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燕國北境,淩陽關外。


    一望無際的天山,冰雪漫天,山下駿馬奔騰,如風一般的從草原上掃過,在一片塵土飛揚中,消失在草原的深處,隻有那奔騰的聲音回蕩在耳際,馬的嘶叫在心中回味,隨著被濺起的塵雪落地,一切恢複如初……


    蒼鷹卻在白草地的上空,自由自在的飛翔,它背負著藍天,在天空來回的盤旋著。


    草原一處山丘之上。


    克烈部王罕,騎在馬背上,眺望著遠處,高聳入雲般的淩陽關防線。


    陰鶩的眸子之中,滿是時光的刻痕,他的臉頰幹瘦如柴,身形卻是一異常魁梧,臉上像樹皮一樣的皺紋溝壑鋒利緊緊皺在一起,雖已年邁但餘威尚在,一身威嚴連胯下的戰馬都不敢大聲喘氣。


    寒風從草皮上吹過,克烈王罕,卻是覺得這草原的氣味的不同之處異常刺鼻,摻雜著些許腐朽墮落的氣味……


    不遠處傳來一陣鬧聲,還有些許戰馬奔騰的聲音。


    隨著一聲尖銳的鳴笛劃破長空,幾十位披發左祍的草原勇士,在草原上競相追逐,驅趕著一大群羊群,野羊在草原上拚命的逃竄……


    馬蹄將淺薄的草皮,踢得碎屑飛舞,揚起些許塵土……


    克烈王罕聽見動靜回頭看了看,微微皺起來了眉頭,雜亂的聲音,使得他有些心緒不寧。不一會兒,幾個挎著彎刀的草原漢子來到後者麵前。


    “克烈王。”幾個壯漢手扶在胸前,躬身拜道,這些都是他克烈部的勇士。


    一個壯漢策馬上前,忐忑道:“克烈王,南下的特敏小王子經過多次刺殺,入了中原“藥王穀”解毒後,在最後一次青州刺殺後,我們在南邊的人折損嚴重,已經所剩無幾,因而也失去了目標的蹤跡,請克烈王責罰。”


    “啍!”克烈王眉頭微皺,冷哼一聲:“找不到,那就再繼續找,加派人手,斬草一定要除根。”


    特敏部已被自己吞並,該殺的都殺了,剩下的無非就是三瓜兩棗,更何況隻剩一個小孩,雖然翻不起什麽浪花來,但中原有一句話,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克烈王對此深表認同。


    “是。”壯漢微微鬆了一口氣。


    “紮木安答呢?”克烈王罕語氣平淡的問道,語氣雖然平淡但是跟隨克烈王多年的幾人卻能聽出克烈王的心情不好,隱隱約約有一股怒氣發不出來。


    於是一人心懷忐忑的,恭敬回答道:“正在與南楚那邊的使者,商議聯和攻燕之事……”


    “天真的中原人,燕國滅亡後,我草原鐵蹄下的亡魂,下一個就是他們南楚。”克烈王罕麵色帶著幾分冷笑:“不過,還真是要感謝南楚人這幾年送的軍械,否則,我克烈部也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吞並草原各部!”


    “大王高見!”


    又一人陪笑道:“南邊的使者,還帶來了,不少中原美女!”


    克烈王罕,一聽中原美女四個字,眼睛就是微微一亮,一身的威嚴氣勢也隨之飄散,心中隱隱升起的鬱悶之氣消散了不少,中原女子如絲綢般滑嫩雪白的肌膚,對他來說,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哼!”


    隨即眼神更加陰鶩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淩陽關》,總有一日自己要踏破淩陽關,馬踏中原,把燕國皇帝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嗬嗬,這樣的日子不遠了。


    “哦!”克烈王罕對此明顯來了興趣,隨即調轉馬頭笑道:“走,嚐嚐鮮去……”


    “哈哈哈……”幾人也是連忙笑著恭敬開口道:“謝克烈王恩賜!”


