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鐵匠鋪,暗室內。


    燭光在密閉的暗室中搖曳,空氣中彌漫著墨水和舊紙的氣息。葉昭坐在一張陳舊的木桌前,眉頭緊鎖,全神貫注地模擬著鎮守將軍的筆記。


    他的手中握著一支毛筆,筆尖在宣紙上舞動,留下一行行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字跡。他的身旁,廢紙堆成了小山,每一張都是他練習的見證,每一行字都越來越接近目標人物的筆跡。


    葉昭深知,這份偽造的親筆信和印信將是行動成功的關鍵。任何微小的差錯都可能導致整個計劃的失敗,甚至他和同僚們的性命不保。因此,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直到他的手指酸痛,直到他能閉著眼睛也能模仿出那獨特的筆觸。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僅要模仿筆跡,還要模仿鎮守將軍的措辭和語氣,確保信件內容無懈可擊。他仔細研究了鎮守將軍過往的公文和書信,從中尋找規律和特點,確保自己的偽造品能夠經得起最嚴格的審查。


    就在這時,暗室的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滑了進來。來人正是他的老上司,閔正宏,他帶來了最新的情報和一些食物。葉昭停下手中的筆,說道:“紙張不夠了,我需要更多的紙張,最好是官紙,這樣能節省不少時間。”


    閔正宏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葉昭的信任和期待。他從懷中掏出一卷官紙,遞給葉昭,同時低聲問道:“你這次行動的目的,除了司首還有誰知道?”


    葉昭接過官紙,手指輕輕摩挲著紙麵,感受著紙張的質地,他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除了司首,就隻有你和我了,這是一次極其秘密的行動,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你是不是也在懷疑,司內高層,有埋藏很深的燕國暗探?”


    閔正宏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的目光在暗室中掃過,然後他低聲回答:


    “是的,老夫確實有這樣的懷疑。最近司內的行動屢屢受挫,而且似乎總有人能提前得知我們的計劃,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就算我們之中可能有人被燕國收買了,頂多也都是一些中下層的人,特別是埋藏在燕國京都諜報網的瓦解速度,短短幾天,可以說是一瀉千裏。怪異的地方就在於如果燕國真的有,埋藏在“暗夜司”這麽深的探子,京都事變的計劃應該早就暴露了才對,隆慶皇帝也不可能在那關鍵時刻暴斃身亡,否則天字第一號密探那家夥,怕是早就死了不止一百次了。


    “自從燕國那小皇帝登基之後,司裏幾乎就沒有,在其手上討過一絲便宜,著實令人費解,不知為何,此次行動,老夫總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麵對這位司裏老人,義父的親生父親,葉昭聽完閔正宏的話,眉頭緊鎖,他放下手中的毛筆,站起身來,目光看向閔正宏,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憂慮:“義父已經暗中調查了一段時間,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這個人就像是幽靈一樣,無跡可尋。”


    然後繼續說道:“義父,已經製造一個假的行動計劃,然後對司內高層意外泄露消息,如果有人將這個計劃傳遞給燕國,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這個內鬼。”


    “如此便好,希望能奏效吧。”閔正宏微微歎了一口氣。


    作為義父趙傑的第九個義子,葉昭對義父趙傑是有所了解的,義父趙傑表麵上出生於楚國的一個普通農家,自幼聰明過人,對武術和兵法有著濃厚的興趣。


    義父的叔父是一位退役的楚國老兵,經常給他講述戰場上的故事和兵法策略,這激發了他對軍事的熱愛。在叔父的嚴格訓練下,義父不僅武藝高強,而且對兵法有著深刻的理解。


    成年後,義父參加了楚國唯一一次的武舉考試,憑借出色的武藝和兵法知識,一舉奪得頭名狀元,被楚國皇帝所重視。他被任命為一名低級軍官,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在隨後的幾年裏,義父在邊境的幾次小規模衝突中表現出色,逐漸晉升為中級將官。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義父被楚國的暗夜司所曾經的北司副司首,也就是現在閔正宏,義父真正的親生父親,所注意到。


    經過多年的曆練,義父在暗夜司中的地位逐漸上升。他不僅完成了多次高難度的任務,還展現了出色的統領能力。最終,他被任命為北司副司首,負責整個燕國北方地區的情報工作。在義父的統領下,北司的情報網絡迅速擴張,為大楚提供了大量有價值的情報。


    隨著權力的增長,義父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大楚的宮廷鬥爭,也因此在“黎陽宮變中”,失去了自己的兩條腿,並立下大功,也成就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司首之位,而在這場宮變中義父的親生父親,扮演著不可或缺的關鍵角色,否則當初的勝負就難說了!


