊?哦!不好意思!”


    宋錦書反應過來自己在盯著別人看,更覺得尷尬了。


    非禮勿視,這次是她不對!


    “那個,帥哥!對不起,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哈,我隻是…隻是睡糊塗了!對!就是睡糊塗了!”


    她怎麽越解釋越說不清呢?


    好在,盧若瑜並不在意,他公事公辦的跟宋錦書匯報公務。


    自上任兩個月以來,原主就當了甩手掌櫃,事不幹,專想盡辦法貪銀子。


    這次聽著盧若瑜的匯報工作,她不由的替他委屈,有自己這樣的同僚,真是有苦說不清!


    她也想起來麵前的人是誰了!


    未來的涇陽縣縣令,目前是她的下屬,盧縣丞,等半年後,她被砍頭,這一位就會接任她的烏紗帽。


    宋錦書心底的那一絲絲漣漪也不在了,她命都要沒了,怎麽還有空犯花癡?


    “大人,河壩出了問題,眼看著河水就要上漲,你看是否需要招傜役修補?”


    宋錦書瞬間醒了神,就是這河壩塌了,死了幾個村子的人,朝廷派人來查,才掉腦袋的!


    “補!肯定要補!”她激動的說道。


    盧若瑜鬆了口氣,其實河壩已經破爛不堪,搖搖欲墜,要是不及時修補,待夏日漲了水,後果不堪設想。


    今日大人好說話,他也省的費心思移村民。


    “大人明智,修補河壩工程浩大,去年秋收不豐,百姓家中已無米糧可食,生活不易,修補河壩若沒有力氣可不行,還請大人撥款,以作招傜役的工錢。”


    他心中很忐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不抱任何希望,畢竟兩人是同僚,她私下幹的那些事,他一清二楚。


    隻不過他身在其位,又是下屬,沒有資格評判,更不想多管閑事,惹禍上身。


    宋錦書對此點點頭,工錢肯定要給的,不僅給工錢,一日三餐也得包起來。


    “你看著辦!等會兒我們一起去找史主簿,看看賬上有多少銀子,咱們再好好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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