    一行人調轉碼頭,揚長而去……


    ………………


    草原漠南王庭。


    在這廣袤的綠色原野上,有野花,有草甸,有坡地,有山丘,有河流,有雪山……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遠遠看去仿佛和天邊相連,大草原上到處翠色欲滴,好像綠色的地毯,上麵還布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兒,又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美麗的圖案……


    草原上的牛羊在奔馳,駿馬在馳騁,牧民在歌唱,碧草和小花在聆聽,表麵上處處一派祥和的景象,其實暗地裏卻是暗潮洶湧,現在的北境草原無異於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萬刀穿身……


    一座巨大的牙賬內。


    察哈特穆爾漠南王,坐在王坐之上,目光銳利卻又有幾分無奈的看向自己的大兒子,漠南部的大王子。


    察哈特穆爾,不由得沉聲一歎:“現在的漠南部,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漠南部了,以前漠南部或許十多年前可能,能在夾縫中求生存,那也隻是克烈部大勢還未成罷了,克烈部這幾年,東征西討,威逼利誘,吞並草原的大勢已成。”


    “我們與克烈部是世仇,克烈王是不會放過漠南草原,這快肥美的草地,所以此次的決擇,將決定草原雄鷹特穆爾家族的命運,希望長生天保佑……”


    “父王,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中原人未必可信,萬一他們出爾反爾,該如何是好?”大王子雙拳緊握,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沒有人願意寄人離下,他是草原的雄鷹,想當初他們特穆爾家族是何等的輝煌,經常略奪周邊漢人的城池,漢人在他們的鐵蹄下瑟瑟發抖,在他們眼裏中原人的地盤就是一塊塊肥美的羊肉。


    不知何時,他們漠南部卻在不知不覺中,也成為了他們眼中任人宰割的那塊肥肉,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察哈特穆爾見自己的兒子,還是不依不饒,有些氣惱,歎氣道:“事已至此,父王也沒其他辦法,退下吧。”


    大王子行了一禮,也是再沒有多說什麽,便是退出了牙賬,不久後便見一個與大王子,有幾分相象的青年男子進入牙賬內……


    “事情,準備得如何?”察哈特穆爾,見來人輕聲開口問道。


    “稟父王,一切都在秘密進行,短時間內,應該能夠瞞過許多人。”二王子沉聲答道,眼中多多少少有些落寞。


    漠南王點了點頭,深邃的目光看向二王子說道:“此次秘密出使的使團,按時間算,應該已經抵達燕國京城了,這是我們特爾家族唯一的希望,以克烈王的性子,一旦再次統一草原,必然會南下侵入燕國,到時候兩者之間必定有一場生死大戰,而這戰場定是在這片草原之上,所以這幾年間,必須不遺餘力的全力發展漠南部,以便在將來的時候,我特穆爾家族手中能有更多的籌碼。”


    “出發吧,願長生天保佑。”


    “是,父汗。”二王子行了一禮,便退出了賬外。


    …………


    不一兒。


    一漠南部各首領,也紛紛紛紛進入牙帳上之內,圍坐在篝火旁。


    草原蒼茫遼闊,草原人與中原人的飲食習慣有所不同,草原的飲食比較粗糙,沒有那麽多的細嚼慢咽。


    飲酒用的是大號銅碗,其中鑲嵌著零碎的珠寶,牛皮袋鼓鼓的,裝滿了酒漿,所謂的菜也就那樣,需要兩三個壯漢端上來,也就一隻手尾俱在水中煮的羊,跪服坐在盤子上做食草狀。而羊身底下,鋪墊著一些香草蘑菇,用來已當配菜。


    略顯蒼老的察哈特穆爾,拿起小刀在靠近羊臀部一個地方劃開一個口子,這是羊身上最肥厚的地方。


    他將肉割下一條,遞到嘴邊張開嘴“哧溜”一聲便將之吸進了肚子裏,眼睛看向身旁的幾人笑了一下:“開動吧。”


    “謝吾王。”坐在一旁的各位首領連忙行禮道,隨即不慌不忙的挑選自己喜歡的羊肉。


    漠南王看著大塊朵頤的幾人,漫不經心的笑道:“阿木寒此人,你們怎麽看?”


    眾位首領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題,卻是讓在場眾人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幾個部落首領暗自對視了一眼。


    一披頭散發,麵容粗曠的中年漢子搖頭笑道:“用中原人的話說,誌大才疏,眼高手低!”


    “對!”


    “沒錯!”


    …………


    旁邊幾位首領,也是連忙附和一聲。


    同時眼角不安的餘光,不由得撇了撇好似什麽也沒有聽到的漠南王察哈特穆爾,生怕其變了臉色。


    漠南王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對此不置可否,再次割下一塊羊肉,肉剛到嘴邊,便是有一年青草原漢子來到其耳旁細聲低語了幾句。


    漠南王眉頭微微一皺,喃喃自語一句:“再給他些時間,早日回頭才好……”


    旁邊幾人,微不可察的對視一眼,心頭莫名的咚的一聲:“阿木寒,要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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