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顧安然迷蒙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禁錮在蕭元祁的懷中。


    她再一抬眼,蕭元祁還在睡,回想起昨晚的洞房夜,他那不斷索取不知疲倦的體力,臉不自覺爬上大片緋紅。


    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本以為他是最溫潤的公子,哪曾想......


    她輕輕動一下,便覺渾身酸痛不已。


    這時,搭在她身上的那隻手突然收緊,將她緊緊攬在懷中。


    “醒了?”男人聲音低啞。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不敢亂動,生怕這大早上的,他獸欲大發。


    “再睡會,反正你也不用請安。”


    說著他的大手,又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遊走。


    顧安然連忙阻止,“王爺,我們一會還要去顧府呢!”


    他們又不是新婚,昨日隻是補辦的婚禮,所以也不用遵著三日後才能回娘家的習俗,再著他們在青州也耽擱不少時間,是時候該啟程回上京了。


    蕭元祁低喃的用唇瓣輕觸耳垂,“該叫我什麽?”


    顧安然抑製不住的一陣酥麻,“元祁......”


    他滿意的輕含她的粉唇,細細在她唇上輾轉纏綿,片刻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他給她攏了攏被子,沒有進一步動作,溫柔道:“昨夜累壞了,再躺會,顧府晚些去也不要緊,祖父祖母定能理解的。”


    說罷,他支起身子便準備起來。


    顧安然不解的看著他,“不是再躺一會,你怎麽起來了。”


    他視線落在她露出的一截玉臂上,笑的曖昧非常,“我先去洗洗,我怕我再躺著,會忍不住。”


    顧安然迅速將手臂藏回被子裏,有些磕巴道:“那......那你還是先去洗洗吧!”


    然後她又將被子拉了拉,遮住半張臉,一臉警惕。


    蕭元祁被她這模樣逗笑。


    等他洗漱好穿戴妥當,顧安然才起床,蕭元祁本想叫青音進來她穿衣伺候,卻被她攔下。


    “別,我自己穿衣就好,洗漱的時候再叫她進來。”想到自己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她隻覺臉頰發燙。


    蕭元祁瞧出了她的小心思,但笑不語,默默去衣櫥中幫她拿衣物。


    等她穿戴好,就叫青音進來。


    青音在外已經候了多時了,她昨晚倒是沒守在外麵,不過早上也早早在屋外候著了。


    此時她一臉喜色,脆生生叫了一聲小姐,想想又不對,現在應該正式改口叫王妃才是。


    她捧著新的床褥,將昨夜折騰好一會已經褶皺的不行的床褥換下,又重新鋪上新的。


    瞧著她揶揄的神色,顧安然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將床重新鋪好後,青音又去幫顧安然梳妝,蕭元祁在外溜達了一圈竟然沒瞧見長庚,又回了屋子問青音。


    “可看見長庚?”


    青音抿唇偷笑,跟他們八卦道:“回王爺,他估計還在屋裏睡呢,昨夜長庚和綺羅在屋頂上喝了一晚上的酒,聽說早上大夥看見他們還醉醺醺的抱在一起睡,然後九幽將長庚扛回屋裏睡了,綺羅奴婢也讓人將她攙回屋了。”


    顧安然知道綺羅跟長庚格外的熟稔,但這醉酒抱在一起睡,怎麽感覺長庚在占綺羅便宜呢。


    “之前泰叔一直念叨著長庚,讓他娶妻生子的,他這樣,是不是該對綺羅負責?”


    長庚平時跟蕭元祁形影不離的,雖然他嘴上從未說過,但蕭元祁他最是知道他心思的。


    “這你放心,他們兩也算是青梅竹馬,雖然從小打到大,但多半是長庚挨打,回頭你問問綺羅的想法,若是她有意,此事倒是可以喜上加喜辦起來,泰叔為王府操持半生,也讓他高興高興。”


    顧安然笑著應下,身邊人能找到好歸宿,她自然是樂意的。


    等他們穿戴妥當,用過早膳後,便坐上馬車又往顧府而去。


    顧老夫人和顧霆禹知道他們今日要來,所以早早的就在府裏等著,直到巳時,下人才來報王爺王妃來了。


    顧家人笑意盈盈去迎,明明最近天天在顧府,可顧安然覺得今日大夥格外的熱情,搞的他們好像真的是新婚小夫妻一樣。


    她環視一圈,有些好奇怎麽沒瞧見顧玉堂,於是她悄悄問顧老夫人,“怎麽不見父親?”


    顧老夫人無奈搖搖頭,“他正跪在祠堂裏,說要反省自我。”


    顧安然這才想起祖父說讓他在她婚禮後去跪祠堂去,沒想到他真的跪祠堂去了。


    “你父親性子執拗,跟你祖父一模一樣,你祖父自己都忘記這件事了,今早他自己又提起,然後主動去跪祠堂。”


    顧安然瞧出老夫人眼底的擔憂,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而且已經不是十幾二十歲的身體。


    她勸道:“父子沒有隔夜的仇,父親有他心中堅持的東西,祖父雖然不認同他做的,但能明白他的。”


    顧老夫人拉著她,意味不明的問道:“那你呢?”


    嗯?


    見她一時困惑,顧老夫人解釋道,“你說父子沒有隔夜仇,但你心底可還怨恨你父親?”


    顧老夫人是明眼人,從前顧安然雖然不生活在顧玉堂身邊,兩人並不親厚,但顧安然看他的眼神,還是帶著尊敬。


    可前日顧玉堂回來,她發現自己這個孫女瞧她父親的眼神,完全沒了以前的敬意,雖然父女倆也有說話,但那眼神就淡淡的,跟看陌生人沒什麽差別。


    想來他們之間那點本就薄弱的父女情,早就他騙安然衝喜時,就消失殆盡了。


    顧安然瞧出了顧老夫人眼裏的擔憂之色,她也不想在這事上哄騙老夫人,於是實誠道:“我不怨恨他,我知道他有他所尋的道,這條道不是為了他一人,而是為了天下的寒族能有一個公平爭取的機會,為了這條道犧牲是難免的。”


    她想起前世她死後,顧玉堂失魂落魄在侯府門口的模樣,她眸色暗了幾分,又緩緩開口,“有些傷害造成是無法彌補的,所謂我雖然不恨他,但也沒法像從前那樣敬著他了。”


    顧老夫人瞧她陷入沉思的模樣,就知之前嫁入侯府一定有很多糟糕的回憶,她心疼抱著顧安然,“祖母知道了,你隻要還當他是父親,不恨他就好,他要跪祠堂就讓他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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