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嗎。


    禦枝想說你少看點狗血劇吧,又注意到什麽,睜圓眼睛。


    兩隻豎耳尖尖從賀忱發間一點一點地冒出來,他每說一句,就軟軟地往上露出一截。毛絨絨的耳尖在光下是淡粉色,像桃花瓣上最嫩的那一塊。


    禦枝趕緊回頭看醫務室的門,確定關的嚴實,又轉回臉一瞬不瞬地盯著。


    她記得賀忱說自己情緒波動大的時候就會冒耳朵。


    原來是這樣出來的。


    「所以從明天開始,你每個早上都要空出半個小時,跟著我晨跑。」冒了耳朵的人還沒注意到不對勁,板著臉問,「聽到沒有?」


    禦枝注意力都在他頭頂,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反應。


    於是雪白的豎耳在她視線裏悶悶不樂地耷拉下來,豎耳的主人眯著眼重複一遍:「問你呢,聽到沒有?」


    禦枝連連點頭:「嗯,聽到了。」


    耳朵又神奇地豎了起來。


    實在是被萌的受不住了,禦枝一把攬住賀忱的脖子,往自己肩上壓。


    「太可愛了。」禦枝控製不住地按著他發間的兩隻豎耳揉揉搓搓,「我好喜歡你啊,小賀同學。」


    被搓的人下巴抵在她鎖骨,感受到少女細白的頸側皮膚底下,安穩跳動的血管。


    有時候被氣的真想咬她一口。


    這樣一想,犬齒尖就靠近她側頸,停頓片刻,賀忱又乖乖收起,泄氣地將臉埋進禦枝頸窩。


    ……還是算了。


    怕她疼。


    =


    迫於賀忱的威壓,禦枝最後還是沒去上那節晚自習。


    放學後直接跟著賀忱出去了。


    一出校門。


    兩人像平時一樣裝作互不相識,一個等公交,一個坐上家裏的車。


    禦枝手上的擦傷沒怎麽遮,但蘭禾完全忽視掉了,她坐上副駕駛後的第一句就是:「今天任務完成了嗎?」


    「沒有……」禦枝想說醫務室的事情,蘭禾沒給她機會。


    「又沒有?」蘭禾臉色冷了些,開著車抽空轉頭瞥她一眼,「你怎麽回事?今日事今日畢,媽媽跟你說了多少遍。你連這點時間都抽不出來?今天二十八號了你知不知道?」


    禦枝低著頭挨罵,手指搓著手背上塗出邊緣的紅藥水,聞言想起什麽:「十月二十八嗎?」


    「不然呢?」蘭禾反問,「距離高考還有多少天,你自己算算。」


    禦枝確實在算。


    但她算的不是高考。


    是賀忱的生日。


    十月二十八。


    那距離十一月七號沒剩幾天,小賀同學就要十八歲了。


    禦枝想到這,悄悄地瞄了旁邊的蘭禾一眼。女人麵容不算好看。


    「媽媽說的你聽見沒有?」


    禦枝積極配合:「嗯嗯。」


    「回家把昨天剛到的題冊寫了,今天做完二十頁。」


    「好。」


    「明早還是六點起床。」


    「行。」


    這麽乖,蘭禾忍不住轉頭看禦枝一眼,對上禦枝亮晶晶的眼睛。


    「媽媽。」


    「怎麽了?」


    「下個月七號是周六,我可不可以出門一趟?」禦枝小心地問,怕被拒絕,又加上一句,「兩個小時。」


    蘭禾追問:「出門做什麽?是不是哪個同學約你去玩兒了?」


    「不是。」禦枝想藉口去圖書館,又覺得蘭禾肯定不會信,含糊道,「我有件事要辦,可以嗎?」


    「看你表現。」蘭禾把著方向盤,道,「如果七號那天你能把新買的這本題冊做完,我就考慮一下。」


    竟然沒有直接拒絕,禦枝瞬間覺得五百頁習題不在話下,小雞啄米般點頭:「謝謝媽媽!」


    所以到底去幹嘛。


    蘭禾狐疑地瞧她一眼,這麽高興。


    =


    心裏一旦有了期盼,再繁忙的日子都會過得格外快。


    禦枝對樓梯間暈倒的事有了陰影,所以雖然在家裏按照蘭禾的節奏,但在學校,該休息時還是會休息。


    再加上賀忱在旁邊看著她,一日三餐準時準點,早上還要提溜著她去晨跑鍛鍊。耳鳴頭疼什麽的沒再出現。


    唯一痛苦的就是賀忱的生日禮物。


    禦枝提前一個星期開始在網上搜索攻略,送什麽都覺得心意不夠,翻來翻去還是決定自己做。


    十一月份的容城已經進入深秋。


    晝夜溫差加大,街道上有人戴起了軟和的圍巾和毛線帽。


    禦枝被啟發靈感,下課偷偷去超市買了捲毛線。


    蓬姚知道以後大為吃驚。


    【蓬姚姐:你要給你對象織圍巾當生日禮物?】


    蘭禾剛出臥室,應該不會再回來,禦枝躲在題冊底下打字:【對呀。】


    【蓬姚姐:很麻煩吧。】


    【還好。】禦枝把書包上的毛氈小兔拍了張發給她,【你看,這是他送我的,所以禮尚往來嘛。】


    蓬姚點開圖片,隻看一眼就放棄評價:【你的呢?織到哪一步了?】


    禦枝能抽出的空閑時間很少,又要避開賀忱,簡直是從幹巴巴的海綿裏再擠一點水出來。所以毛線買了三天,她也才織出短短兩排。


    她拉開抽屜,將袋子裏的半半半半成品拍下來,羞怯又雀躍。


    【吱吖: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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