    也因此,遭到了許多門閥世家的忌恨,隻能遠走他鄉。


    …………………………


    婁山城,西行街內。


    一座高樓聳入雲端,仿佛是這座城市的守望者。最頂層的房間裏,光線昏暗,隻有幾縷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懶洋洋地灑在地板上。錦衣衛同知,玄武白虎,正站在窗邊,他的身影在逆光中顯得格外高大而神秘。


    玄武白虎的眼神銳利如鷹,透過手中的千裏鏡,他的目光穿透了街道的喧囂,定格在那些看似平常卻暗藏玄機的角落。


    陽光下的西行街,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商販的叫賣聲、孩童的歡笑聲、馬車的軲轆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熱鬧非凡的市井圖景。然而,在這繁華的背後,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流。


    玄武白虎的視線在人群中遊移,他的目光如同獵鷹捕食般銳利,捕捉著每一個可疑的細節。


    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個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身上。那男子手中提著一個破舊的籃子,裏麵裝著幾顆新鮮的蔬菜,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菜農。


    他迅速收起千裏鏡,轉身對著房間內的一名錦衣衛下達命令:“謹慎行事,保持距離。立刻派人去西行街的‘翠茗軒’,監視那裏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常立刻回報。”


    一便衣錦衣衛們領命而去。


    玄武,白虎,放下手中的千裏鏡,轉身徑直走向裏屋內,兩名錦衣衛,接過千裏鏡繼續監視。


    室內,明亮的燈光下,一幅巨大的婁山城地圖懸掛在牆上,詳盡地描繪著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建築。地圖的邊緣微微卷起,顯示出它被頻繁使用的痕跡。玄武白虎站在地圖前,他的身形在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與地圖上的輪廓交織在一起。


    他手中拿著一支紅色的毛筆,筆尖在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玄武的目光在地圖上遊移,最終定格在西行街的位置。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將毛筆點在了“翠茗軒”的位置上。隨著筆尖的落下,一個鮮紅的點在地圖上綻放,如同一滴血珠,靜靜地訴說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他的手沒有停頓,根據其他地方錦衣衛警哨觀測點,發來的情報,繼續在地圖上移動,紅色的毛筆在各個關鍵位置留下印記。每一個紅點都代表著一個潛在的敵方據點。


    地圖上的紅點越來越多,它們分布在婁山城的各個角落,形成了一張錯綜複雜的網絡。這些紅點,有的是已知的秘密據點,有的則是根據情報推測的可能位置。


    他退後一步,仔細審視著這幅地圖。紅點密布,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


    玄武轉身,走到桌邊,拿起一杯已經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茶水的苦澀在他的舌尖蔓延,嘖嘖嘖感歎道:“南楚,暗夜司,與“血衣樓”,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怕是把所有的能調動的人,都壓上了。”


    白虎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笑著回道:“這個時候再不下血本,估計以後就沒機會了。”


    笑聲中帶著一絲冷意:“從現有的情報來看,他們一定是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行動,而行動的最終目的,無非就是對西境相城侯的叛軍,起到策應,和饒相呼應的作用!”


    玄武轉動著手中茶杯,微微頷首:“但我們也需要盡快弄清楚,對方的行動目標,並做好相應的準備,他們此次集結的人數雖然不少,但是想要搶城破關,無異於是飛蛾撲火,所以他們的目標,隻能退而求其次。他們的目標對自己要有可行性,而對敵人便要有足夠的破壞性,能從側麵對相城侯的叛軍起到最大的輔助作用,此處值得深思。”


    白虎點了點頭,他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的一個紅點上,那是城北的那家鐵匠鋪,根據最新的情報,那裏很可能是敵方的一個重要的聯絡中樞,他沉聲道:“還是要先等等鐵匠鋪那邊的消息,才好進行判斷,以及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室內的燈光依舊明亮,玄武和白虎的身影在地圖前交錯,他們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些紅點上,就在這時,監察鐵匠鋪情況的一名錦衣衛匆匆前來匯報,他的腳步急促,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大人,有情況!”錦衣衛的聲音低沉而急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玄武轉過身,他的麵容冷靜,但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說。”


    錦衣衛喘了口氣,迅速匯報:“鐵匠鋪發現異常,人員接觸頻繁,且攜帶不明物品。”


    白虎眉頭一皺,他的目光從地圖上移開,轉向錦衣衛:“不明物品?具體是什麽?”


    錦衣衛搖了搖頭:“我們的人不敢跟的太近,已經在查了,大人還請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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