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震驚於衛明遠直接將衛雲嵐擊殺,那模樣明顯就是狗急跳牆,殺人滅口,殺的還是自己的女兒。


    “宣平候,皇上還在這,你竟然當眾行凶!”韓太傅沉聲道。


    衛明遠神情冷冷的,仿佛殺的隻是一個陌生人一般,他朝皇上躬身道:“老臣見衛雲嵐似乎要對皇上不利,情急之下,便也隻能殺了她,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鑒。”


    不少追隨衛明遠的大臣也從剛剛的變故中回過神來,紛紛附和,“皇上,微臣可以作證,剛剛衛氏確實是想對皇上不利。”


    “是啊!宣平候不惜殺掉自己的親生骨肉,也要保護皇上,可見他的忠心,皇上切莫聽信了小人之言。”


    有人附和,自然有人反對。


    “嗬,微臣瞧著,宣平候分明就是殺人滅口!”


    “沒錯,還當眾皇上的麵行凶,可見宣平候不將皇上放在眼中,必須嚴懲!”


    原本隻是一件誣陷事件,此時卻慢慢又演變成了朝堂之爭。


    事情的發展,遠超顧安然的預料。


    原本她以為,衛雲依指認衛雲嵐這件事,最終在沒有實證的結果下,衛雲嵐最多就是降位份,或者是打入冷宮。


    沒曾想突然跳出一個宮女,不打自招,甚至說出衛雲嵐為了爭寵,對二皇子下手。


    在這位宮女的鼓動下,衛雲嵐的幾個心腹,也主動招認,坐實了衛雲嵐的罪證。


    皇上直接就是白綾賜死!


    而衛雲嵐不愧是齊嫣的女兒,也是如出一轍的瘋,所幸她的瘋就是對衛明遠的。


    她死前,朝眾人又吐露出不少事情,導致事態發展成如今這個局麵。


    幾位官員還在你來我往的口舌之爭。


    “你們這些言官,經書一知半解,自命為忠臣,滿嘴仁義,實則滿腦的漿糊,眼界狹窄,見識淺薄,誹謗重臣,我看你們是包藏禍心!”


    “你們本應該是我朝為國為民的肱股之臣,非要給人做狗,整日汪汪亂叫.......”


    皇上冷冷的聲音響起,“行了!朝上吵,朝下還吵,你們有完沒完。”


    他的雙眸越發深沉,語氣不耐,“今日都散了吧!宣平候,你回去好好寫一封自辯書,好好解釋解釋,殺妻是怎麽回事?”


    皇上拂袖而去,皇後見此,立即安排人,護送幾位大人出宮。


    幾位對立的大人互相瞪了一眼,不歡而散。


    “宣平候,請留步!”蕭元祁清潤的嗓音響起,叫住了衛明遠。


    他拉著顧安然走到衛明遠跟前,他倆自剛剛開始,手就沒鬆開過。


    不是顧安然不想,畢竟眾目睽睽,雖然是夫妻,但這樣一直牽著,也不大成體統。


    可蕭元祁握的緊,顧安然幾次想抽出,結果都沒成功,又見他凝眸在注視著事態的發展,想來也不是故意,便也作罷。


    衛明遠眉梢處盡是戾氣,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偽裝,滿臉的不耐,“永安王有何指教?”


    與他截然相反,蕭元祁神色如玉,完全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宣平候可別忘了剛剛的賭約,此事與本王王妃全然無關,侯爺回去記得早日準備禮品,敲鑼打鼓一路致歉到王府門口。”


    “王爺,此事不妥。”衛明遠還未說話,倒是顧安然先開了口。


    蕭元祁側頭望去,隻見她眸如月牙,長長的睫毛輕輕一掃,說不出的俏皮靈動。


    他頓時便明白,顧安然並不是想放過衛明元的意思。


    果不其然,隻聽顧安然緩緩道:“王爺,宣平候剛經曆了喪女之痛,想必心中悲痛,我們也不不能做這惡毒之人,給他兩日時間緩緩。”


    蕭元祈眼底有明顯笑意,“王妃說的有理,我們自然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這兩人,婦唱夫隨,一唱一和的,在暗戳戳諷刺衛明元冷血無情。


    衛明遠黑著臉,咬牙切齒道:“王爺放心,下官絕對不會食言!”


    ……


    回去的馬車裏顧安然忍不住問蕭元祈。


    “衛雲嵐身邊那宮女是你的人嗎?”


    蕭元祈長眉微挑,“為何你不覺得是皇後的人?而是本王的人呢?”


    顧安然思索道:“因為我覺得皇後不屑在她身邊安插人,更何況若是皇後的人,那皇後應該會知曉衛雲嵐這次行動才對,可我瞧她樣子像是完全不知。”


    “確實不是皇後的人,不過也不是本王的人。”


    “那是……”顧安然猶豫片刻,“那會不會是皇上的人?”


    回憶起今晚皇上的神情,真的冷靜到可怕,一切就好像早就知曉,會不會是皇上一直在背後推波助瀾,才有了如今的局麵。


    如果是那樣,那皇上的心思真的是深的可怕。


    蕭元祁見她臉色並不好,溫聲安慰,


    “此事已然與我們無關,後宮之事就不要再想了,往後沒事,我們也不必進宮,後宮中人沒有一個簡單的,包括皇後,一個隻有溫善脾氣的皇後,是難以在後宮生存的。”


    “她表麵跟衛雲嵐不爭不搶,甚至常常被衛雲嵐壓一頭,但她依舊握住管理六宮之職,你覺得這是隻有好脾氣能對付的了的嗎?”


    顧安然自然明白,不過皇後一直以來對她釋放的都是善意,所以她也不想用惡意去揣測她。


    第二日,上朝時,因為昨晚的事情,禦史台集體上奏,參宣平候衛明遠殺害發妻,喪心病狂,給天下臣民一個極其惡劣的影響。


    禦史台要求皇上剝奪宣平候的爵位,降職,以儆效尤。


    衛明遠則依舊死不承認,沒有實證,誰也奈何不了他。


    這時,刑部的章大人站出,“皇上,其實早在宣平侯迎娶新夫人之時,微臣就已經著手去調查此事,隻是當微臣查到普渡寺中與前候夫人有過接觸的小師傅,不是意外身故,就是病死。”


    “微臣認為,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其中必有蹊蹺!”


    衛明遠冷哼,“章大人,你莫不是想說,這些和尚的死,也跟本侯有關吧!本侯還是那句話,若沒證據就是汙蔑!”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連你的親生女兒都指證你,你竟然還如此狡辯!”章大人義正言辭,據理力爭。


    “衛雲嵐她瘋了,在場很多大人都瞧見了,她的話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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