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瑤看著沈鬱手臂上猙獰的傷口,心中滿是擔憂。


    這傷是之前陷阱觸發時留下的,雖然已經簡單處理過,但決戰在即,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遭遇什麽。


    她深知這次決戰的危險,更不願看到沈鬱再受傷。


    “沈鬱,要不……你退出吧。”鄔瑤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沈鬱猛地抬頭,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受傷和不可置信。


    “你說什麽?”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知道你很強,但這次的敵人非同尋常,我不想你再冒險了。”


    鄔瑤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沒必要非要你親自涉險。”


    沈鬱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籠罩著鄔瑤,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他覺得鄔瑤是在質疑他的能力,更是在小看他。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並肩作戰,共同麵對所有困難,從未退縮過。


    “你在害怕什麽?害怕我受傷,還是害怕我會輸?”沈鬱的聲音冰冷刺骨,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失望。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鄔瑤慌亂地解釋,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那你是什麽意思?”沈鬱步步逼近,逼迫鄔瑤直視他。


    “你想讓我像個懦夫一樣躲在你的身後,眼睜睜地看著你去冒險嗎?”


    “沈鬱……”鄔瑤無措地看著眼前這個盛怒的男人,他眼中的憤怒和受傷讓她感到心如刀絞。


    她想告訴他自己隻是擔心他,害怕失去他,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沈鬱看著鄔瑤慌亂的眼神,心中怒火更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森冷。


    “看著我,再說一遍!”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怕些什麽。


    鄔瑤被迫對上沈鬱那雙充滿怒火的眸子,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眼中的冰冷和失望,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


    “你到底要我說什麽?!”鄔瑤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聲音哽咽。


    “是,我害怕,我害怕你受傷,害怕失去你!難道這也有錯嗎?”


    她的眼淚,像是在滾燙的油鍋中滴入了一滴水,瞬間激起了沈鬱心中更加洶湧的波瀾。


    他看著鄔瑤梨花帶雨的模樣,原本冰冷的神情出現了一絲龜裂,握著她手腕的手也不自覺地鬆了鬆。


    然而,沈鬱心中的驕傲和倔強,卻讓他無法在此刻低頭。


    他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語氣依舊強硬:“為了你,為了正義,我什麽都願意做,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沈鬱,你……”鄔瑤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的命就那麽不值錢嗎?”


    在她心裏,沒有什麽比沈鬱的安全更重要,哪怕是所謂的正義,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我的命是為你而活,我的價值由你來賦予。”沈鬱看著鄔瑤,一字一句地說道。


    “隻要你能平安,我什麽都願意付出。”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仿佛在宣誓著某種永恒的承諾。


    鄔瑤的心被沈鬱的話語深深震撼,她知道他是認真的,他真的願意為了自己付出一切。


    可是,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無法接受他去冒險。


    “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我隻要你平安!”鄔瑤的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她緊緊地抓著沈鬱的衣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答應我,退出這次行動,好不好?”


    沈鬱看著鄔瑤近乎哀求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


    他何嚐不知道這次行動的危險性,但他更明白,有些責任,他必須承擔,有些戰鬥,他無法逃避。


    他輕輕地撫摸著鄔瑤的臉頰,試圖抹去她臉上的淚痕,語氣卻依舊堅定。


    “瑤瑤,相信我,我會平安歸來。”


    “不,我不相信!”鄔瑤猛地搖頭,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除非你答應我退出,否則……”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眼神卻變得無比堅定,像是做出了某種重要的決定。


    “否則什麽?”沈鬱原本溫柔的眼神瞬間轉冷,語氣中帶著幾分壓抑的怒氣。


    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保證,換來的卻是鄔瑤變本加厲的懷疑和不信任。


    “否則,否則我就不讓你去!”鄔瑤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這句話吼了出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中也充滿了不安和恐懼,但她還是不願意退縮。


    沈鬱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語,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鄔瑤,眼神中的痛苦和失望幾乎要將她淹沒:“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沒有……”鄔瑤想要解釋,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麵對沈鬱的安全,她無法保持理智。


    “夠了,”沈鬱無力地揮了揮手,他轉過身去,不再看鄔瑤,“我累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落寞和孤寂,仿佛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像。


    鄔瑤看著他的背影,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自己傷了沈鬱的心,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在她心裏,沒有什麽比沈鬱的安全更重要,哪怕是所謂的正義,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可是,她卻忘了,沈鬱也有自己的堅持和驕傲,他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卻唯獨無法放棄自己的責任和使命。


    看著沈鬱決絕的背影,鄔瑤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徹心扉。


    她多麽希望時間能夠倒流,讓她收回那些傷人的話語,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沈鬱……”鄔瑤顫抖著聲音,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哽咽住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後悔、自責、擔憂,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快要崩潰。


    沈鬱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他像是沒有聽到鄔瑤的聲音一般,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沈鬱,你別走……”鄔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一聲絕望的低喃。


    她眼睜睜地看著沈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卻無力阻止。


    沈鬱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鄔瑤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壓抑的嗚咽聲卻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紮進她的心口。


    房間裏一片寂靜,空蕩蕩的,仿佛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環顧四周,那些曾經充滿歡笑的畫麵,如今卻變成了對她無聲的嘲諷。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沈鬱時的場景,那時他還是一個病弱的少年,卻用盡全力保護她不受傷害;


    她想起他們並肩作戰,共同麵對強敵時的默契和信任;


    她也想起沈鬱一次又一次為了她,不惜違背自己的原則,甚至甘願為她付出生命……


    可是,她做了什麽?


    她竟然用最惡毒的語言去傷害他,懷疑他,不信任他……


    鄔瑤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爭吵的畫麵,每一句尖銳的話語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將她和沈鬱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她知道沈鬱愛她,愛得那樣深沉,那樣毫無保留。


    可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加害怕失去他,害怕他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可是,她卻用錯了方式,將自己偽裝成刺蝟,用尖刺去傷害最愛的人。


    “沈鬱,對不起……對不起……”


    鄔瑤一遍遍地呢喃著道歉的話語,可是,回應她的隻有無盡的空寂。


    她多麽希望此刻沈鬱能夠回到她身邊,哪怕是狠狠地罵她一頓,打她一頓,也好過這樣冰冷的沉默。


    她寧願承受他所有的怒火,也不願看到他如此失望和痛苦的眼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鄔瑤的心也漸漸沉入穀底。


    她不知道沈鬱還會不會回來,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否還能回到從前。


    “哢噠——”


    突然,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鄔瑤猛地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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