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尚未穿透夜幕,天空卻是烏雲密布,一副風雨欲來之勢,春雨朦朧,天氣說變就變。


    香香酒樓對麵的高樓之上,兩名身影靜默地佇立在窗邊,他們的目光透過單筒千裏鏡,如同夜鷹銳利的雙眼,穿透了黎明前的夜色,緊緊鎖定著香香酒樓門前,陸續走出的身影。


    錦衣衛指揮同知玄武,身著一襲黑底金邊的錦袍,麵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威。他的身材魁梧,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而他身旁的白虎,則是一襲白衣,身形修長,麵容俊朗,眉宇間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兩人一黑一白,如同陰陽兩極,共同構成了錦衣衛中的一對傳奇。


    玄武緩緩調整著千裏鏡的焦距,目光在酒樓中穿梭,尋找著那些潛藏在暗夜中的身影。他知道,南楚的探子和血衣樓的頭領,都是些狡猾至極的人物,他們擅長隱匿,擅長在暗中操控一切。但玄武更擅長的是揭露隱藏在暗處的真相。


    “你看那邊,角落那張桌子。”玄武低聲說道,千裏鏡的指向微微移動,定格在酒樓的一個不起眼角落。


    白虎順著玄武的指示看去,隻見一張四人桌旁,坐著四個男子,四人身著普通勁衣,做護衛打扮腰跨長刀,混在其中。


    “西淩城,巡城司,東營副統領,賈宏盛,這隻老王八終於露頭了,看來他們已經準備行動了。”


    玄武點了點頭,他的眼神莫名:“果然是他。”


    白虎微微一笑,他的手輕輕搭在窗沿上,指尖輕輕敲打著節奏:“那我們是不是該行動了?”


    玄武搖了搖頭:“不急,血衣樓的頭領還沒出現。我們需要一網打盡。”


    兩人繼續監視著,時間在沉默中慢慢流逝。酒樓中的喧囂與他們無關,他們的世界隻有目標和任務。千裏鏡中,


    突然,酒樓的後門被推開,一個身穿長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血衣樓頭領。”玄武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根據墨玉麒麟的情報,其人左臉上,有一道淺顯的半形刀疤。


    白虎的手指停止了敲打,他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是時候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將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獵殺,而羅網,就是這場獵殺的執行者,畢竟羅網早在陛下猜測到東境相城侯,可能是南楚暗夜司的暗子後手後,便秘密派了羅網人的人馬,提前一步趕往東境,以備不時之需。


    …………………………


    烏雲漸濃,沉悶的天氣說變就變,雨水從空中灑向各個角落,雨滴很像一顆顆晶瑩透明的珍珠,好看極了。


    婁山城內某處小巷中,雨滴從屋簷、牆頭、枯黃的樹葉上跌下,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房簷上流下來的雨水,在街道上匯集成一條條小溪……


    一條小巷中。


    四名肩上抬著花轎,腰佩長刀的壯漢,不急不緩的從巷中走過,小巷落雨,微微迷糊了眾人的視線,被雨水打濕衣衫的四位轎夫,腳步微微一頓,隻因不知何時,前方一麗人在那矗立良久。


    他們視線所及之處正前方,隻見那是一位擁有沉魚落雁般美貌的女子,其一手杵著竹杖,一手撐著油紙傘,正雙眼無神的環顧四周,似是盲女。


    其人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輕薄紗衣下的女子,在烏雲籠罩的天空下以及模糊了視線的雨水交錯下,猶如仙子臨塵,讓他們微微有些失神。


    …………


    “怎麽不走了?”花轎內傳來一聲略顯沙啞的聲音,四名轎夫一怔,一人回過神來,恭敬答道:“大人,前方有一美人,擋住了去路!”


    “那還不趕緊趕走,本老爺對女的……”


    “是。”轎夫微微躬身,領命一聲後,便是踩著步子向前方的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驚鯢走去,手掌按在刀柄上,麵上露出猥瑣的笑容:“小娘……”


    噗嗤……


    轎夫話音未落,便是傳來一聲肉體被撕裂的悶響聲,在小巷中與雨水聲交織在一起。


    轎夫緩緩滴頭,眼中瞳孔猛地放大,不知何時老人手中的竹杖末梢,已經從其胸口透穿而過,血水順著雨水緩緩滑落,轎夫在也來不及多想,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雙腿彎曲“砰”的一聲跪在了青磚板上。


    “鏘!”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剩下的三名轎夫瞬間臉色大變,隨之應聲拔刀,目光凝重的盯著前方的女子。


    “怎麽回事!”


