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溪城,城牆上,旌旗在微風中獵獵作響,城內的街道兩旁,房屋錯落有致,古樸而典雅。炊煙嫋嫋升起,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然而,在這份寧靜之下,卻隱藏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城中的百姓們雖然照常生活,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清楚,戰爭的陰影已經籠罩了這片土地。


    城中的臨時將軍府內,一座還算宏偉的建築矗立在那裏。門前的石獅子威武莊嚴,仿佛在守護著這裏的安寧。府內的一間書房內,剛剛抵達此地的叛軍騎兵營軍師張修遠正焦急地來回踱步。他的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牆上掛著的地圖被他無數次地審視,每一次目光的停留,都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那上麵標記著燕軍那支神秘騎軍。自青州出現之後,各方斥候探索無果後,懷疑可能出現的地點,如今串聯起來,與當初侯賬下眾人推測的一樣,對方確實是奔著襲擾糧道而來的。雖然也推測過對方可能奔著霧州的小荊峽關而去,但一千騎,就想要突破小荊峽關,相對襲擾糧道來說著實有些得不償失,這還是雙方裏應外合的結果。


    “軍師,您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了。”一名侍衛輕聲提醒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


    張修遠微微點頭,卻沒有說話。他的心中充滿了不安,今天這支騎軍的忽然出現,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這個地點出現的有些巧合,而且自從將軍出征以來,眼見天就要黑了,前線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回,算出去的幾名斥候,也無人歸來,這種沉默,比任何壞消息都要讓人心焦。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作為軍師,他必須保持鎮定,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士兵們。他轉身,走到書桌前,拿起筆,開始書寫一份新的布防計劃。他知道,無論藺懿軒將軍的部隊是否能夠凱旋,楓溪城都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他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大人,不好了,青州那邊剛剛傳來緊急消息。”士兵的話音未落,張修遠的心便沉到了穀底。


    “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眼中的急切卻無法掩飾。


    士兵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青州那邊負責搜索燕軍騎兵的,傳來消息,幾日前又發現另一支千人左右的神秘騎軍,竟然又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青州地域,隨後便不知去向……”


    “等等,兩千騎軍這怎麽可能?”張修遠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根據,“夜不收”的最新情報,先前那支神秘騎兵,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不少步軍?”士兵補充道。


    張修遠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緊握著手中的筆,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他的心中湧起了滔天巨浪。之前的一千騎軍,就已經是對糧道很大威脅了,如今又加上一千騎,再加上不少步軍?


    即便是整個婁山關,也隻不過隻有一千多騎軍而已。畢竟在大燕,騎兵一直是一大短板,整個大燕國的騎兵幾乎都調往了北境!因此騎兵向來就是優中選優,無論是個人還是團體戰力絕對不可小覷。


    “壞了,將軍那邊可能中計了!”張修遠的身體微微一晃,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他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一旦將軍的兩千騎軍被吃掉,現在楓溪城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


    “傳我將令命令,全城戒嚴,所有士兵立刻進入戰鬥準備。”張修遠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


    士兵領命而去,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安靜。張修遠站在地圖前,他的手指在楓溪城的位置輕輕敲擊,做著最壞的打算,心中卻在飛速地思考著對策。他知道,如果真和自己預想的一樣,一旦被他們探得城內的虛實,燕軍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楓溪城。


    值得賭一賭,隻要速度夠快,甚至有可能比傳令騎兵,更快的先一步到達小荊峽關,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更或許這本就是在他們的計劃之內。


    畢竟一旦拿下了這座城,便可直入南水道,坐船順江而下,可節省一日時間,直奔大燕龍興之地霧州邊界。


    三千步騎軍,內外聯合之下,已經足夠對小荊峽關的守軍構成不小的威脅,足以撕開一道口子。


    ————————


    楓溪城外,稍早之前。廖化、章邯、青龍等人,率領的兩千精銳騎兵部隊在情斷山脈取得了一場大勝,士氣正旺。他們沒有選擇休息,而是馬不停蹄地向楓溪城進發,計劃趁著叛軍兵力空虛,一舉拿下這座,在平時無足輕重的城池。


    “咚咚咚——”馬蹄聲滾滾如雷,急促而有力。換上叛軍鎧甲的燕軍騎兵如同一條長龍,在原野上飛馳。他們的戰馬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光芒。士兵們的臉上滿是塵土,但他們的眼神中卻燃燒著戰鬥的火焰。


    廖化不時地回頭,觀察著隊伍的行進情況。他注意到,盡管士兵們已經連續行軍數日,又經曆大戰,但他們的士氣依然高昂。他心中暗自讚歎,不愧是大漢曾經的精銳之師。


    “將軍,我們已經接近楓溪城了。”一名斥候從前方飛馳而來,向廖化匯報。


    廖化點了點頭,看著已經快要昏暗的天色,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傳令下去,全軍減速,點上火把。”


    “趙銘,你過來。”廖化叫來了被俘的叛軍副將。


    廖化看著他,聲音低沉,“趙銘,你的生死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如果你按照我們的命令行事,本將軍保證你的安全,千萬別耍些小聰明,否則,你將死無葬身之地。相城侯以三州之地,對抗整個大燕,無異於自尋死路,自己琢磨琢磨吧!”


