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笑笑輕拍著小兒子的後背並不說話。


    李德全內心偷偷擦汗:安全了。這樣都沒事兒,十五爺不愧是皇上的心頭肉呀。


    太子並不知道禦花園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康熙最近真是那什麽更年期晚期了,老是動不動就給他安排一大把工作。這就算了,老爺子還吹毛求疵、雞蛋裏挑骨頭,為了一點兒小事就罵得他狗血臨頭。


    要不是看著皇帝交給太子的都是一些要事摺子,知道這是要對太子嚴加管教,眾臣還以為太子殿下這是失寵前奏呢。


    「小十五呀,胤福,你天天跟在皇阿瑪身邊,知道的事情多,你跟哥哥說句實話,皇阿瑪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太子指了指腦袋問到。他最近一直如風中小白菜一般忍受康熙時不時的摧殘,今天見弟弟在一旁看熱鬧,便偷偷來打聽消息。


    「唉,哥,愛之深責之切,你好好加油。」胤福很高興,康熙應該有聽進去自己的話,不然也不會這麽折磨太子了。說完他又轉身對康熙喊到,「皇阿瑪,哥說你腦子不清醒了,天天罵他。」


    「胤礽,你給朕滾過來。」


    太子臉一陣煞白,對著胤福做口型,「你給我等著。」


    胤福挑眉,又要張嘴大喊。太子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小祖宗,我錯了行不行。」


    「胤礽,你個混帳東西,幹什麽欺負你弟弟?」康熙一抬頭就看到太子的動作,氣得走上前來直接在他後背拍了幾巴掌。


    看著眼前親親密密的父子倆,太子隻覺得人生灰暗,生無可念。於是沒人疼的太子殿下隻好重新回到案台前繼續工作。


    雖然康熙還不能接受退位的說法,但是小兒子說的讓太子做「大管家」的事,他覺得這主意很不錯。以前為了保證自己的皇權,康熙都是希望把臣子緊緊攥在手心裏,更不要說軍隊了。


    現在老爺子突然發覺,兒子們一個個都大了,本事也還不錯,就連最沒出息的老八,都能長袖善舞的把臣子們支淩的團團轉(小心眼兒的皇帝,還記著胤禩當年為郭絡羅氏求情的事情),所以他完全可以放開手。自己可以輕鬆的不去管臣子們如何,全都交給兒子們去管,而他隻要管得住兒子就行了。


    於是,發現新型偷懶模式的康熙,愉快的帶著慈祥嫡母皇太後、最心愛的小兒子胤福,皇太後又帶上她的乖乖小重孫弘曦、胤福又帶上他的乖乖好弟弟胤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巡塞外去了。


    隻留下麵對一堆奏摺的太子坐在毓慶宮書房裏欲哭無淚,曾經他也是皇阿瑪的小寶貝,結果歲月催老的不隻是臉,還有人與人之間的愛嗎?


    今年康熙與蒙古諸部的會見,那叫一個大和諧,沒辦法,都被之前聖壽時皇子們所獻的禮震老實了。如果隻是一個人回那樣說,可能還有人不以為意,但所有前去覲見的人回來都傳達了朝廷的強大,這就不得不讓各部頭領們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了。


    對此,康熙表示很滿意,果然兒子養多了雖然費神、費銀子,但還是很有用的嘛。


    心情愉快的康熙在大草原上,與各位王爺談天說地,聊的不亦說乎。


    放飛自我的胤福帶著弟弟和侄兒們,打遍了蒙古勇士,也玩得不亦說乎。其實人家蒙古勇士根本不想跟他玩,畢竟自從胤福能跑能跳,又到了可以帶出門的年紀之後,康熙出巡都會帶上他。而一身怪力的小霸王,以三頭身打遍草原無敵手,早就不是什麽稀罕的新聞了。次次來次次打他們,被揍得多了,誰願意回回弄得一身疼還丟麵子?但是又沒有人敢在榮郡王找來的時候說「不」,所以隻能一次次屈服在他的拳頭下。


    被帶來當跟班的三、五、七幾位皇子們人前人後的伺候老爺子、老太太,外加處理諸事,也忙得暈頭轉向。


    可惜老天爺大概看不過康熙得意的樣子,這天,他收到了從京城來的急信,裕親王福全,可能要挺不下去了。


    大受打擊的康熙,連忙一邊派年長的兩個兒子先快馬加鞭的趕回去帶他看望兄長,一邊跟蒙古諸王告別。


    「皇阿瑪,別擔心,我們快快的回去,二伯會沒事的。」禦輦裏,胤福挨著康熙而坐,不時安慰著傷心的老父親。


    「你二伯呀,可能等不到朕回去見他一麵了。」康熙雙眼微微泛紅,輕嘆到。


    可能是見車裏隻有自己心愛的小兒子,也可能是太過於傷心情緒化,康熙絮絮叨叨的開始跟胤福,講起了他和福全這麽多年兄弟之間的故事。


    從同樣不受寵的小皇子,到一國之君和一國賢王,他們兄弟之間又何止是「相互扶持」這麽簡單呀。如今他已年過半百,而兄長也要離他而去了。康熙心中的難過可想而知。


    一路緊趕慢趕的,還是沒來得及見福全最後一麵,康熙直接在裕親王靈前哭的不能自已,送走福全後整個人也悶悶不樂。這可把胤福嚇壞了,平日裏哪兒也不去,天天守在康熙身邊逗老父親開心。為此,他還找來宮廷畫師,畫了一幅康熙和裕親王樹下談天圖給老爺子聊表思兄之情。


    「唉,看到這幅畫,就想起當初與二哥相處的情景了。一晃眼過了這麽多年,二哥不在了,朕也老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跟在二哥後麵去了。」


    胤福感覺自己前陣子是不是出口太狠了點兒,搞得康熙都開始傷春悲秋了,這不符合他皇帝的人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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