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烤……烤好了。」


    鄭凡點點頭,


    收回手,


    柳如卿拿起旁邊放著的一塊毛巾,幫忙擦拭。


    隨即,


    鄭伯爺接過一根肉串吃了起來;


    其實,燒烤的味兒,也就是燒烤味兒罷了,與其說是在吃肉,倒不如說是在吃調料。


    吃燒烤,關鍵還是看心情,看環境,看和誰。


    柳如卿也吃著,她也沒太拘禮,一隻手拿著串兒一隻手撩起自己的一側秀髮,微微側著臉,吃著。


    隻能說,


    真正美的人,


    她不需要過多的做作,


    本身就是美的。


    鄭伯爺心裏倒是成就感滿滿,


    在外麵打仗回來,


    調戲調戲美妾,


    這才叫生活,這才叫過日子嘛。


    「伯爺,奴吃飽了。」


    吃肉容易飽腹。


    鄭伯爺點點頭,又拿起串兒,重新擺了上去繼續烤著,同時道:


    「傳個話,讓那幾個,進來吧。」


    「是,伯爺。」


    柳如卿下去了。


    鄭伯爺伸手,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說是悠閑,說是度假,說是不要讓事情打擾到自己,但既入局中,怎可能完全脫離得開身?


    他不在時還好,


    他既然眼下在雪海關內了,


    有些事兒,


    還是得他親自來出麵的。


    沒多久,幾個野人部族頭人以及一些個身穿雪海關伯爵府親衛甲冑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一齊向正在烤串的鄭伯爺跪下。


    「參見伯爺。」


    「參見伯爺。」


    鄭伯爺收回烤串的手,


    伸手指了指一個年輕親衛,又指了指烤架。


    那名親衛會意,當即起身,接過了烤串的活兒。


    鄭伯爺今兒個穿的是一件灰熊皮衣,出自四娘的手,脖邊鑲著金邊兒,看起來,威武內斂。


    雙手置於袖口,


    坐在椅子上的鄭伯爺身子微微後仰,


    斜靠在椅子上,


    目光,


    掃過在場跪伏的這些人,


    沒急著叫他們起來。


    院子裏,


    隻剩下烤串冒油的聲響。


    少頃,


    鄭伯爺開口道;


    「海蘭陽穀,許久未見,富態了啊。」


    跪伏在地上的海蘭部頭人海蘭陽穀馬上叩首道:


    「托伯爺您的庇佑,我海蘭部牧草豐茂,奴平日裏,也就忍不住多吃了幾口肉,多喝了幾口酒,這,身子,也就發起來了。」


    「哈哈哈哈,你倒是好福氣啊,本伯前些日子剛出征回來,本伯的夫人都說本侯瘦了。」


    海蘭陽穀心裏一顫,


    馬上道:


    「伯爺依舊英武非凡,在奴眼裏,伯爺就是這雪原上的星辰,高高在上,照耀萬方!」


    「海蘭陽穀。」


    「奴在。」


    「抬起頭來,讓本伯仔細瞧瞧。」


    海蘭陽穀聞言,聽話地抬起頭,


    其臉上,有兩道雖然褪去了不少卻依舊清晰可見的皮鞭印記。


    這兩記鞭子,


    是當初鄭凡親手抽的。


    「臉上,還想挨鞭子麽?」


    「奴,奴知罪,奴知罪!」


    其實,海蘭陽穀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罪,但這時候隻能請罪。


    「哎呀,哪裏能讓您海蘭大族長認罪啊,您,何罪之有啊?」


    「奴有罪,奴有罪!」


    「好,罪在何處?」


    「這……這……」


    「你沒罪。」


    「不不,不,奴有罪,奴有罪。」


    「不,你沒罪,不光是你,還有你,你,你,你們這幾個頭人,都是最早依附我雪海關最早歸順本伯的,你們是這片雪原上,最忠誠於本伯的人。


    不是麽?」


    海蘭陽穀以及其他頭人馬上叩首道:


    「我等誓死效忠追隨平野伯爺。」


    鄭凡剛到雪海關時,海蘭部,隻是靠近雪海關的一個小部族,人口也就兩千多人。


    但隨著鄭凡幾次領燕軍清掃雪原,使得雪原上出現了一定的真空,而後,這些原本最早歸附雪海關的小部族們,就迎來了快速發展的時機。


    他們背靠燕人,在雪原上可謂是「狐假虎威」的厲害,不說整個雪原吧,但至少靠近南方的這一片,這些個昔日的小部族可謂是吃得滿口流油。


    拿當年隻有兩千餘族人的海蘭部為例,現如今,海蘭部的人口,已經不下五萬!


    是的,不下五萬,這還不算附屬的歸順海蘭部的那些小部族。


    按照五口抽一丁的比例來算,海蘭部現在的勇士,足足過萬人!


    昔日的小不點,自打當了燕人的狗後,已經成長成雪原新的藏獒了。


    當然了,他們的戰鬥力如何,要先存疑,哪怕是一萬勇士,雪海關出三千騎估摸著閉著眼都能衝垮掉他們。


    畢竟族群吞併得太快,歸屬感和下層治理,根本就來不及落實,無非是另一種形式的山大王結合體罷了。


    鄭凡笑了,


    院子裏,


    隻有他一個人在笑。


    其餘人,不敢去問伯爺何故忽然發笑,鄭凡越是這般,他們就越是膽戰心驚。


    燕軍雖然一直未曾大規模的深入雪原,但幾次的掃邊,可謂是戰無不勝,且戰損比極為誇張,導致雪原上的野人對燕人,對黑龍旗幟,已經有了一股發自骨子裏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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