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過什麽日子?


    再難過的日子也好過繼續留在鄭家伺候身份巨變,卻依舊自認高人一等,處處要求精致生活的張彩鳳來得好。


    鄭家的老宅是正房三大間,偏房各三小間,還有前後院各五間。


    可明明家裏已經窮得叮當響,偏張彩鳳一直住在正房,讓時寧和寶儀住在偏房,方便她隨傳隨到。


    再看鄭家的擺設。


    前後院以及時寧和寶儀住的西邊三間暫且不提,隻說正房的三間。


    中間是堂屋,正中間靠牆的位置放著黃花梨的四方桌和兩張特別厚重的大圈椅。


    方桌上是張彩鳳嫁妝裏的茶盞,聽說是什麽淺絳彩瓷,上麵的花鳥繪畫十分清淡優雅,看起來異常精致優美。


    堂屋左右兩邊靠牆則是各三張小一些的椅子和案幾。


    堂屋的左邊正房,是張彩鳳的臥室。


    張彩鳳的臥室一般情況下都是鎖著的,裏麵除了一張占了三分之一房間的雕花大床,就是梳妝台和靠窗邊的木榻。


    臥室裏的布置溫馨帶著點點清香,完全看不出是個五十多歲老太太住的房間。


    反正時寧從記憶裏知道,她的房間比張彩鳳的房間簡陋太多了。


    這些日常生活中用的不多說,再說說吃的和穿的。


    張彩鳳在吃穿方麵比較挑嘴。


    要說她對吃比較講究非山珍海味不可吧,其實也不是。


    粗糧什麽的她都能吃,但她要求做工精致,就是賣相得好看,味道也要讓她滿意。


    穿的呢,外麵她同樣能穿粗棉麻衣,但是裏麵必須是不傷皮膚的細棉或者絲綢。


    總之一句話,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不許走,反正我說的,你不許走,你真要敢走,你就是不孝,你是要被天打五雷轟的!”


    見時寧不說話,隻沉默著收拾要帶走的衣服,張彩鳳幹脆撕破了臉皮。


    時寧:“……”


    “你放心,老天爺長了眼睛的,劈的肯定不會是我這個被離婚的前兒媳婦。”


    老天爺真要有眼睛,隻會去找鄭博林和他新娶的小嬌妻。


    時寧想起昨天看見的,抱著個五六歲的男孩坐在車後座的年輕女人。


    張彩鳳眉目一凝,十分不滿地瞪了眼時寧,接著氣衝衝的轉身而去。


    時寧拍了怕因為她和張彩鳳爭執,而有些嚇到的鄭寶儀:


    “不怕,娘沒有生氣。”


    小姑娘是第一次看見時寧這個當娘的跟她奶奶用這種不屑的語氣說話,眼裏不自覺地帶出疑惑和懵懂。


    “娘,我們以後住哪兒?”


    她是聽清楚她奶問她們能走到哪裏去的。


    雖說不會離開娘,但想到要跟她娘離開家,她心裏還是會很不安。


    她不知道她娘會帶她去哪兒,她們以後又會住哪兒。


    “那裏會有很多穿得幹淨長得漂亮好看的小姐妹等著你跟她們一起學習,一起玩兒。”


    時寧指了指小姑娘自己的一堆衣物,讓她跟她一起折疊起來放在箱子裏:


    “你以後會在明亮的教室裏上課,會學習到很多在村裏學不到的知識,我們寶儀以後要努力上初中和高中,隻要你願意,你將來還能考大學。”


    鄭寶儀還不到十歲,到她上大學就八九年的時間,大學畢業也才六二三年的樣子,完全來得及去到一些比較封閉不會太受影響的單位工作。


    鄭寶儀眨著大而明亮的眼:


    “像文清叔一樣考大學嗎?”


    時寧回憶了一下“文清”這個名字,笑著點頭:


    “對,像你文清叔一樣。”


    鄭文清是鄭家一個出了五服的堂親,村子裏有傳言說他會考大學。


    時寧對他不了解,但鄭寶儀好像對他很崇拜,這會兒聽時寧這樣一說,她立刻笑開顏,忙不迭的去書桌那邊。


    “娘,你看,這是文清叔今天中午到我們學校裏來發給我們的作業本。”


    小姑娘驕傲得很,仰著頭等待時寧的誇讚:


    “文清叔讓我們都好好學習,將來做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她或許不太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一點也不妨礙她從現在開始為此努力。


    時寧將她攬進懷裏,認認真真地看過她手裏的本子,這才用帶了期盼的語氣笑讚她:


    “我們寶儀一定能成為對國家有用的人。”


    小姑娘滿意了,一邊將作業本小心地收進書包,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謠跑過來幫時寧的忙。


    ……


    魏亓舟第二天來接她,是一點沒避著旁人,不過對外,他用的是時寧表哥的身份。


    張彩鳳踩著小腳,懷疑的眼神在時寧和魏亓舟之間來回打轉:


    “我怎麽覺得,你有些麵熟?”


    “鄭家嬸子好眼力,這都過去十年了,您還記得我呢?”


    魏亓舟也不怵讓張彩鳳看,他甚至還上前幾步,離得滿眼疑問的張彩鳳更近了些:


    “我是保寧堂的小魏,十年前跟時二叔一起送時寧出嫁,又一起離開的小魏。”


    張彩鳳瞳孔震動。


    她想起來了,想起那個當初送時寧到鄭家,對自己兒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小夥子了。


    “你們……你們怎麽會?”


    她當時的疑惑,現在仿佛終於被解開。


    難怪,不是時寧的哥哥侄兒,竟然會親自送她出嫁,還用挑剔嫌棄的眼神對她兒子。


    魏亓舟笑了笑,毫不顧忌張彩鳳能知道他和時寧的關係:


    “你們家不珍惜她,以後有的是人珍惜她。”


    時寧便是在這個時候,牽著鄭寶儀從裏麵出來的。


    聽見魏亓舟的話,她又想歎氣。


    可不是麽,當牛做馬十年,鄭家回報她的,竟然是一紙莫名其妙的離婚證明。


    “就這四個箱子?”


    魏亓舟是還記得這四個箱子的,但他記得,時寧的嫁妝可不止這四個箱子,還有八床棉被,十多匹布料和兩盒子藥材的。


    且他現在看時寧的這四個箱子,明顯還有一半都是空的,


    “你的嫁妝呢?”


    他不滿的眼神看向對時寧橫眉立目的張彩鳳。


    棉被布料不說了,那藥材可都是能救命治傷的好藥材。


    “布料都用了,用在鄰裏鄉親們身上。”


    時寧倒是不在意布料這種不能放太久的東西,且這十年,靠著那些布料和自己的醫術給人看病接生,她在鳳平村還算是收獲了相當好的名聲。


    至於藥材,時寧倒是也想問張彩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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