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許詩婉便來到了醉月樓,她掀開馬車側麵的簾子一看,不由地呼吸一滯。


    映入眼簾的是一幢很高的酒樓,足足七八層,飛簷翹角,碧瓦朱甍,每一層都掛著幾個大紅燈籠,氣勢恢宏。


    酒樓的門楣上懸掛著一塊鎏金匾額,上書“醉月樓”,字跡遒勁有力,可以看出書寫之人的自信與豪氣。


    許詩婉下了馬車,帶著紅槿和綠萍走入裏麵,隻見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裏麵的客人高談闊論、推杯換盞。


    一些著桃紅色衣衫的侍女正遊走在他們中間,為其端上酒菜、添上茶水,呈現出一派熱鬧的景象。


    紅槿和綠萍哪裏見過這種地方,當即睜大了雙眼,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很快,一位身穿緋色長裙,身段窈窕,正在櫃台打著算盤的女子注意到了她們。


    她走上前去,當看到著一襲紫色紗裙、容貌絕世的許詩時,不由一怔,但很快恢複如常,問道:“姑娘事先有在酒樓定位子嗎?”


    許詩婉搖搖頭,輕聲道:“沒有,我來是想找你們老板。”


    女子聽後笑了笑,開口道:“抱歉,這位姑娘,我們老板不會隨意見不相幹的人,你請回吧。”


    “理解,但我今日特地登門來訪,是想向老板打聽一個人,這個人也許可以救另一個人的性命,還請姑娘幫忙通傳一下。”許詩婉誠懇地道。


    女子堅定地說道:“想向我們老板打聽消息的人多如牛毛,如果每個人都接見的話我們便不用做這酒樓的生意,直接做一個情報站算了。”


    “可是……”紅槿想說什麽,許詩婉伸手阻止了她,然後對著紅衣女子繼續道:“我叫許詩婉,是褚洲兵馬大將軍的長女,我父親的身份在褚洲有什麽分量,姑娘想必是清楚的。


    醉月樓既是做生意的,便少不了人情往來,四處打點,以防日後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導致生意做不下去,而結交權貴對你們來說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今日如果你和你們老板幫了我,我必銘記在心,日後醉月樓遇到困難,隻要我能幫上忙,必竭盡全力報答。


    如此,還請姑娘好好考慮一下。”


    紅衣女子聽完這番話後瞳孔一震,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將她深深包圍,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她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對許詩婉說道:“姑娘稍等。”隨後離開,沿著樓梯向樓上走去。


    許詩婉微微一笑,心道果然隻有利益才能夠打動人心。


    紅衣女子來到酒樓第八層,敲門道:“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吧。”一個清亮且有些慵懶的女聲答道。


    “是。”紅衣女子推門進入。


    房間寬敞明亮,裝飾典雅貴氣,一襲淡紫色紗簾後麵,紅木書桌旁,坐著一名女子。


    嚴格來說並不是坐,因為她的雙腿是放在書桌上的,姿勢十分的……不羈。


    女子外套鶴紋灰底長袍,內著紅色中衣,穿黑色長靴。


    長眉入鬢,目若點漆,英氣勃勃。


    她的頭發用紅色絲帶高高束起,形成一個漂亮的馬尾,幾縷不聽話的碎發隨意地垂落在額前,增添了幾分男兒的粗獷。


    這便是醉月樓老板,吳越雪。


    此時她正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手中的賬本,姿態閑適從容。


    “稟主子,有位姑娘想見您,向您打聽一個人。”紅衣女子開口道。


    吳越雪將視線從手中的賬本移到紅衣女子身上,饒有興味地道:“能得你引見,想必她的身份不簡單吧?”


    紅衣女子點頭,道:“是,這位姑娘是兵馬大將軍許正淳的長女許詩婉,屬下覺得她的身份可能會對我們日後行事有幫助。”


    吳越雪聞言嗤笑一聲,開口道:“比她身份更高的我也能結交到,區區武將的女兒,本老板還不放在眼裏。”


    “主子說的是,那屬下現在便去回絕了她。”紅衣女子說完便準備離開。


    “等等,你說她叫什麽名字?”吳越雪抬手叫住她,問道。


    “許詩婉。”


    聞言吳越雪眉頭一鎖,疑惑出聲道:“這名字聽著怎麽這麽耳熟?”


    “閣主忘了,她便是前段時間以美貌和才學名動褚洲的女子,且還差一點成了太子妃。”


    聽到“太子妃”三個字,吳越雪眼睛一亮,來了興致,“原來是她,她……長得很好看嗎?”


    紅衣女子微怔,隨後道:“很美。”


    “本老板就喜歡美人,綺羅,你去將她帶過來吧。”


    紅衣女子有些驚訝,片刻後斂了神色,低眉順眼道:“是。”


    到了樓下,她對著許詩婉道:“許姑娘,我們老板同意見你,你隨我來吧。”


    聽了這話,許詩婉很是欣喜,她盡力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平靜地道:“多謝姑娘。”


    綺羅唇角微微翹起,答:“不必客氣。”隨即將許詩婉一行三人引至酒樓二層。


    醉月樓一共八層,第一層和第二層是大堂,第三層至第七層是雅間。


    雅間中,樓層越高,裝飾越豪華,預定需要的費用也更高。


    第八層是老板吳越雪的私人房間。


    二層有一木製的升降梯,可以到酒樓的三至八層。


    許詩婉自進入酒樓後,就吸引了眾多酒客的目光,到了二層更是如此,隻見高談闊論,滔滔不絕的人們紛紛安靜了下來,驚訝地看向這名絕色女子。


    一些年輕公子感覺心跳不自覺地加快,麵頰微紅,眼神迷離。


    靠窗位置的慕容景剛飲下一杯酒,轉頭看見來到二樓的許詩婉後,被驚得嗆了酒,感覺喉嚨處火辣辣的疼。


    對麵的秦離看著他的樣子,疑惑地問:“怎麽了。”


    慕容景邊咳嗽邊將手指向許詩婉的方向。


    秦離扭頭,看到了一襲紫衣、清冷出塵的許詩婉,眸色一動,心髒處開始微微發熱。


    慕容景飲下一大口茶,將喉嚨間的灼燒感壓下,好奇地問:“這許大姑娘到這裏來幹什麽?”


    秦離搖搖頭,盯著手中的酒杯,陷入沉思。


    綺羅將許詩婉一行人引至吳越雪的房門前,然後對著許詩婉道:“許姑娘,我們老板的房間隻有您能進去,您的兩個丫鬟需要在門外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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