    似乎感覺到事情的不妙,轎子之中再次傳來一道聲音。


    放下轎子,三名轎夫各自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般的向驚鯢撲殺而去,一同出手。


    “踏踏踏!”


    三名轎夫臉上帶著絲絲殺意,揚起手中長刀向下壓著,距離越來越近,隨時準備怒劈而下。


    看著飛衝過來的三名轎夫,驚鯢麵色平靜,緩緩拔出插在屍體上的行棍,右腳微微向後移動,身形微微下壓,形成弓字步,拐棍橫於胸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眼中精光驟然一閃。


    “嘭!”


    驚鯢腳下的青石板磚,驟然爆裂,整個人的身影驟然一閃,整個人宛若出膛的子彈,向著前方爆射而去。


    “咻!”


    衝殺而來的三名護衛轎夫隻覺眼前一花,眼中黑影閃過,根本來不及反應。


    “砰!”“哢嚓!”


    三聲巨響接連響起。


    “轟!”


    傘落……


    前兩聲,最前方的兩名轎夫,被驚鯢用拐杖猛的橫撞在胸部,而後一人則是被驚鯢直踹肋骨,肋骨斷裂後倒飛而出,撞向花轎之中,花轎便是瞬間爆裂開來。


    哐當三聲,三把長刀落地,花轎爆裂,木屑飛濺,花轎後方隱隱出現一道錦衣人影,看上去五四多歲左右,此人麵色呦黑,兩肩寬大,身材魁梧,虎背熊腰。


    賈宏盛,目光凝重的盯著驚鯢,顫聲道:“你是何人?”


    周身卻是內力翻湧,一流高手的氣勢全麵爆發開來,掌中內力凝聚。


    驚鯢亦步亦趨的向前走著,漫不經心的說道,聲如黃鸝清脆悅耳:“天羅地網,無孔不入。”


    “天羅地網,無孔不入?”賈宏盛微微出神,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令他印象深刻的事,緊接著瞳孔就是猛的一縮:“該死!是小皇帝麾下的羅網殺手……”


    “咻!”


    “死來!”隨即臉色一狠,身影驟然爆射而出,猶如猛虎出籠一般,手掌向著驚鯢的頭顱怒劈而下,周身雨水猛地炸開。


    呼~~


    掌風撲麵而來,驚鯢依舊麵色平靜,身子微微一動,隻是一拳,堂堂正正,不拘不藏,卻又充斥著說不出的睥睨。


    仿佛根本不將其放在眼中,隨意出手。


    簡簡單單的一拳轟出,空氣中卻是響起刺耳的音嘯聲,猶如悶雷一般,滾滾而來。


    拳掌還未相交,賈宏盛便是勃然變色,全身寒毛瞬間炸起,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全身,想要爆退,卻是無能為力,好似有一股吸引力,牢牢地吸住他的手掌,更可怕的是他周身的內力不受控製,正在飛速的向著他的手掌匯聚,這才是令他最恐懼的地方,隻能由著慣性,拳頭與手掌碰撞在一起。


    “砰!”


    噠噠噠――


    賈宏盛,連連後退五步,臉色變得煞白不堪……


    似乎沒有想到僅僅如此,難道剛才是幻覺?


    “羅網殺手也不過如此?”


    隨即,臉上逐漸攀爬起一抹笑容,然而笑容卻驟然間凝固。


    賈宏盛,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掌,隻見其手掌響起,細微的劈裏啪啦聲,一道道裂痕,從起手掌浮現,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快,直到。


    “嘭!”


    一聲炸響,錦衣中年人整條右手手臂瞬間炸成碎末。


    而後其人,眼睛、嘴巴、耳朵,鼻子,七竅流血,五髒六腑俱碎。


    緊接著身體向後緩緩倒地,眼中殘留著陣陣驚恐,死狀淒慘。


    …………


    雨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融會成一條條紅色的小溪。


    驚鯢緩緩轉身,走了幾了步後,彎腰撿起地上的油紙傘,便是向著巷子深處走去。


    ……………………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與此同時,嗚嗚——蒼涼的軍號聲在婁山城的上空回蕩,如同戰鼓在耳邊擂動,喚醒了城中每一個角落的士兵和百姓。這聲音,是集結的號令,是戰鬥的呼喚,它穿透了厚重的雲層,穿透了冰冷的雨幕,直抵人心。


    城門緊閉,城牆上的守衛們緊張地巡視著,他們的目光在雨幕中搜尋著任何可能的敵蹤。城中的街道上,士兵們迅速集結並行動起來,按照鎮守督府的命令,在城中各處要道,及對特定地點,進行重兵包圍。


