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詩婉將車簾放下之後,秦離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上了馬車,他坐到了許詩婉的對麵,笑著道:“多謝婉兒收留我。”


    秦離本就長得很好看,隻是冷著臉的時候,總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削弱了他的俊美。


    此時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將他與生俱來的相貌優勢充分發揮了出來。


    桃花眼深邃,其中似乎還閃著點點星光,貝齒微露,與淡粉色的唇相得益彰,使他臉有些惑人。


    許詩婉覺得,自己應該不是個十分好色的人,她隻是對長得好看的人比較有好感罷了。


    此時對著秦離的這張俊臉,她盯著的時間便久了些。


    “婉兒怎的一直看我?”秦離麵上的笑意加深,眼中多了幾分戲謔。


    許詩婉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在想……你的眼睛……挺大的。”


    “哦?不是看我長得俊,所以移不開眼了嗎?”


    許詩婉淡定道:“不是,喻之長得更好看一些。”


    聞言,秦離嘴角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溫暖和煦。


    “他?弱不禁風的,有什麽好看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一個小白臉罷了,婉兒卻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你……”聽他這麽說徐喻之,許詩婉臉上多了些慍怒。


    正在這時,他們走上了褚洲城中的街道,道路兩旁有幾個年輕婦人在邊嗑瓜子邊聊天。


    “我說,咱褚洲的那些個美男子,你們喜歡哪一個啊?”一個身材適中,膚色較黑的婦人興致勃勃地問。


    秦離和許詩婉聽到他們說起這個話題,都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仔細聽。


    其中一個身材微胖、膚色白皙的婦人笑道:“說這個有什麽用,就跟喜歡了能得到似的。”


    膚色較黑的婦人開口:“咱們閑來無事,說道說道嘛,雖然得不到,想想也行啊。”


    一個長相較為秀美的婦人有些害羞地道:“我喜歡徐喻之公子,溫文爾雅的。”


    馬車中的秦離聽了,臉色一沉,心想:沒品。


    膚色較黑的婦人道:“我喜歡秦離公子,英武不凡。”


    聞言,秦離麵色瞬間由陰轉晴,心說:有品。


    膚色較白的婦人歎了口氣,頗為遺憾地道:“想當年,這秦離公子可是咱們褚洲排名第一的小白臉,多少婦人的春閨夢裏人啊,隻可惜一朝入了軍營,小白臉變成了小黑臉,從第一的位置上被徐喻之公子擠了下來,當真是遺憾。


    其實要我說,要不論膚色,隻看長相和身材,那肯定是秦離公子更勝一籌,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哎喲喲,可了不得,看了就讓人腦袋發暈,更別說那肩膀,那腰和那腿了,真真是個尤物。”


    其他人點頭如搗蒜,紛紛認同道:“很是很是。”


    “噗哈哈……”聽著幾個婦人越來越遠的討論聲,許詩婉不可抑製地笑出了聲,她往常一貫是波瀾不驚的,如今的樣子是有些失態了,但是她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


    尤物,是這麽用的嗎?


    “小白臉,第一,沒想到你曾經有如此輝煌的戰績,佩服,佩服,我方才說錯了,喻之,確實比不得你。”


    秦離臉色陰沉如鐵,他努力維持的冷靜麵容漸漸有了些許裂縫。


    他?褚洲排名第一的小白臉?開什麽玩笑,有這麽孔武有力的小白臉嗎?他原來的模樣看著也不是文文弱弱的啊,這些人都什麽眼神。


    秦離實在氣得不行,但是想到那人後麵的話是誇他的,且把他排在徐喻之之前,神色便稍微緩和了些。


    不過,看著許詩婉憋笑的樣子,他還是有些氣悶,於是嗔道:“不許笑了。”


    許詩婉見狀,忙抿起嘴唇,一本正經道:“好,不笑了。”隻是眼底的笑意還是藏不住。


    秦離低吼一聲,煩躁地用拳頭砸了下腿,這下好了,被婉兒抓住了把柄,以後她一看到自己,肯定就會想起“前褚洲小白臉”這個稱號,真真是羞死人了。


    見他此舉頗像一個在鬧脾氣的小孩子,許詩婉不由地彎了彎唇角,心道秦離這個人,在不犯渾的時候,還是有些可愛的。


    到了右丞相府門前,秦離向許詩婉道別:“婉兒,我走了,我……”他本來要說,我會想你的,可是考慮到他們現在是朋友,說這種話不太合適,於是改口道:“你保重。”


    他的聲音中,有幾分溫柔繾綣。


    “好,慢走。”許詩婉柔聲回答。


    秦離看著遠去的馬車,有些出神。


    夕陽下,他的身影,有幾分蕭索和落寞。


    婉兒,你可知,我心悅你,卻隻能以朋友的身份接近你,與你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壓製心裏幾乎要噴湧而出的情感和擁你入懷,揉你入骨的衝動,有多難,有多痛苦嗎?


    你不知道……


    *************


    皇宮,玉華宮中。


    清酒將太子告發明皇貴妃毒殺靜容皇後和林修遠的事情告訴了褚玄璋。


    褚玄璋大怒,“母妃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一定是冤枉的,還有……修遠的死,是因為中毒?”


    “據屬下了解,毒藥在其中確實起了作用,但應當不全部是因為它。”


    褚玄璋疑惑,“確定是中毒?這毒藥委實奇怪了些。”


    清酒點點頭,“此毒隻出現在太子收到的信中以及小五的證詞中,還並沒有見到實物,所以無法確定是否真的存在,要等調查結果出來方能知曉。”


    “那個小五不是給修遠投毒的人麽?難道沒有從他身上搜出多餘的毒藥?”


    “沒有,而且他說,毒藥已經用完,並無多餘的。”


    褚玄璋惱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道:“父皇當真偏心,僅憑一些虛無縹緲的證據就認為是母妃害了靜容皇後和修遠,還把母妃軟禁了起來。


    皇後和太子的命是命,我和母妃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不行,我要見父皇,你讓福康去傳信。


    清酒蹙眉道:“您現下被禁了足,陛下想必不會見您。”


    “不試怎麽知道?你快去!”褚玄璋催促道。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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