    “將軍說的是。”趙銘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好,你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告訴楓溪城的守軍,你們是勝利歸來的騎兵營,奉將軍之令,提前回城內休整。”廖化的命令簡單而明確。


    趙銘點了點頭,他帶著幾名看押自己的騎兵,打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但他知道,為了生存,他必須按照廖化的命令行事。


    楓溪城的城門緊閉,城牆上的守軍警惕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騎兵隊伍,他們還沒有收到情斷山脈的戰報。


    趙銘帶著騎兵營,來到了城門前。他抬起頭,看著城牆上的守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聲喊道:“開門,我們是騎兵營副將,趙鉻,敵軍已被消滅,騎兵營傷亡不小需要盡快修整,速速打開城門。”


    城牆上的守軍聽到趙銘的聲音,他們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們迅速地打開了城門,準備迎接勝利的騎兵營。


    城門緩緩打開,趙銘帶著他的騎兵們率先進入了城中。他們的身後,是廖化將軍和他的精銳部隊,他們的表情嚴肅,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出鞘,鎧甲之上浸染鮮血,仿佛經曆了一場大戰。


    城中的守軍沒有注意到這些騎兵的異樣,他們隻是興奮地議論著騎兵營的勝利。


    “不愧是騎兵營,這才一下午的功夫,就打了個勝仗。”一名城中的守軍士兵滿臉興奮地說道。


    旁邊的另一個士兵也不住地點頭,應和道:“這是當然,畢竟這個是所向披靡的騎兵。咱楓溪城有這樣的精銳騎兵營守護,那可真是讓人安心啊。不過這次的敵人也不弱吧,他們能這麽快就取得勝利,肯定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可不是嘛,你看他們身上的鎧甲,都浸染著鮮血呢,肯定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廝殺。”第一個士兵一邊說著,一邊望著已經進入城中的騎兵隊伍,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也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麽樣的敵人,居然能讓騎兵營都傷亡不小。不過好在他們勝利歸來了,這下咱們楓溪城就更安全了。”第二個士兵雙手抱在胸前,微微揚起下巴,仿佛為騎兵營的勝利感到無比自豪。


    “希望以後都不要再有戰爭了,咱們也能過上安穩的日子。”第一個士兵輕歎一聲,臉上的興奮漸漸褪去。


    ——————


    城門內。


    廖化騎在戰馬上,他的眼神銳利如鷹,觀察著城中的布局。他注意到,城門的守軍並不多,而且大多數都集中在城牆上。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舉起手,準備發出攻擊的信號。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情況發生了,一名士兵奔跑而來,高聲大呼:“傳將軍府將令,全城戒嚴,嚴防敵軍……。”


    這個喊聲如同晴天霹靂,打破了原本的寧靜。城中的守軍立刻警覺起來。


    颯——


    然而其話音未說完,一根長矛便破空而至,將傳令兵身體瞬間洞穿。


    “消息來的倒挺快,可惜。”廖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他知道,計劃可能已經敗露,現在隻有強攻一條路。他拔出長刀,高聲喊道:“衝,破城!”


    “殺!”


    燕軍的騎兵如同離弦之箭,衝向了守軍。他們的長矛和長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伴隨著守軍的慘叫聲,刺破夜空。


    戰鬥在城門中爆發,燕軍的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了守軍的防線。他們迅速地占領了城門,確保了後續千步騎的進入。


    本就身受重傷的趙銘在混亂中被一名守軍砍倒,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和後悔。他的身體緩緩倒下,鮮血染紅了地磚。


    燕軍士兵們,一部分殺上城牆,一部分繼續前進目標直指城中的將軍府。城牆上的守軍雖然奮力抵抗,但在燕軍的突然襲擊下,防線迅速崩潰。燕軍的鐵蹄在城內肆虐,火光與血光交織,戰火的硝煙彌漫在楓溪城的上空。


    ——————


    “該死,果然!”


    聽著城內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張修遠站在將軍府的高台上,俯瞰著城內的戰況。他的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他轉身,對著身邊的副將下令:“立刻組織府中的親兵,我們必須要守住將軍府,拚死拖到周邊各城援軍的到來。”


    副將領命而去,張修遠深吸一口氣,拿起了身邊的長劍。


    將軍府的大門被燕軍的騎兵重重撞擊,木製的門板在劇烈的衝擊下搖搖欲墜。張修遠帶領著親兵站在門後,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決絕。每一次撞擊都讓他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們沒有退縮,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大門被破,將軍府就會淪陷。


    “準備!”張修遠高聲喊道,親兵們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轟!”大門終於在一次猛烈的撞擊下破碎,燕軍騎兵如同潮水般湧了進來。張修遠揮劍迎了上去。


    “殺!”


    戰鬥在將軍府內激烈展開,雙方士兵在府內短兵相接,張修遠身邊的親兵一個個倒下。


    “將軍,我們快頂不住了!”一名親兵大喊道。


    張修遠咬著牙,“堅持住,援軍一定會來的!”


    就在這時,一名燕軍騎兵突破了防線,直衝張修遠而來。張修遠揮劍迎擊,但對方的力量遠超他的預料,長劍被擊飛,他被重重地擊倒在地。


    “投降吧。”燕軍騎兵冷笑著,長矛指向張修遠的喉嚨,看其穿著應該是個大官。


    張修遠躺在地上,呼吸急促,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我與燕國皇室仇深似海,怎麽可能投降!”他想迅速從屍體中撿起一把長刀,這名騎兵見狀,意識到張修遠並未放棄,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長矛微微下刺。


    “冥頑不靈,噗——”這名曾經的蜀漢騎兵冷笑一聲,手中長矛直接刺穿其喉嚨,隨後長矛輕輕一挑,直接將屍體甩向一邊,可見其力氣之大。


    楓溪城的戰鬥仍在繼續,燕軍的攻勢越來越猛,而叛軍則在苦苦支撐,直到廝殺聲最後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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