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愛多了。


    尤其是在被自己發現了角先生的秘密後,那個羞惱;


    明明兒子都這麽大了,年歲,也有了,卻也能露出女兒嬌羞之態,


    嘖嘖,


    嗬嗬。


    這一刻,


    沒人能料到,


    這位平西侯爺腦子裏,竟然想的是這些事情。


    王太後上前,


    剛準備開口,


    卻被司徒宇一把攥住,向後一拉,


    隨即,


    司徒宇往上走了三個台階,


    朗聲道:


    「至父皇陵寢,身為人子,自當跪下。」


    喊父皇,是沒錯的,因為降國格的,是司徒宇,不是司徒雷,燕國朝廷也承認了司徒雷的皇帝身份,而且是來自燕皇的蓋棺論定。


    緊接著,


    司徒宇以行祭祀大禮的方式,


    一板一眼,


    正正經經,


    對著山門陵寢,


    跪了下去。


    雖然,平西侯爺坐在那裏,沒有起身;


    雖然,在場所有人都清楚,他到底屈服於了那兩個字;


    但,能在這裏喘氣的權貴,如果真的不懂得變通,那大可在大成國變天的那一天,追隨先皇去了;


    所以,在場的權貴們,都理解司徒宇,甚至,在心裏不禁為這種低頭卻又不失體麵的應對方式,叫好。


    麵子和命擺一起,肯定命重要;但保住命的基礎上,麵子,最好是能多摸一點就多摸一點。


    隨後,


    後麵的一片晉地出身的權貴大臣們在此時也都行大禮,跪伏下來。


    他們不敢去前麵扛旗,但他們敢在後麵撐一撐台子。


    反倒是一批燕人在穎都為官的,站在那兒,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鄭侯爺伸手,


    壓了壓,


    燕人官員們見狀也都鬆了口氣,跪伏下來,就當大傢夥今年補上給這位司徒家皇帝的祭拜吧。


    黑壓壓的,一群人,全都跪伏了下來。


    山風徐徐吹過,


    司徒宇不起來,後麵的人,也不方便起來。


    而這時,站在後頭的苟莫離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家侯爺身上。


    按照劇本,


    這時候侯爺應該發怒,


    起身走上前,怒斥這位成親王毫無擔當,竟然連穎都的局麵都壓不住,要你,還有何用?


    最好,再把民脂民膏啊,百姓福祉啊等這些都擺檯麵上遛一遛。


    這看似是斥責,


    實則是一種幫其以退為進,


    隻要司徒宇不傻,當下肯定能理解這番用意,然後先自我檢討,再對以後做個保證,要好好努力幹,為大燕鞏固晉地,大燕千秋萬代雲雲。


    以前,成親王府隻是個吉祥物;


    王府在那裏,王爺也在那裏,司徒家一係,除了當年的叛逆,其餘其實並未得到清算;


    燕人和穎都官僚,玩的是一手默契,一起壓製住了王府本該有的權柄。


    默契那玩意兒,沒有在外的契機,是很難打破的。


    成親王府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將自己的手,伸出王府。


    各部衙門裏,巡城司裏,甚至,膽子再大一些,城外駐紮的晉軍營口裏,你也可以去滲透。


    反正你名義在這裏,燕國旨意上也寫得清清楚楚,平西侯在後麵一推,完全可以借著侯府的虎皮,為你王府做嫁衣。


    這樣一來,


    讓你跪,


    踩了你,


    你還得發自內心地來感謝,來感激。


    標準的雪中送炭,且看你日後,真到了有選擇的機會,會站在誰的一邊。


    且侯府這邊還真不怕你撂挑子關鍵時刻頂不住,


    畢竟,


    燕軍很遠,


    但平西侯府的大軍,就在你江隔壁。


    然而,


    讓苟莫離意外的是,


    自家侯爺似乎完全忘了下麵的演出要怎麽繼續下去一般,依舊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


    石山,不高,恰好又是午後,風被陽光薰染過,吹在身上,還殘留著絲絲暖意。


    鄭侯爺此時,臉麵上沒什麽表情;


    當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時候,


    下麵的人,壓根就無從談起去揣摩上意,自然,越發感到神秘,而神秘的近義詞,就是敬畏。


    苟莫離心裏不禁有些著急,著急之後,則又有些疑慮,自己給的台本子,自然是精緻得沒話說,他野人王能在短短時間內,駕馭雪原上的一幫英傑,馭人的手段,那肯定絕對夠硬。


    可問題是,


    台本子的基調,好像給錯了?


    在場,絕大部分人其實都有些迷迷糊糊,無論是跪著的還是站著的。


    一個人,在思考,那就是苟莫離。


    另一個,是坐著的,可能,隻有他自己,才是真正的清醒。


    終於,


    平西侯爺站起身,


    開始往下走;


    王太後也跟著自己的兒子跪伏在那裏,當平西侯走下來時,她抬起頭,看向這位這幾年軍功赫赫的侯爺。


    迎來的,


    是一道冷冰冰的目光。


    太後身子又是一顫,但這會兒,她兒子跪伏在前麵,政治智慧這方麵,她其實不算過硬,她隻看見了羞辱和踐踏,沒能看出苟莫離所安排的深意。


    反倒是司徒宇,在一開始的驚愕憤怒之後,跪伏在那兒的他,感知著前方有腳步下來,心裏,竟然踏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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