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寶儀入學的事情很順利,她也很快適應了在市裏小學上學的日子。


    時寧這邊反而遇到了問題。


    她想工作。


    “我不能坐吃山空呀!”


    她嫁妝裏剩下的四百六十多個大洋的確被她趁鄭寶儀睡著後收進了空間,但那東西現在拿出去換錢多劃不來?


    還有,她其實是想找個能養活她們母女的工作,她實在不習慣現在這種手心向上問人要錢用的生活。


    雖然魏亓舟並沒有讓她伸手就給了她足夠的家用。


    “不出一年,我學習結束,你就得跟我離開,你覺得現在去找工作合適?”


    魏亓舟不是反對時寧出去工作,他隻是覺得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她沒有出去工作的必要罷了。


    “你是不是還忘記了一件事?”


    缺錢花了,不是該去要債?


    時寧:“……”


    這她怎麽能忘,一直記著呢!


    “可我不知道鄭博林在哪兒呀?”


    正想著去找人打聽打聽,這不,魏亓舟就提起了。


    魏亓舟嘴角向上一揚,伸出手指朝時寧勾了勾:


    “我知道。”


    時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卻還是靠了過去坐在他身邊。


    魏亓舟複雜的眼神一晃而過,快得讓時寧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怎麽會知道的?”


    “他還是我救回來的呢!”


    多的話他沒再說,隻告訴時寧一個地址。


    時寧還在驚訝魏亓舟會有機會救下鄭博林,又被他說的地址給震驚到:


    “公安局?”


    鄭博林竟然當了公安局領導?


    “不過是副局長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對鄭博林能當公安局的副局長,魏亓舟確實沒覺得有什麽了不起。


    但時寧不一樣。


    她再怎麽不懂軍事政治,也知道鄭博林一個上過戰場的人,不應該有機會在戰爭結束後去當什麽副局長,而是和魏亓舟一樣繼續是個軍人。


    除非,他的身份在上了戰場之後發生了變化。


    再結合她從鄭博林身上感受到的那種內斂的莫名氣質,一個身份倏地出現在她腦海裏。


    特工!


    對,就是特工。


    心裏的震驚讓她差點把這兩個字說出來,好懸她閉上了嘴。


    不該知道的,一定不能宣之以口。


    不過對去要回來張彩鳳用出去的她的嫁妝,時寧莫名多了兩分信心。


    見到時寧的表情,魏亓舟眼裏閃過笑意,


    “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時寧起身:


    “我是不介意你跟著去看熱鬧的。”


    但是他有時間嗎?


    魏亓舟往後一仰:


    “回來告訴我經過。”


    時寧:“……”


    她怎麽覺得,魏亓舟好像特別熱衷於看鄭博林的熱鬧?


    ……


    市公安局還是在老地方,對有在市裏生活了十八年的記憶的時寧來說,不過是從近郊的軍校轉了兩趟公共汽車就到了的事。


    拿出身份證明,在門口警衛又打過電話確認後,時寧抬腳進了市局的大樓。


    鄭博林的辦公室在後麵小樓的二樓,時寧到的時候,他已經走出辦公室等在門口。


    見到時寧,他有些疑惑:


    “來市裏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時寧便清楚,他還不知道她已經進城且跟魏亓舟結婚的事。


    “我是來討債的。”


    她反正是不介意站在門口說,她甚至很期待鄭博林被討債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鄭博林從時寧見到之後,一向麵無表情的臉終於龜裂:


    “討債?”


    顯然,他很疑惑時寧為什麽會用討債這兩個字來見他。


    不過他還是很快挪腳讓開,並比了個請的手勢。


    “對啊,我想,你應該收到過很珍貴的藥材,對吧?”


    張彩鳳寐下她的藥盒,除了讓人帶給還可能在前線的鄭博林,時寧想不到她還有別的用處。


    鄭博林臉色一變:


    “什麽意思?”


    背向辦公室門口的時寧,眼角餘光看見一個穿著列寧裝的年輕女人走進來,她唇角隱隱勾起一個諷刺的笑:


    “我當年嫁給你的時候,嫁妝裏不是有一盒子藥材麽,你老娘,背著我全讓人給你送來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或許藏了或許用了她嫁妝的正主,這不正好來了麽?


    “博林,這是時家姐姐吧?”


    “別,我娘家就我一個女兒,沒有姐妹。”


    時寧最是見不得這種白蓮花一般的女人,這會讓她有非常不好的回憶。


    她板著臉打斷女人的話,隻看向微微皺眉的鄭博林:


    “或者,你問問麵前這位女士,她應該知道我那盒堪比萬金的藥盒子去了哪兒?”


    女人,也就是郭曉曼,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


    她僵著臉,挪動步子走進辦公室,站在時寧四五步遠的位置:


    “是三年前的事,那時候我在……坐月……有人帶了一個木盒給我,說是能在關鍵時刻救命的。”


    她臉色有些紅,仿佛很不好意思:


    “裏麵有封你娘的信,我就收著了。”


    時寧聽出來她的意思。


    她是說,那時候她已經回到後方,正在坐月子,然後,張彩鳳讓帶的藥盒子就這樣到了她手裏。


    又因為她聯係不上或者是不能聯係鄭博林,她就把藥盒子收下且這幾年一直忘記告訴鄭博林了。


    鄭博林作為郭曉曼相伴七八年的戰友和丈夫,更是能聽出郭曉曼的言外之意,他眉間閃過一抹不悅和尷尬,看向時寧的眼神帶著歉意:


    “多少錢,我賠錢給你。”


    時寧頗有深意的笑了:


    “兩顆超過五十年的人參,以及療效十分好的外傷藥,你覺得能值多少錢?”


    “還有最重要的,一顆以百年人參和靈芝等珍稀藥材為主藥的,能在關鍵時刻救人一命的救命藥,你又覺得能值多少錢?”


    鄭博林臉色巨變。


    他其實是記得時寧的那個藥箱子的,在新婚的第二天,時寧曾經提過那個藥箱的重要性。


    不過他當時沒有在意,這會兒經時寧提起,他倒是一下子就想起來那個藥箱。


    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眼裏不時閃過恍然、慶幸和糾結。


    好一會兒,他才在辦公室安靜得隻能聽見三人的呼吸聲中開口:


    “時寧,對不住,那個藥箱子,我是沒辦法還你了,不過你放心,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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