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你喜歡那盞荷花燈,還是我的玉佩?”秦離柔聲問。


    許詩婉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都不喜歡。”


    秦離失笑,右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道:“你可知,我為了與你在一起,被父親打了好些板子?”


    許詩婉訝然,片刻後淡淡地開口:“不知道,你自找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婉兒真是鐵石心腸啊,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被你所愛。”


    許詩婉輕輕地開口,聲音飄渺,像是抓不住的風。


    “我此生最愛的,是我自己。”


    秦離微微一怔,驚訝於她的坦然,隨後湊到她耳邊呢喃道:“你會愛上我的,在此之前,你將成為我的妻子。”


    許詩婉被他灼熱的呼吸燙得顫抖了一下,咬唇道:“你不要執迷不悟。”


    秦離直視著許詩婉,眼睛中是說不出的認真:“我對自己有信心,你總有一天會對我敞開心扉,就從此刻開始。”


    說完他輕輕勾住許詩婉的下巴,歪了歪頭,將唇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接著又趁其還沒反應過來的間隙,舌尖撬開齒關,與她呼吸交纏。


    許詩婉呆呆地一動不動,眼睛微微睜大,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嚐到她的香甜,秦離有些沉迷,不自覺地加深了這個吻。


    檀香的味道在鼻尖蔓延開來,許詩婉被緊緊包圍著,有些窒息。


    意識到對方在做什麽之後,她用力掙紮,將頭扭開,但是又被秦離掰過繼續親吻。


    無奈之下,她用力一咬。


    秦離一痛,下意識地停止了動作,感覺到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他微惱,抬頭看向對方的時候,愣住了。


    許詩婉白皙的臉上掛了兩道淚痕,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流出。


    自她出生以來,還從未遭受過如此屈辱,感到如此無能為力,想到這裏,她不爭氣地哭了。


    見她這副模樣,秦離瞬間慌了,他放開對許詩婉的鉗製,小心翼翼地問:“婉兒,你沒事吧?”


    許詩婉沒有像尋常被冒犯的女子一樣給他一巴掌,然後大喊一聲“登徒子”。


    她隻是不搭理秦離,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


    秦離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他不住地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隻是看到你和徐喻之在一起,有些氣。


    再加上你對我這麽冷漠,我有些難受,沒有控製住就……你別哭了。”


    他拿出手帕上前想給她擦眼淚。


    許詩婉一把推開他,用袖子抹掉臉上的眼淚,紅著眼開口:“你走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說完便抬腳離開。


    秦離急忙拉住她的手臂,擁她入懷,帶著些許哀求的語氣道:“對不起,我不該那麽對你,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


    話說出口後,秦離都被自己震驚到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會對一個人,還是一個女子,如此低聲下氣,苦苦哀求,他覺得他已經不是他了。


    許詩婉不再掙紮,耳邊回響著他剛剛說的話,有些出神,被這樣的一個人喜歡,不知是福是禍。


    見許詩婉冷靜下來,秦離放開她,用手帕輕輕為她擦幹臉上的眼淚,良久後,他沉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許詩婉沒有說話,她走到被秦離扔掉的花燈麵前,彎下腰,輕輕撿起它,然後轉身,緩緩走出小巷。


    秦離默默地跟在身邊,一直關心著她的動向。


    到了將軍府,見許詩婉馬上要入府,秦離急聲道:“婉兒!”


    許詩婉身形一頓,轉身看他。


    秦離喉結滾了滾,啞聲道:“再見。”


    許詩婉還是沒有說什麽,徑直進了門。


    隨著大門的關閉,秦離的心一沉,他覺得,許詩婉可能不會再搭理自己了。


    在衛雪與褚玄林成婚的前幾天,衛衡來到皇帝為兩人賜下的太子府中。


    見他上門,褚玄林很是驚喜,問:“阿衡,你怎麽來了?”


    衛衡臉色不太自然,道:“來看看殿下您。”


    “快坐。”褚玄林邀請他落座,然後吩咐下人去沏茶。


    “你姐姐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她一直在備婚。”


    “那就好。”


    衛衡看著褚玄林喜上眉梢的樣子,心中發苦,猶豫地問道:“太子殿下真的很喜歡姐姐,是嗎?”


    褚玄林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怔,但他很快便勾起唇角回答:“是。”


    “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殿下都會對姐姐不離不棄嗎?”


    “是。”


    衛衡釋然一笑,道:“那我便祝殿下和姐姐恩愛不離,白頭偕老。”


    褚玄林向他道了謝,然後探究地望著他,問:“阿衡,你今日是怎麽了,總感覺不太正常。”


    “隻是看殿下與姐姐要成親了,有些感慨罷了。”


    褚玄林以為他是舍不得衛雪,於是寬慰道:“阿衡你放心,你姐姐與我成婚後,你不會失去你姐姐,反而還會得到我這麽一個好姐夫,所以要你不要難過,要開開心心的哦。”


    看著他的樣子,衛衡忍俊不禁,太子殿下在熟悉的人麵前,永遠一副天真無邪、無拘無束的樣子,他由衷地希望,太子能夠感化姐姐,與姐姐有一個好結果。


    但是想到姐姐那天訴說起往事的眼神,他又覺得自己現在的想法是種奢望,他心中默默地對褚玄林說了句抱歉,明知道姐姐帶著不單純的目的嫁給他,可是自己無法揭穿她。


    她是自己的姐姐,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自己已經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她。


    衛衡有些後悔了,後悔那天非要去聽雪閣問個明白,以至於得到了那麽殘忍的真相。


    父親間接被自己害死,而導致他死亡的罪魁禍首是將自己悉心撫養長大的陛下,他沒有辦法恨他,最後隻能恨自己。


    姐姐討厭自己,衛衡理解,若易地而處,他應該也會做出和她同樣的決定,可是他真的很想告訴姐姐:這些年,他過得並不開心。


    但是,這句話,他再也不會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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