    他們的腳步聲與軍號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緊張而有序的節奏。百姓們則緊閉門窗,緊張地等待著,他們知道,這軍號聲意味著戰爭的陰雲再次籠罩了這座城池。


    ……………………


    南楚暗夜司,城內據點鐵匠鋪。


    地下室內,昏黃的燈光搖曳著。


    南楚前任副司首閔正宏和重要成員葉昭,正圍坐在一張木桌旁。


    突然,嘹亮的軍號聲穿透了厚重的地麵,直抵他們的耳膜。閔正宏和葉昭的臉色瞬間一變,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不解。


    “怎麽回事,軍號怎麽響了?”葉昭的聲音中帶著絲絲驚訝:“相城侯的軍隊,即便是按最快的速度推算,也不可能那麽快就兵臨婁山關啊?”


    閔正宏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站起身,走到地下室的入口處,側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軍號聲越來越近,伴隨著士兵們整齊的步伐聲,整個婁山城似乎都在顫抖。


    “該死,這個相城侯,怎麽不按計劃行事,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兵臨婁山關,城內肯定戒嚴了,可惡,負責燒毀五大倉,具體行動的各大頭領,怕是要全部被堵在婁山城內。”閔正宏的聲音低沉而氣惱:


    “這下,城池解嚴,解封,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他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看著葉昭。“葉昭,接下來就得看你的了,隻能冒險一試,你立刻仿照鎮守都督府印信,仿製出城的公文,以備不時之需,否則我們便會如泥牛入海,更別說完成既定任務,燒毀五大倉。”


    葉昭點了點頭,他迅速準備好東西,開始臨摹起來。


    地下室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昏黃的燈光下,閔正宏的眉頭深深皺起,他的心中充滿了陰霾。


    閔正宏的腳步在狹窄的空間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顯得既忐忑又不安。兩人的心中充滿了疑惑,相城侯的軍隊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兵臨關下,除非他們插上了翅膀,否則最早也得明天才能抵達婁山關下,這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回想著計劃的每一步,似乎都太過順利,直覺告訴他們,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其兩人心底浮現。


    葉昭臨摹完幾張後,他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閔正宏的步伐,他知道,這位前任副司首的心中也和自己一樣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他輕聲開口,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們這麽多人,仿製出城印—信,風險太大了,副司首,我們不能在這裏幹等著,必須想出其他對策。”


    閔正宏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盯著葉昭:“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但是,我們必須先弄清楚,是不是真的相城侯兵臨婁山關下?”


    葉昭點了點頭,他的眼中異色一閃而過:“我立刻去聯係婁山關內的暗線核實。”


    閔正宏擺了擺手,目光閃了閃,阻止了葉昭的動作:“不,你留在這裏繼續準備出城的公文,我親自去查。你的目標太大,容易引起注意。”


    葉昭想要反駁,但看到閔正宏冷厲的眼神,他知道這位副司首已經做出了決定。他隻能點頭同意:“那你小心,一旦有情況,立刻回來。”


    閔正宏點了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走向地下室的出口。他的手放在門把上,停頓了一下,然後猛地推開了門。一股冷風迎麵吹來,他眯起了眼睛,適應著外麵的光線。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地下室,四處張望,快速來到鐵匠鋪一處房間,找到一個特定的物品,輕輕扭轉看一下,一條通往地下的密道呈現而出,隨即身影便消失在房內,在其無法注意的角落,一隻蜜蜂緊隨而至。


    一刻鍾後。


    閔正宏,從一處別致的府邸房間,踏步而出,隨後走上高樓,舉目眺望,鐵匠鋪的方向,他注意到,以鐵匠鋪為中心,房頂上一排排一列列,頭戴鬥笠,身穿黑色勁衣,手持長劍的羅網殺手,如同離弦的利箭,籠罩而去。


    緊隨而至的是一隊隊,鎮守都督府的士兵,正快速的向著鐵匠鋪圍攏而去。


    閔正宏麵色陰沉如水,麵色微微發白,牙關緊咬,拳頭緊緊相握,驚懼之於,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果然與自己猜測的一樣,這根本不是什麽巧合,而是麻痹他們的陷阱,自己等人的行動,從一開始怕是早就被錦衣衛掌握了,他們遲遲按兵不動,就是想著,擒賊先擒王,讓剩下的人變成無頭蒼蠅,然後再一網打盡。


    好一個錦衣衛,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一而二,再而三的,精準瓦解我大楚十數年布局的,此次行動南楚暗夜司中,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就連嫌疑最大的北司副司首劉伏興,都完全不知,該死,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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